「放不放棄已不是我所能抉擇的,她昨晚已明白的表示根本不愛我,既然如此,我還厚著臉皮霸著她不放幹嘛?」
祁煜懊惱地捶了一下桌面,使得金黃色的酒液溢出了杯緣。
「她說不愛你你就相信了?」吳立揚不得不提醒他,所謂當局者迷,他不希望祁煜因為一點誤會而誤了終生。
「不相信又能怎麼辦?她的立場已經表現得那麼明顯,我卻像個笨蛋似的一直在她身後等著她。」
他原想藉酒澆愁,想不到幾杯烈酒下肚,少剛那張白皙粉嫩的臉蛋更是高頻率地出現在他的腦海,怎麼拂也拂不掉!
「你現在不應該喝酒,而是應該趕緊去把事實給弄清楚,說不定少剛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苦衷。」
「你想得太複雜了,談感情只在於喜歡或不喜歡,信任或不信任,她如果有苦衷,為何不告訴我?」
「我看得出來少剛對你也是有感情的,至於其中的瘀結,就得靠你自己去解開了。」吳立揚立即解釋。
「哼——我現在已不敢存有任何妄想,也累了。少剛是個好女孩,幾乎對每個人都同樣的和顏悅色,其中根本沒有絲毫差別。如果真要說有的話,那就是程浩了,至少他是她唯一承認過的男友,我算哪根蔥?」
祁煜怎麼也忘不了這個既尖銳又犀利,刺得他心火欲焚的事實。
「少剛有男朋友了?」這倒是吳立揚所不知道的。
難道第六感一向極準的他,也有會錯意的時候?
「他們兩人年齡相彷,是一對金童玉女,怎麼也不是我這個老男人能夠匹敵的。」祁煜又鑽起了牛角尖。
「像你這種三十歲的成熟男人,多少女人趨之若鶩,什麼老啊老的,你是在刺激我嗎?」吳立揚僅小他一歲,也同樣是單身一人。
「我想,你的女朋友應該不是一個還不滿二十歲的女孩子吧?」祁煜揉了揉眉心,酒精刺激著他的腦袋,惹得他的頭陣陣發疼。
「是沒錯,但這跟年齡一點關係都沒有。」他拚命想糾正他的觀念。
「算了,我不想多提了,該回去歇著了,明天還得趕個案子出來。」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才走兩步又倒向椅子。
「你別逞強,我送你回去吧!」吳立揚搖搖頭,將他的手臂搭上自己的肩,用力抬了起來。
「我看你明天還是請個假吧!醉成這樣,你哪醒得了?」
吳立揚捏了捏他的臉寵,發現他已毫無反應地靠在他的手臂上,像睡死了一樣。
唉!他歎了一口氣,一提勁,還是先送他回家吧!
當晚少剛整夜輾轉無眠,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她再也躺不住地起身,迅速梳洗換裝後,即坐在沙發上,等著祁煜來接她。
她簡直是坐立難安,僅一夜之隔,她就變得憔悴、恍惚,眼圈更說明了她的焦躁與不安。
他會來嗎?會來接她上班嗎?或是他真的如他所言不再管她,放任她,任由她去了?
當九點鐘聲一敲過,少剛的腦袋陡地像被什麼擊中般,轟地一響炸得她四肢無力,心在滴血……他當真不會來了!
依照慣例,祁煜總會在八點半之前就來到少剛家裡等著她,現在都已經九點了,所有的現象也都已經顯示得非常明白,他不會來了,再也不會體貼人微地陪她上班、等她下班,與她一塊兒談笑……
難道長大後,除了情人外,會連朋友都做不成,一定得面臨分手的命運嗎?
「小剛,上班的時間都過了,你怎麼還坐在這裡?」章母一出臥房,便看見傻愣愣的坐在沙發上的少剛,赫然她想到了什麼般,又問:「他沒來是不是?」
少剛積壓在心中的委屈和痛苦因為章母的這句話再也無法控制地奔騰而出,她將臉埋在手心嚎啕大哭,「他不要我了……是我做錯了嗎?他真的不管我了……」
「你趕快去樓上看看,說不定他也還沒出門呢!」章母搖搖頭,極不願往壞的方面想。
「他向來公私分明,從不輕易請假的,您不用安慰我了。」
一切的一切全是她自找的,是她將一份深切的愛直往外推,既然無法接受,又無法給予,何不放他走?
從小到大,祁煜始終跟隨在她身後,對她噓寒問暖、保護有加,所以她從沒用,心去感覺他對她的好究竟是屬於哪一種,也一直遲鈍地無法體會他所給的根本就是男人對女。人的愛,他一直無怨無悔地付出,她卻自私自利的一直接受,還傻得以為這是應該的!
直到三年前,她恍然發現其中的差異,卻又只能傻得否定,依然以一派的灑脫面對他。而如今,她就得承受他這種巨大的改變及突如其來的捨棄,一切都是自己搞出來的結果,她能怨誰?
自從無意間看了母親的日記後,她即開始學著封鎖自己的心,不輕易付出感情,卻忽略了別人的感受。
「去看看吧!說不定他今天心情有不好,也沒出門。」章母試著說,小剛的心酸也令她感慨萬千。
「不要,他已經不理我了,我也不要再去纏他。」說著,少剛又滴下了淚,看來這兩天她所流的淚要比過去二十年累積的還多。
「好吧!去不去在你了,媽現在出去買菜,你若要出門,記得把門關上。記住,別再往死胡同裡鑽了,放寬心吧!」
章母提著菜籃,殷切地囑咐了幾句,便走出家門。
待她離開後,少剛又窩回了沙發上,打開電視,手中拿著遙控器一台換過一台,卻沒任何一幕能存留在她的腦海裡。
直到電視內的整點新聞開播,她才明白自己竟然在這裡耗了一個鐘頭!
她突然站起,心想:或許她可以找個理由去看看他,她只想再和他說幾句話,再看他一眼,她就滿足了。
再說是他先對她做出侵犯的事,又怎能怪她出言不遜呢?
擺脫矜持,甩開靦腆,她決定聽從母親的建議上樓瞧瞧。如果他在,便表示他還念及她,如果他已經去上班了,那她也可以死了心,告訴自己別再鑽牛角尖。
下定了主意,她立即衝向七樓。
來到祁煜的家門外,很意外的,大門並未合攏,少剛在外頭遲疑了一會兒,才鼓足勇氣推開門走了進去。
她往裡頭探頭探腦了一會兒,才發現客廳裡空無一人,莫非他還在睡覺?
但不對啊!若是他還睡著,門怎可能不上鎖?左思右想下,少剛依舊理不出頭緒,為了求得答案,她大膽的走向臥房一探。
才走向前幾步,她就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從房裡傳了出來——「瞧你醉成這樣,你從來不酗酒的啊!」
費夢玲今天一早得知祁煜居然在沒請假的情況下曠職,便開了車來看看,卻意外的發現他醉醺醺地倒在床上。
「走開!不要打擾我,既然不愛我,又何必來糾纏我?」醉意醺然的祁煜根本把對像給搞錯了,直把費夢玲當成夢境中老是揮之不去的少剛。
「你怎麼了?誰說我不愛你?我可是愛了你好幾年,我就不信你不知道。」費夢玲眉心一攏,低頭湊近他的臉說。
祁煜吃力地張開惺忪朦朧的雙眼,眼前的影像總是飄忽不定,無法找到焦距。
但他卻似乎聽見她說——愛他?!
「你這個女人,是想整死我嗎?」
祁煜突然一把將費夢玲攬近身,下巴抵著她的頭頂,不停的摩挲,似溫柔又似心痛。
「祁煜……」費夢玲的心跳數驟升為兩百,她怎麼也沒想到祁煜竟然會這麼親密地抱著她,一股燥熱之氣焚得她全身發燙。
「我也愛你啊!愛得好累、好卷……」他深吸了一口氣,語氣中有著模糊濃濁的喘息聲。
突然,他扳起她的臉,兩片唇迫不及待地覆上她的嘴,舌尖在她口中索求真情,那姿態囂張、狂野,不斷的以濃烈多情的火舌熾熱地進攻她的唇齒。
費夢玲完全迷醉在他飢渴的吻中,被他急切又狂猛的需索與撫觸撩得嬌喘連連,她從來不敢奢望祁煜會以這般的熱情對她,更沒料到向來冷漠少言的他居然也有這種足以撩起她渾身慾火的吻技。
祁煜則是一副十足索情狂魔的模樣,雙手更是不得閒地解開費夢玲身上的鈕扣,夾弄揉捏著她的雙峰,隔著內衣輕咬著她的乳頭,亟需在她身上發洩那股緊繃已久的熱力。
費夢玲全身軟綿綿的掛在他身上,瘋狂的回應他,渴望著他更深一層的愛撫,「煜……你真熱情……」
這寧幕恰巧被躲在門外的少剛完全捕捉到,她定住了身,久久不能自己,彷彿聽見胸口那顆已冷涸的心,一寸寸龜裂的聲音……
她的心好痛,像肺部裡的空氣一下子被抽空似的,頓覺呼吸困難!
淚悄悄地又佔據了她整張小臉,她卻毫無所覺……只能感受到一陣刺骨的寒慄從腳底直竄腦門,幾乎漲裂了她的頭皮,全身顫得都快站不住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