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這菱角嘴很恰喔!」昨天還哭哭啼啼的,今天就故態復萌恰北北,「還不快把我的衣服拿來,會冷耶,到時候傷風感冒要妳賠我。」
「賠什麼?」
「當然是賠醫藥費,難不成還陪我逛街?」欠罵。
思緒一個亂轉,戰台楓心想,不知道可不可以選擇是陪他接吻?
「你衣服放哪裡?」
若不是尊重她初來乍到,他早大搖大擺的走出去了,「當然是衣櫃裡,難不成會放在冰箱?快點!」蠢婦!
在房裡一陣找尋,解嵐一臉尷尬的捧著他的衣物走向浴室,「戰台楓,你的衣服。」連忙別過臉去。
大手從門縫抓過衣服,「我的內褲呢?」
轟的臉紅,「在裡面啦!」吵!
折騰了半天,他終於如願坐在餐桌上。
「喏,你的金融卡跟交易明細。」她把東西放到他面前。
「妳自己收著。」他沒興趣看她花了多少錢,現在他只想大吃。
「可這是你的金融卡欸。」
戰台楓匆匆掃她一眼,「囉唆,反正妳今天要買菜,明天也要買菜,後天還不是要買菜,就先放在妳那邊,要怎麼用錢妳自己看著辦,妳總要添購一些新衣服、生活用品什麼之類的吧?」
「可是我自己也有錢啊!」他已經收留她了,哪能再佔他便宜。
「幾毛?妳這衰神還是替自己多攬一點錢吧,要不然我真擔心妳哪天餓死在家裡,直到發出屍臭才被發現,我先說喔,我還不想搬家,妳不要想用那種方法逼我!」把金融卡推回她面前,戰台楓將桌上的菜色巡視一遍後後,一開口又是吵嚷,「咦,怎麼都沒看見我的烤秋刀魚?」他早上明明有點餐的。
「沒有秋刀魚,因為今天市場的漁貨不新鮮,而且跟其它菜色不搭。」
「可是我想吃秋刀魚!」他任性的堅持。
「就是沒有啊!所以改烤雞翅。」
「怎麼可以沒有,我要吃秋刀魚啦!」他眼神陰鬱、脾氣暴躁的看著桌上的菜。
未料,解嵐使出狠招,「那你可以不吃。」
「妳--」
菱角嘴竟然威脅他,威脅他有種別吃,好樣的!
戰台楓狠狠的瞪著她許久許久,久到餐桌上要燒出兩個窟窿,可她依然不為所動,逕自吃起了晚餐,絲毫不把他的抗議放在眼底。
哼,不吃的是傻瓜,她以為這樣他就會上當,門兒都沒有,秋刀魚沒吃到,其它的東西更是不可以錯過。
吃著晚餐,戰台楓目光含怨的看著她。
「解小嵐,妳今天有沒有偷看我的皮夾?」白天她送皮夾跟數據來診所的時候,他正在幫病患隆鼻,她把東西交給斐如月就走了,連留下來喝杯茶都沒有。
他不會是發現什麼吧?可是她明明把每一張證件都放回原處啦!奇怪。
心虛的解嵐故作鎮定的擺出面無表情的模樣,「偷看?你裡面有放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嗎?」
他橫眉一瞥,「什麼是見不得人的東西?」
「比如說情婦的相片、備用保險套、酒店小姐的電話號碼……之類的。」
「當然沒有,妳當我是什麼!」大聲抗議她對他人格的詆毀。
「既然沒有你幹麼怕我翻你皮夾?」解嵐存心作對的問。
「我……」戰台楓難得發生語塞的情況,難堪之餘,只有埋頭狂吃來掩飾自己發燙的臉。
悶頭吃完飯,他才開口,「我約了室內設計師明晚過來,妳把妳的需求整理一下,明天好跟設計師討論。」
「明天,真的嗎?」她開心的咧嘴低笑,菱角嘴挑著喜悅的弧度。
「對。」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揚著笑容的她極為誘人,為免控制不了吻她的慾望,他匆匆撇下人往客廳走去。
「戰台楓。」她喚住他。
「有什麼事?」停下腳步,他微側過臉問。
「沒事,只是想跟你說聲謝謝。」
「真要謝我,就給我烤秋刀魚啦!」他還在記恨。
「好,明天就去買,行了吧。」
「記得喔,要下然就別怪我明天把妳扔進烤箱當魚烤。」他恐嚇說。
解嵐發現,這個大男人真是任性到了極點,想吃啥就非得要吃到不可,一點都不願意妥協,這個性還真是有待改進。
不過,雖然他老凶她,倒也不是真的壞,就是嘴巴不饒人,算是刀子口豆腐心。
「十條夠不夠?」
「十條,妳餵豬啊?兩條就夠了啦!」
解嵐故意小聲嘀咕,「那還不是一樣在餵豬。」
「妳又在細細碎碎說我什麼?」他用有力的丹田吼她。
「沒,我說你要不要喝茶啦!」她捧著碗盤趕緊走向洗碗槽。
「如果是普洱茶就不用算我一份了。」戰台楓不喜歡普洱茶的霉濕味兒。
「茶壺呢?」
「在櫃子上吧,我忘了。」
解嵐莫可奈何的翻了一記白眼,忘了,真是個絕妙好說辭,她決定自立救濟,找到是天賜,沒找到是他活該。
客廳裡的戰台楓心情小悶,曾幾何時他也會對女人這麼束手無策?
他想佔為己有,可又不願她陷入兩難,這下好了,都怪自己誇口,結果連吻她都不行。
「戰台楓,你該死的管那些君子風度幹麼,自掘墳墓。」
第八章
打開家門,撲鼻的飯菜香讓戰台楓臉上浮現一陣滿足,看得同行的Sophia渾身起雞皮疙瘩,抖都抖不掉。
戰台楓還來不及臭屁便聽到書房傳來一記尖叫。
「啊--」是解嵐淒厲的聲音。
顧不得身後還帶個客人,而且是特地為瞭解嵐的房子而來,戰台楓趕緊衝向書房,速度快到讓身為室內設計師的Sophia震懾。
他推開書房拉門,「怎麼了?」
解嵐臉色鐵青的掃他一眼,「你、你……你看小栗幹的好事!」她離書桌遠遠的,死都不肯靠近一步,左手則拚命的推著戰台楓。
戰台楓一看,感覺自己頭髮又要白了幾根。
小栗拖著零食、玩具跑到解嵐的畫稿上打滾、玩樂,問題不多,就是污了兩三處而已,瞧牠還樂著,一點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
「戰台楓,我說不准把牠放出來的,你看,這下我的畫稿全毀了啦!」解嵐拚命的捶打著他的背。
他以為這一人一鼠會有和平共處的一天,看來,他是大錯特錯。
「小栗牠年紀小嘛,看在我的面子上,妳不要跟牠一般見識,好不好?」他好聲好氣的替小栗求情。
「不好!」她噘著菱角嘴,活像吊了十斤豬肉似的,「你還誇說牠不會跑進書房,你看你看,人贓俱獲,賠我啦,把我的畫稿賠給我!」她掄拳捶打他。
戰台楓抓高解嵐的手好說歹說,「哎呀,牠不過是一隻黃金鼠,況且牠本來就貪玩,妳又不是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不知道的人是你!」她狠狠的踹了他一腳,擺明不賞臉。
「解小嵐,妳淑女一點好不好,真的很疼欸!」可憐他的小腿麻又痛,要不是看她是弱女子,他早就回擊了。
「我就是不淑女,你想怎麼樣?我今天一定要宰了牠,做成三杯黃金鼠給你加菜。」解嵐激動的拚命掙扎。
「不用了、不用了,今天的晚餐夠豐盛了,我不用加菜。」戰台楓不想發生命案,拉著她欲往外走去。
「你給我放手,要不然我連你一起宰了沾哇沙米!」她一發狂,就跟瘋了沒兩樣。
「好好好,我給妳沾哇沙米。」無奈的彎身一扛,他趕緊把雙眼噴火的解嵐扛出書房,希望小栗會把握時間落跑。
「我要殺了你,戰台楓,你每次都護短!」小腿上上下下的踢擺。
「好啦、好啦,我給妳殺,看妳想要綠豆沙牛奶,還是要紅豆沙牛奶……」一路扛著她往客廳去。
獨坐在客廳裡的Sophia就這樣驚愕的看著向來以脾氣火爆聞名的戰台楓,像個跑龍套似的安撫著肩上的火爆女孩,太經典了,她掏出相機喀嚓一聲,把這百年難得一見的畫面捕捉個淋漓盡致。
閃光燈讓橫在戰台楓肩上的解嵐看見客廳坐著一個……女人,蓄著平頭,十分中性率氣的打扮,她專注的看著那個女人而忘了掙扎。
「喔,我來給妳們介紹。」戰台楓趕緊放下解嵐,「這位是Sophia,就是特地來幫妳整修房子的室內設計師,她是業主,叫解嵐。」
「妳好,我是Sophia。」她伸出手。
「妳、妳好。」吶吶的握了一下,解嵐的職業病又發作了,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看著Sophia。
這個叫Sophia的女人有一種獨特的氣質,冷冽卻又給人行動力十足的感覺,利落的平頭把她深邃的五官襯得突出,太好了,她好想馬上拿畫筆把這樣風格特別的女人收藏在她的私人畫作裡。
「欸,收起妳的口水,Sophia不搞蕾絲邊。」見解嵐的注意力都在Sophia身上,戰台楓很不是滋味的推推她。
「你才搞蕾絲邊。」手肘狠狠拐了他一記,她走上前去,「Sophia,我們先去吃晚餐,我今天煮了一些家常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