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我也不知道愛是什麼東西,可我知道愛該像爺爺、奶奶、爹爹、娘親愛我,而我也愛他們一樣,愛也像我和遷兒那般。」
「你和遷兒那般?你和遷兒是哪般?」鄂無天不禁想起她今天白天和陸遷的對話,心底竟莫名的懷疑起他們之間或許有著什麼。更令他覺得莫名的是,他心底竟有一股怒氣慢慢地產生。
「我和遷兒互相關心……」說到這裡,尹芷蕎不禁又淌下淚,「我好捨不得這裡,捨不得遷兒。」
「捨不得?那你就不該執意要嫁給我,你該嫁給那個陸遷!」他心底那股莫名的怒氣爆發。
「你在胡說什麼?你別以為你胡說八道,我就會打消嫁給你的念頭,我告訴你,我是非嫁給你不可,而且,你必須愛我、疼我,我不准你再愛汪素素。」她非常認真的講著。
「不准?」鄂無天注視著她的眸倏地一暗,他伸手扣住她的下巴說道:「我偏愛汪素素,而且絕對不會疼你愛你,你最好永遠待在迷魂林裡,才會比嫁給我快活。」也不會有牢獄之災……
尹芷蕎聽完又哭了起來,「你以為我喜歡離開這裡啊,我得光耀尹家門楣。還有,那個汪素素好壞,她答應我要蓋尹氏宗祠又沒蓋,我們尹氏列祖列宗的骨灰甕只能放在小祠堂裡!」
抽抽噎噎地說完之後,尹芷蕎用力地轉身背對他、將臉埋進衣服裡,開始放聲大哭了起來。
她哭得令鄂無天不捨,他伸手拍拍她的肩,安撫道:「我會盡快幫你蓋好尹氏宗祠,一定會蓋得又大又莊嚴,這總行了吧,不要哭了。你就繼續留在迷魂寨裡,不要離開。」
鄂無天不想她入獄,真的不想。
她搖搖頭,「我非嫁你不可。」
她怎麼這麼頑固?她一出了迷魂林就會死啊!
他心一急、口不擇言地說道:「非嫁我不可?誰知道你和陸遷是不是不清不白?你不是捨不得他?我不要一個不清不白的女人。」
尹芷蕎轉身怒視著他,起先她只是無語的怒視著他,接著便挪動身體偎向他,還拉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腰上。
「你做什麼?」鄂無天驚訝地問。
她略帶羞澀的小聲回道:「讓你證明。」
「證明什麼?」
「證明我和遷兒是清白的。」她的聲音更小了。
即使她說得很小聲,可鄂無天卻聽得一清二楚,他立刻放開她,「皇上還沒指婚呢。」
他要是碰了她,後果就更難收拾了。所以,無論她多麼吸引他,他拼了命都得控制住自己。
「那在你還沒證明之前,不可以污蔑我和遷兒。」語罷,她替他拉好棉被。
「早點休息,我們明天要出發。」
看來,他想必是阻止不了她跟他走,那就怨不得他了。
尹芷蕎安靜地窩回牆角後,屋裡再度靜寂下來,和風吹送著、花香飄進屋裡,兩人漸漸沉入了夢鄉。
☆☆☆☆☆☆☆☆☆☆ ☆☆☆☆☆☆☆☆☆☆
不知睡了多久,只知天尚未亮,一陣細微的呻吟聲時有時無的傳進屋來,吵醒了鄂無天和尹芷蕎兩人。
尹芷蕎動了動身體,手貼著耳朵繼續睡,像是習慣了這樣的聲音。
可鄂無天是怎麼也睡不著了,因為那時有時無的呻吟聲,一聽便知是男女歡愛時所發出的聲音。他可是個精力正旺的男人耶!加上旁邊就躺著一個吸引他的女人,教他怎麼睡得著?
他伸手搖搖尹芷蕎的肩膀,她轉身面對他。
「你是寨主,你不能管管那出聲擾人清眠的人嗎?」
「怎麼管?我管過啊,可他們說,說……」
她羞紅了臉,說不下去,卻教鄂無天看得血脈債張。
他平常看著她時,頂多是目不轉睛,可那歡愛之聲不斷傳來,他不血脈僨張才怪!
「說什麼?」他問。
「說他們是在製造娃娃,製造娃娃是天經地義的事,我不能管。你把耳朵搗起來就好了嘛。」
「你以為耳朵搗起來就沒事了?」那會憋死人!鄂無天沒好氣的說道:「天經地義也不用搞得唯恐天下不知。」
「那、那我去叫他們今晚先不要製造娃娃。」語罷,尹芷蕎起身,移動身體要跨過鄂無天。
「不要去了,那種事妨礙不得。」
鄂無天突地抓住尹芷蕎的手,她的身體瞬間失去平衡、整個人跌在他身上、額頭撞上他的額頭。
「哦,好痛!」她痛呼一聲。「對不起,你一定也很痛,我幫你吹吹,否則明天會腫一個包。」
尹芷蕎將嘴湊近他的額頭,邊揉邊吹氣,胸前的柔軟不時的碰到鄂無天的身體。
該死!她馨香的氣息一陣又一陣的竄進他的鼻子裡,刺激著他的感官,教他快要控制不了早已血脈僨張的身軀。
「還痛不痛?」伊芷蕎柔聲問道。
「痛!全身都痛!」鄂無天咬著牙回道。
「怎麼會全身都痛?我還撞了你哪裡?」邊說著話,她的手也邊在他身上亂摸著。「還撞了你哪裡?快告訴我。」
該死的女人!她難道不知道她的手就像是一枝火把,點燃了他身上的慾火,再加上那歡愛之聲不斷,他快忍不住了。
趁還能忍之前,他抓住她的手,將她摟進懷裡,「讓我抱著就不疼了,現在馬上睡覺。」
☆☆☆☆☆☆☆☆☆☆ ☆☆☆☆☆☆☆☆☆☆
鄂家商隊終於出了迷魂林,繼續往中原前進。
鄂無天把馬車讓給了兩個女人,他自己騎馬。
一出迷魂林,汪素素整個人就囂張了起來,連著幾天都用斜眼看尹芷蕎,老對她不懷好意的笑著。
尹芷蕎其實是一個很容易相信別人的人。
以前,尹府的管家把她養大、「迷魂寨」的眾人對她更是好,讓她以為好人比壞人多很多。
所以,她沒看出汪素素的笑其實是在笑她就要厄運當頭了卻不自知,還傻傻地問道:
「你在笑什麼啊?」
「沒什麼!」汪素素眉一挑,將臉轉向車外。
怎麼每個人都怪裡怪氣的?汪素素老是莫名其妙的笑著,而鄂無天老是無語地瞅著她、板著一張俊臉。
尹芷蕎被他們搞得莫名其妙,她看了一眼汪素素,也將臉轉向車外。
「小表哥,人家想跟你一起騎馬。」
鄂無天的馬剛好從馬車旁過,汪素素喊著他。
豈料,鄂無天都還沒回答,尹芷蕎就掀開簾幕、躍上鄂無天的馬背,坐在他身後。
「不行。」尹芷蕎替鄂無天回道。「男女授受不親,想騎馬就自己騎,只有我可以和無天一起騎。」
無天?尹芷蕎自離開迷魂寨後就這麼喊鄂無天,她不但像他爹娘兄弟般直呼他的名諱,還霸著他、把他看得緊緊的。
她不但隨時隨地守在鄂無天身邊,整個行為表現得像是愛極了鄂無天,看在他人眼裡,羨慕多於嘲笑。
一出迷魂林,她可以說是舉目無親了,所以她難免會惶恐、會害怕,因此她得霸著她目前唯一的親人並用心愛他。
她的親人只有鄂無天了。
這簡直是喧賓奪主!汪素素快氣死了。她挑釁地道:「你不要太得意!」她不會得意太久的。
「你不該再想著你的小表哥了。」尹芷蕎回道,接著抱緊鄂無天,跟汪素素宣佈:「他現在是我的夫婿。」
「他不……」汪素素忍住話、不敢說出口,怕打草驚蛇,讓尹芷蕎有所防備,那就無法逮她入獄了。
鄂無天低頭看著尹芷蕎環抱在自己腰上的手、感受著兩人身體的貼緊,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懊惱。
這女人所有的行為皆讓他的威嚴掃地,無論是逼婚、還是霸著他不放。可他不知為什麼自己雖生氣,卻又默默地縱容著她。
甚至當車隊在進入有縣衙的縣城後,汪素素提醒他可以立刻調動官兵捉她時,他總下不了命令,始終推說還不是時候。
他不想她死,打從心底不想,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不想,可他就是不想。但他也無法接受她當他的妻子,除了怕落實他被逼婚的狼狽、窩囊之外,他更是已經答應了他爹要娶汪素素。
第六章
商隊沿路陸續地在鄂家的各個商行下貨,所以只剩一半的車隊跟隨鄂無天,他們很快的就會到達「安樂侯府」。
沒回「平樂府」,而是直接到安樂侯府,當然是為了鄂少葆的壽辰和鄂無天及汪素素的訂親宴。
原訂的計劃並沒因尹芷蕎的出現而改變,而尹芷蕎並不知他們要往安樂侯府去,更不知道鄂無天和汪素素要如期的訂親。
這天,因為要趕路而錯過了城鎮,車隊便在一座林子裡紮營過夜。
趁著尹芷蕎去找水源,汪素素立刻來到鄂無天的帳棚裡。
她好氣,最近連要跟鄂無天講話都得偷偷摸摸,簡直是乾坤倒轉了。
「小表哥,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要調動官兵捉尹芷蕎?再過幾天就要到安樂侯府了,不能讓她影響我們訂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