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邁步往屋後走去。
「王爺您上哪兒去?」劉總管問。
「我睡覺去。」眼不見心不煩,楚添嘯決定從這場婚禮中逃離,簡稱「逃婚」。
「可是花轎已經來了,姑爺和小姐等著和您辭別呢。」
「讓他們等,等我睡醒了再說。」
「但……不可以呀!王爺……」
劉總管著急地喚著,但楚添嘯已經走遠了。
「不必理會他。」王妃穿著紫袍,由兩名丫環扶自簾後走入花廳。 「這次婉盈的婚事由我主持,領他們進來。」
「是。」
須臾,婉盈身穿鳳冠霞披,蓋著紅頭巾,由南方奕挽扶著款步走到娘親面前。
「女兒拜別母親。」
「嗯。」王妃盯著南方奕,看著看著不禁皺起眉頭,悄聲問婉盈:「你確定他就是那個……」
「娘,我昨兒夜裡,不是全告訴您了?她也小聲回答。
「差太多了嘛,」在王妃的印象裡,笑天仇的臉可是受過相當嚴重的蹂躪,怎麼幾天不見,就全然換了一個人似的。
她不記得淮陽城有如此技術記超的大夫,能夠妙手回春呀!
「娘!」哪有岳母看女婿看到出神的!婉盈和南方奕已經跪地拜了三拜,正盈盈起身。「女兒得走了。」
「好,你以後要乖,要聽話,凡事以天仇——不,以奕兒的意見為意見,還………」她叨叨絮絮說了一長串,婉盈終於明白,原來那就是所謂的三從四德。
王妃直將他倆送出大廳,才依依不捨地停住腳步。
此時,偏廳突然傳急促的腳步聲,接著是刺耳的叫罵:「殺千刀的王八羔子,竟敢再踏入我和親王府,瞧我怎麼整治你!」
「王爺息怒,愚侄是……愚侄來……」只見朱永廉抱頭鼠竄,閃進前院。
後邊一個人影,抓著袍角匆促追了上去,仔細一看卻是楚添嘯。
「廢話少說,把我的五萬兩還來,否則就把你那隻狗眼給我留下!」
眾人都傻眼了,今兒是什麼日子,他居然還有心情和朱永廉玩貓捉老鼠的遊戲?
「王爺,您先聽我說……」
「我不要聽,我要挖掉你這對沒用的眼睛!」
「王爺,銀狐賭坊倒啦!」
「什麼?」楚添嘯呆愣地停下腳步,「好端端的怎麼會倒了呢?」
「昨兒夜裡,有個蒙面漢一口氣把賭坊贏得精光。」
朱永廉之所以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來向楚添嘯通反這檔子事,主要是因為他也是賭坊的老闆之一。上回南方鉞強行取走了九十幾萬兩黃金,已經令他元氣大傷,如今賭坊再垮,他可真要流落街頭,行乞為生了。
「t他……他……」楚添嘯本就跑得有些喘,被朱永廉一嚇更是喘不過氣來,「他叫什麼來著?」
「他說他叫笑天仇。」
「啊?!」乾脆死掉算了……不,死掉就沒戲唱,還是改為昏倒好了。
「爹,爹!」
大伙慌忙圍過去,將他抬上躺椅。
「爹,您還好吧?」
「不好。」楚添嘯昏得不幹不脆,還留著一隻眼睛猛眨,「叫南方鉞他兒子過來。」
「您女婿?」
「暫時還不是。」楚添嘯拉過南方奕,用前所未有的肅穆口吻跟他說:「去,去把那個混帳的笑天仇給殺了,我就讓你叫我岳父。」
南方奕抿嘴一笑,「岳父請放心,小婿一定讓他從此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不是在吹牛?他功夫很好的。」楚添嘯有些懷疑。
「我功夫也很好。」只見他雙肩微顫,兩臂齊揚,立時狂風大作,頃刻過後,園中十二棵大樹上的枝葉,竟落得丁點不剩。
喝!去了猛虎來了強龍,「好好好……」楚添嘯大樂,連說了七個好字,才心甘情願的昏過去。
「爹!」婉盈緊張的喚著。
「不礙事。」南方奕替他把了把脈,「休息一、兩個時辰,便會自動轉醒。」
「你們快上花轎吧,別誤了時辰。」王妃催促道。
「是的,娘。」婉盈挽著南方奕的手,嬌聲問:「你把咱們的財產又搞丟了一大半?」她指的是銀狐賭坊。
「不義之財,用來濟世救人正好。」
「那你以後就不必繼續流連青樓、混跡賭場,可以安安分分回家幫我帶小孩羅?」
「小孩?!你是說你……多久的事?」南方奕興奮得幾乎要叫出來。
「約莫兩個月。」
「太好了!」南方奕一把抱起嬌羞難當的婉盈,將她安放在花轎之內。「起嬌!」
絲竹嗩吶聲中,迎親的隊伍依序走回方南方府邸。
冬末初春時,婉盈順利產下一名女娃兒。
在這當中,大伙再也沒見過笑天仇,那個醜得很嚇人的男子………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