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對於美女的請求,我向來都不忍拒絕。」他眨巴雙眼,額頭卻滴落冷汗。
「你是故意的吧。」
「啊?啥?」傅青漢左躲右閃,不敢正視她的目光。
「你知道古憶凡在,才會問我那問題吧?」她冷冷一笑,要他別再裝傻,盡早棄械投降。
「美……美女,別這樣嘛,我哪知事情會變這樣!」要怪就怪嚴昊昆應變能力不好。
今兒個男主角要是換作是他,一定能夠把老婆哄得服服帖帖。
嗯,沒錯!都怪嚴昊昆太笨!
「算了,懶得跟你計較。」準新郎和準新娘都跑了,這婚也結不成了吧?
她摘下耳環飾品,準備更衣閃人。
在進入更衣室前,她不忘對著鬆口氣的傅青漢如是說:「在他把古憶凡追回來之前,我會一直待在台灣。」
「什麼?!」他掩嘴驚叫。「不要啦,美女!」其他夥伴部下們在日本引頸苦盼,就等她回去。
這下他不成千古罪人啦?喔噢,不!
希望姓嚴的大哥能加快腳步,把老婆騙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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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會場的古憶凡遊魂似地在巷弄間飄動,高價巧手工禮服已有破損污漬,一如她滿是坑洞的心。
寂靜黑夜、虛空的表情、披散髮絲,再搭上長裙飄逸,若時間恰在農曆七月,會教人以為是見鬼了!
無意識的在街上走動,最後她來到偏僻公園一角。
好熟悉的地方!
走到枝葉茂盛的榕樹下,她蜷縮身軀坐在椅上。
三年前,當她隻身流浪台北、錢財耗盡時.也是待在這棵樹下。
她在這兒過了幾日,讓大樹替她遮陽擋雨,直到巧遇阿郎……
當時她很幸運的有他相助,得以逃過餓死台北的命運,進而在咖啡廳裡工作,買了那輛三手中古愛車,再藉車禍機緣認識嚴吳昆……
早知如此,還不如餓死在公園。至少當時的她還有自尊,對愛情還抱著期待,還有作夢的能力!
現在的她,真的是什麼都沒了!
「下雨了。」天空開始滴水,彷彿也在為她傷心。
古憶凡伸掌承接水珠,任憑水珠在掌心凝聚成水窪,再由指縫間流逝。
一滴又一滴,沿著手臂滑落的雨水,像是代替她的淚。
她就這樣在雨中失神,直到平空飛來一記怒斥。
「你這笨蛋!」
怒吼振得她耳膜嗡嗡作響。
古憶凡眨眼再眨眼。
這可是她的幻覺?阿郎竟出現在她面前?
「笨蛋,我當然是真的!」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他破口再罵,跟著丟來薄外套。
她真以為自己是鐵打的?這種天氣穿這樣在公園淋雨?
「你怎麼……怎麼會來?店呢?」現在還是營業時間啊!
「你還敢問!」說到這他就氣。
要不是靜凌打電話通知,他還不知道呆凡從婚禮會場失蹤的大事。
一接到電話他就立即將客人請出門,同時拉下店門在店裡等她的求援電話。只是左等右等也不見電話響,他只得外出搜尋。
好在他及時想起先前在這裡遇見過呆凡,就抱著姑且一試的心理來看看……還真的讓他找到!
「你在搞什麼鬼!講不聽啊?」出了事竟又自己躲了起來,十足欠打!「為什麼沒跟我聯絡?要是我沒出來找,你想在這待到什麼時候?」
「我……我是……」古憶凡囁嚅。
她怎麼好意思向阿郎求援?一切正如他所言,嚴昊昆對她根本就是……
阿郎還特地打電話向她道賀……事到如今她怎麼有臉向他求救?
「我們是朋友吧?」猜透她的想法,阿郎蹲下身,輕拍她的頭。「是朋友就不該計較這麼多。聽見沒?」
她順從地點頭,被傷透的冰冷心房燃起一絲暖意。
「知道還不快起來,你這小心眼的笨女人!」摟著她起身,阿郎刻意以斥責掩飾尷尬。
他暫時將古憶凡安置在他家,心底暗暗發誓一定要替她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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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那個人又來了。」新來的打工小妹夾著托盤,匆匆跑到吧檯。
那個人在店門外連續出現五、六天了,不管颳風下雨還是艷陽高照,都動也不動地立在店門外。剛開始還是人模人樣、亂帥一把的竹野內豐型的帥哥,經過幾日,變得好落魄,看了真教人不忍。
「別理他。」阿郎冷哼,看也不看店外的人。
姓嚴的不知從哪得到消息,知道呆凡在他這兒,自此天天來店門口站崗。
哼!他若以為像木頭一樣杵在門口就能讓他心軟,放他見呆凡的話,就大錯特錯!
他才不管他是事後後悔還是怎樣的,只要傷害他的朋友,他必定要加十倍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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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房裡,女子雙手抱膝,頭枕在膝蓋上,兩眼無神地盯著電視機,也不知到底有沒有將電視新聞的內容聽進耳裡。
「新聞快報,昱隆集團總裁缺席一年一度的股東大會,各界紛紛揣測。昱隆內部高層人士向傳媒透露,嚴昊昆已連續一周沒現身,是否遭人脅持,嚴家目前未對此事做出說明……」
綁架?沒事吧……
嘖!別再想他的事了!
古憶凡迅速換台。
戲劇台正在播韓劇,男女主角手牽手,表情愉快的逛街。
好像她和昊昆啊!他們也曾大手拉小手……
真是!她怎麼又聯想到他?再轉台!
她切換到卡通頻道。
這下總不會再觸景傷情了吧!
可惜她估計錯誤,不到兩秒時間,她又想到亟欲忘掉的人。
昊昆似乎不喜歡看卡通,還記得上回一同去看迪士尼動畫,他……
「煩啦!」古憶凡氣得摔遙控器洩憤。
她快受不了了!為什麼……都隔了十多天,為什麼她對嚴昊昆的思念不減反增?
誰能告訴她該怎樣才能遺忘!
「憶凡!」
天啊!她的病情加重,竟然還幻聽,聽到嚴昊昆的聲音!
「憶凡!」
她抓起枕頭蓋在頭上,假扮駝鳥來對抗幻覺。
「憶凡……」
枕頭被抽走,古憶凡抬頭一望,詫異地看見憔悴的嚴昊昆。
「你怎麼進來的?」見到他的瞬間,她的心底竟有著喜悅?
不,她不能再執迷不悟!
「別過來!」她抓起床頭櫃上的小檯燈,進入警戒狀態。
「你給我機會解釋!聽我說完好嗎?」
「說啊!快說,說完就給我滾出去!」她握緊雙拳,蜷縮在床上。
「我承認一開始我是為了和靜凌的約定而接近你,這點我很抱歉,但是在跟你相處過後,我是真的被你吸引。真的!我沒騙你!」
古憶凡一臉冷然,伸手直指房門。「說完了?說完就請你離開。」
「不,我不走!」好不容易才見到她,為何她要如此拒他於千里之外?
「我愛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別說了!我不想聽!」她掩耳不願再聽他的解釋。
別再用甜言蜜語欺騙她!她的心已碎,幾乎痛不欲生。
「憶凡!」嚴吳昆衝上前,將她一把抱住。
「放開!我叫你放手!」
就在兩人拉扯糾纏之時,阿郎出現在門口。
「誰准你進來?!」他一拳打在嚴昊昆臉上。「你還來做什麼?嫌她不夠難過?」
「我是來向她道歉,希望她能原諒……」
「哼,笑話!」阿郎萬般不屑地哼氣。「道歉就能了事的話,世上就不需要警察了!滾出我家!」他對嚴昊昆下最後通牒。
「在她原諒我之前,我不會離開!」分開的日子他生不如死,鎮口思念著有她陪伴的時光。
雖然從相識到相戀不到兩個月,卻是他最快樂的一段時間。
「你不自己走出去,就別怪我讓你躺著被扛出去!」
阿郎火大的拳頭接連落下,而嚴吳昆像是要贖罪般不躲不閃,乖乖的挨打。
事情怎麼會變這樣?古憶凡顫抖的雙手捂著嘴。
看著昔日愛人被槌得七葷八素,她再也忍受不住奔上前去。
「不要!別打了!」
「你不是很討厭他?」阿郎皺眉。「他傷了你的心,我在幫你教訓他啊!」
「我……」是啊,她應該是要恨他。為什麼看見他被打,心中卻痛得像刀割?
難道她還……
「我忘不了……我沒辦法恨他。我還喜歡他啊!」她哭喊著。
很不甘心的發現,但她是真的沒法子忘卻!
「早說不就得了。」施暴者很乾脆的住手,和被害者交換了然笑容。
「你們?」古憶凡後知後覺地發現她被耍了。「你們聯合起來騙我?」
沒想到竟然連阿郎都……
「誰教你,沒事愛硬拽。」
他是很氣嚴吳昆當初抱著不純正的目的來接近呆凡.也對他傷害她、讓她難過一事很不能諒解。不過呆凡在他家借住療情傷的期間,嚴吳昆天天在咖啡廳外站崗,不管他怎麼罵、怎麼擺臭臉,他都默默承受,就為了能看她、知道她過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