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回這條項鏈嗎?」他淡淡地問,並將項鏈收至手心。
他的舉動讓她不禁惱火。「想……當然想啦!」只要能拿回它,要她做什麼她都願意。
「那好,你幫我殺兩個人,事成之後,我立刻就把項鏈歸還給你。」也該是那兩大幫派的死期到了。他們想繼續興風作浪下去,哼!再等一百年吧!
「好。」她連想都沒想就直接答應道。
她答覆後才仔細地想了想。咦!不對啊!
他……他剛才說什麼?殺人。
老天啊!他居然叫她做這種事,有……有沒有搞錯啊!
「不,不行。我不能幫你做這種事。」她連忙改口。
「真的不要?那好吧!我就只好把這條項鏈給毀了,你看怎樣?」
黑魃焱再度把它拿到她的眼前搖晃著,使她的內心不由得開始動搖。
「不!我絕對不要。」
這個惡魔!就不會想些別的事嗎?譬如:洗衣、煮飯、掃地、拖地……她樣樣都可以,就是不要殺人。那對她而言,實在是太恐怖了。
「好吧!既然你這麼講,那麼……」大掌輕輕一捏,他打算將手中的項鏈化為粉碎。
見狀,她急忙握住他的手含淚叫道:「住手,我做,我做!」
天!現在的她,簡直是在跟惡魔打交道。
「是嗎?確定真的要?」
「是,我確定。」死了!如果她在短期內沒拿回薔薇粉鏈,而且又在人界裡殺了人,這事如果被玉帝知道的話,她恐怕得被打入地獄裡且永世不得超生。
想想到時候,她如果遭遇到那種情況,那簡直是生不如死啊!
與其這樣倒不如先拿回項鏈,到時候再向玉帝請罪,也許還會得個從輕發落的處分。
他意味深長地道:「我先出去了,你自己仔細考慮一下吧!」即使女人可以當作甜點來食用,但他的潛意識卻不容自己去觸碰女人;只因他有太多慘痛的先例。
女人,唉!
雖然確定了她的身份就是那天救他的女人,但那又如何?是她自己閒得發慌要來救他的,他又沒求她。
所以這一切,統統都是她的錯。
他毋需負什麼道義上的狗屁責任。
狂妄地大笑三聲後,黑魃焱邁步離去,只留下她一人獨自面對浴室裡空蕩蕩的一切。
莫非……這就是她在人界一切苦難的開端嗎?楓憖芯苦澀地自問。
但……她內心深知,這個問題絕對沒有人能給她正確的答案。
剎那間,原本懵懂無知的她,也漸漸瞭解到什麼叫作人世變化的無常。
黑魃焱在離開浴室後,心頭突然無來由的鬱悶,他不得不抽根煙來解解煩躁這種麻煩的東西。
怪了!他又不是沒見過女人的無助、傷悲,怎會因為她的情緒而使自己變得鬱悶?
哼!難不成他轉性了不成,開始喜歡上女人了?
不!他怎麼可以忘了前車之監,而把自己推向毀滅的道路?
想起了他未曾見過面的媽媽古芷璦,她為了愛那至高無上又野心龐大的爸爸黑謙峰,把自己的一輩子毫無保留地獻了出去,最後,還笨到心甘情願地替那個沒良心的男人生下六個孩子,就這麼含恨離開人世間。
這世上最不祥之物,大概就是指「愛」這種麻煩的東西吧!
所以,他寧可一輩子就這麼過下去,也不願去碰觸它。
俊朗的臉龐,漸漸變得邪惡、狠毒……也許還可以跟她玩場成人的遊戲,順便教會她何謂男人與女人的情慾。呵,無妨,這些事就等她完成任務後,他再來好好品嚐她的甜美。
該叫他嗎?
楓憖芯緊緊地抓著身上唯一的遮蔽物——毛巾,在猶豫是否該行動之時,不知不覺中竟鬆了手。清純、聖潔的軀體,又再度被他一覽無遺、盡收眼底。
「我建議你,最好少在我面前做出這種蠢事。」
「對……不……對不起。」因為害怕,使得她講起話來有些結巴。
「還有,順便收起你的結巴。」他是雞蛋裡挑骨頭,越挑越有心得。
「是……是……」好嚴厲的口吻啊!她對他開始感到反感。
「嗯,我剛才說什麼?」他才剛剛說完,她立刻就犯。
「說……要……要我收……起我的結巴。」在他嚴苛的眼光下,她根本無法做到。
「是嗎?那你做到了嗎?」奇怪!這個柔弱無助的女人,跟剛才那個敢回嘴的女人是同一個嗎?還是這一切統統只是表面上的假象而已?
「我……」
她的欲言又止,令他發怒。
「雄,立刻進來。把她給我關到昔祥林裡三天,記住,在這三天內只准給她喝水。」他就是執意想處罰她。
「你竟因為我說話結巴這種小事而處罰我」這男人簡直招惹不得。
「沒錯,在決定讓你成為殺手後,你的首要課題就是要學會服從。」他冷酷地揚起俊眉,難以想像自己又再度失控。
「服從?」好艱深難懂的字眼,就這麼突如其來地敲進她的心中。
「對,就是服從。」他不介意再重複一次。
「把她帶下去。」
「是。」懂得察顏觀色的火傲雄,這次不敢再多說些什麼,只是照著主子的話去做。
楓憖芯不禁手足無措。
原本清淨無污染的魂魄,漸漸沉淪。
同時,她也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真的後悔了,後悔來到這世界被他欺凌、欺侮。
悲慘哀慟的淚一滴滴浸蝕內心,也緩緩流進他的心底。
第4章(1)
等楓憖芯換好衣服後,火傲雄立刻將她帶往昔祥林。
也許是基於憐憫心吧!他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是不是說了什麼話,惹主子生氣?」
「我除了講話有點結巴外,哪能有什麼話,值得你那偉大的主子生氣?」到現在她仍無法理解,為何有人說生氣就生氣的,又不是玉帝。
「什麼?」太奇怪了。他跟了主子那麼多年,從未見主子因為小事就隨隨便便處罰人的啊!如果事情真如她所說的那樣,說不定他早在八百年前就被拖出去砍了,哪還能待在這兒?
「他不是你主子嗎?做人家手下的居然連主子的脾氣都摸不清楚,也未免太混了吧!」她不得不開始懷疑,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人到底是從哪兒蹦出來的。
「呵,也許是吧!」嘿!看來,這下子事情好玩羅!他瞭解主子,主子雖然討厭女人,卻還不至於到刻意惡整女人的地步,也許……
「你在笑什麼?」見他那傻傻愣愣的笑容,她不禁懷疑其中有鬼。
「沒、沒有。」主子肯因為一個女人而生氣,天!這對他而言,簡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沒有……他在騙誰啊!明明就笑得那麼奸詐,卻嚴肅又認真地告訴她「沒有」!
她會信才怪。
「哦!」說不定,這間屋子裡的人性格統統都怪怪的吧!
他倆一路上有說有笑,一下子就來到了昔祥林。上萬株的竹子如鬼魅般搖曳,令她心生恐懼。
「這裡該不會就是我要待的地方吧!」她無法相信自己即將要待在這裡三天。一想到這兒,她不禁全身戰慄,腿也軟了。
果真,就見她突地癱軟在地上。
火傲雄趕緊伸出手緊緊地摟著她。
俊朗的黑魃焱一步步踱到他們面前。「沒錯。」
低沉的嗓音,如雷電般劈入她心頭。
「是你!」他是專門來這看她笑話的嗎?
「主子……你怎麼來了?」哇咧!他才在猜想的階段罷了,誰知這一切竟發生得如此快速,快得讓他都快跟不上了。
瞧!他才一會兒不見她罷了,她立刻就在勾引他的手下。「你要故作嬌弱到什麼時候?不嫌煩嗎?」
「我……」她發現自己開始想躲避他的眼神。
「主子,這一切全是我不好,請你別……」火傲雄實在不忍她再度被主子的言語所剌傷。
「我有在問你話嗎?下去。」
「是。」嚴厲的神色迫使他緊閉上雙唇,不敢再胡亂說話,安分地退了下去。
在火傲雄走後,黑魃焱一點也不覺得開心,事實上他已經被楓憖芯的極端忽視給惹火,只因從他一出現到現在,她連瞧都不屑瞧他一眼,令他心頭頓時燃起熊熊怒焰。
猛然回身,他幾個跨步衝到她面前,拉了她直入迷蹤林,只因他實在是難以忍受心頭的煩亂。
楓憖芯畏懼地隨著黑魃焱走來走去。這些排列方式幾乎一模一樣的竹徑,縱橫交錯,他怎能走得輕輕鬆鬆,不致弄糊塗?她現在已經轉得眼花撩亂,辨不清東南西北了。
「不要……了,我不要再走了。」好可怕,自昔祥林裡所發出如奪魂般的聲響,正一寸寸地消滅她的堅強。
他笑了,笑得既邪惡又詭譎。大手用力鉗住她因激動而顫抖的身子,帶著她走進昔祥林的深處。
大風呼呼地在她耳旁飛掠而過,冷得令人顫抖的空氣也彷如戲弄人似的,不斷襲向她雪白的肌膚,嬌嫩欲滴的紅唇漸漸變成紫唇,令任何一個人見著都會感到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