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夢境是,當他徹底滿足了獸慾後,便舉槍殺了她。
不知不覺中,她已悄然淚流滿臉。
張姨搖了搖頭,並抽了張面紙遞給她。
她伸手接過並細細地擦拭著淚痕,直到稍微平息了心頭的不安後,才走離窗邊來到餐桌前坐下,小手捧著飯碗夾起菜開始細嚼慢咽地吃著,直至嚥下第一口,她的神情中依然帶著些許落寞。
張姨試圖打破沉默道:「對了!嵂潔,你有沒有興趣去找一些工作來打發點時間?」
與其讓她在家胡思亂想,還不如讓她出外去工作,多接觸一些人,對她而言或許會比較好。
聞言,她又搖頭,痛苦的淚水再度氾濫。
張姨不禁心疼起來。
「別再封閉自己了好嗎?現在的你還這麼年輕,不該為了上一代未了的恩怨折磨自己。」
不過,張姨在心裡反而希望左野原能早早死去;誰教他生平作惡多端,不僅利用鬼神的名義來唬弄英國人民,而且還乘機要挾三、四十位少女,威脅她們與他發生性關係。
更沒人性的是,他竟還打算玷污領養來的女兒——左嵂潔的清白;幸好及時出現了一個陌生男人在那之前便先殺了他。
屋內靜默了好一會兒。
左嵂潔輕啟紅唇:「對不起,張姨,辜負了你的好意。」
「嵂潔,為什麼你要這麼固執、這麼執迷不悟呢?」她不想眼睜睜看著這麼漂亮的孩子渾渾噩噩的過一生。
「對不起!」
縱然張姨的話沒錯,但她還是沒那個勇氣跨出第一步,彷彿這一跨出她將永遠回不了頭。
「難道,就算張姨懇求你,你也不肯嗎?」
張姨老淚縱橫,令左嵂潔於心不忍。
她放下碗筷,斂眉不語,她無言的拒絕,神情黯淡。
沒多久後,張姨因她的沉默,氣得二話不說、重重地將碗筷摔下,怏怏不樂的離開了飯廳。
對不起,張姨,對不起……
她惶恐、害怕、手足無措,也許這一生她終將這麼過了吧!但……她也深知該是自己離開這個地方的時候了。
翌日。
張姨正想叫左嵂潔起床時,發現床上根本無人,經過一番梭巡後,才發現桌上擺著一封署名給她的信,張姨惶恐不安的將信緩緩拆開。信上寫著——
我欲乘東風飄去,直到生命的盡頭。
潔筆~~~
從今以後,左嵂潔這人彷彿在這個世上消失似的,無論張姨如何找尋找,還是尋不回。
藍庭侍墅 焱王居
黑魃焱正優閒地躺靠在沙發上,手中拿著一本「古文觀止」,雙耳間掛著時下最流行的耳機,聆聽流行的R&B音樂,曲名是「SHAPE OF MY HEART」。
銳利又富探索意味的藍眸,從未離開過書本,腦海中卻想著幾天前他一時心血來潮,特地為自己卜了個卦所算出的今年運勢,結果顯示,「緣定富山、攫愛紅妝。」
但……可能嗎?
他扯開一抹淡笑,他懷疑卦象擺了他一道,令他不由得想去探究虛實,「雄,進來。」
不過幾秒的時間,火傲雄立刻趨步向前。「主子有什麼吩咐嗎?」
「幫我訂一張機票,我要單獨一人飛往日本的富士山。」
「主子,這……好嗎?」火傲雄有些不放心。
任誰都知道「冽火焱王」的特殊身份絕不能為外人所知,不然的話後果可就不堪設想。
小刀迅速地朝他頭上的方向掠去,並削下頭上數根毛髮。黑魃焱怒意十足地宣告他堅定的決心。
火傲雄因主子突如其來的舉動而心驚不已,趕忙恭敬地回應:「是,我立刻去辦。」
還是識趣些,趕緊離開這個危險之地吧!不然的話,可能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呢!
懂就好!省得再多費唇舌,他將視線轉回手中的書藉,音樂仍重複播放著同一首歌。
他從不信「天足以毀滅惡人」的荒謬言論,他只相信唯有靠自己才能真正創造出一番事業。
這一次,他要用自己的生命向上天挑戰,以證明自己絕非一般平凡俗人所能相比的。
就給我靜靜地看著吧!
看我冽火焱王如何改寫「人生」這兩個字的意義。邪魅掠奪的藍眸染上一絲倔傲的光芒,狂傲地宣佈這一切將開始不平靜。
日本 富士山
言 雪花紛紛飄落於地面,大地一片寧靜、雪白的美景吸引了不少遊客到來。
情 黑魃焱步行來到夢幻天地,一個屬於他個人沉思的寧靜空間;在這裡,他可以完完全全地放鬆自己。
小 當他正想好好呼吸一口新鮮空氣時,一聲微弱的啜泣聲驚擾他原有的安寧。循著聲音的來源,他發現在不遠處,有一個貌似芙容般的絕俗女人正抱著膝黯然神傷地哭泣著。
說「哭能解決事情嗎?」他冷冽如冰的藍眸中產生一絲細微的變化,闇沉如夜色令人猜不著、摸不透。
獨「至少,它能幫我忘了過去的憂愁、恩怨……」忘了彼此之間只是陌生人,左嵂潔將過往的事,一五一十地向他娓娓道來。
家「哦?」黑魃焱冷哼道。
第1章(2)
瘋狂又刺耳的笑聲,令左嵂潔霎時止住眼淚,難忍怒氣地瞪著背對她,身著深灰色西裝的男人;他的姿態優雅,充滿了魅力。
「你……你笑什麼?落井下石大概就是指你這種人。」
他收起剛才狂妄的笑意,輕撥掉身上的片片雪花,大手緊扣住她的下巴,硬是讓她的眼直視著他。
「可否告訴我一件事,笑是什麼?」
「你是不知道還是裝傻?這個問題簡直是在戲弄三歲小孩嘛!」她輕嗤。
「是嗎?莫非你認為我的話中有假?」
危險!她的心防竟因陌生男人的話語而一步步撤除。
「這……」
認真、狂熾的火焰倏地升起,她仔細地凝視他,霎時,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孔在她腦海中浮現,令她錯愕許久。
是他,絕對錯不了!
他就是殺爸爸的人。
她沒頭沒腦地冒出這麼一句話來:「你叫什麼名字?」
黑魃焱頓時感到背後有幾十道刺眼、嗜血的光芒,深深地嵌入他的骨血裡,彷彿恨不得立刻將他千刀萬剮以消心頭之恨似的。
突地,雪堆裡幾十把手槍紛紛朝他倆所在的方向擊發。
沒時間繼續那再愚蠢不過的問題,他一把抱住她滾到一旁,動作雖快如閃電,但仍硬生生地替她擋下一槍。
「不!我不要你救,絕對不要!」
左嵂潔死命地想推開俊美的男人,原本冰冷的肌膚因接近他而變得灼熱。
「太遲了。在我救你的那一剎那,便代表今生今世你是我焱王的『專寵女人』。」
背部如火燒般灼熱的劇痛,如海浪般一波波捲走他的理智。
「不……告訴我這絕對不是真的!」左嵂潔壓低聲音吼道,心中不禁感到惶恐。美眸緩緩地看向他,誰知他眸中竟閃過堅定的神色,並夾雜著近乎於男女間的慾望。
「絕對是真的。」
黑魃焱以最溫柔、卻又最邪惡的語氣說道。
他突然想好好玩弄眼前這可愛的小女人,直到她失身、失心、失魂後,再將她徹底踹開。這就是焱王愛女人的特別方式。
她迷惘地望著他,想從他眼底找出一絲絲的假意、戲謔。
沒有!就連一丁點他也不給。
好殘酷的男人啊!
上帝捉弄呵!
這男人是她今生最恨的仇人啊!難道父親一條寶貴的生命賠給他還不夠,就連她也不願放過嗎?
她不想去釐清這紊亂的思緒,只想懦弱地背負著仇恨過一生。
「不想平白無故送命的話,我勸你現在最好乖乖抱緊我,不然……會有什麼後果我可管不著。」
勉強說完後,他眼前所有的事物似乎開始產生變化,漸漸變得模糊不清,但聽覺的敏感度仍超乎常人。
「好。」
她怯怯地應了一聲。小手不由得抓緊了他的衣服,身子也益加貼近。
「不錯。」
黑魃焱扣緊她的小柳腰,輕舐她的紅唇,品嚐著甘甜、芳香的蜜津。輕瞇狹長的眸子,看透了她的掙扎、痛楚。
他露出淡不可察的笑容,迷眩了她的眼眸。
深深的倦意,獻給最煎熬的心,今生她是注定逃離不了他了。將頭輕靠在他冰冷的臂彎裡,灼熱的淚浸濕了他的衣裳。
耳中聽到了些微聲響,他神態自若地掏出一支FPI2000手槍瞄準來襲者的主謀,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下一秒,那人便倒臥血泊中。
「還有誰想要我的命?」
猶如地獄使者般陰森、沉著的嗓音,令在場所有人不由得膽戰心驚,腦海中浮現出自己即將死亡的畫面,因而萌生懼意。
有人立刻站出來大聲喝道:「媽的!我們人多勢眾,難不成還怕他一個嗎?」
語畢,槍聲再度響起,那人因命中心臟而就此步上黃泉路。
另一個人彷彿無視於地上的那一具死屍。「怕什麼?乾脆大家一起上,給他個痛快。」
「說的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