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綾姊,先安撫爺爺,等他病情穩定之後再說,好不好?」任悠悠討好的端來她愛吃的水果拼盤。
「不好!」西門綾搶過水果拼盤,邊吃邊抱怨。「老頭當年追不上東方奶奶,是他自己本事不夠,可他這個死要面子的老頑固硬是不承認自己輸了,把過錯都推到東方爺爺的身上,還讓兩家莫名其妙結下心結,從此不相往來,怪誰呀?!
「現在他還憑八卦雜誌的捕風捉影,就認定我跟東方澈有一腿,這算什麼?他居然寧願相信外人,也不肯相信自己的孫女?!」
「好好好,別氣、別氣,不說了、不說了。」任悠悠連忙端上另一盤水果,消消她悶了一肚子的氣。
「抱怨夠了,你打算怎麼解決?」西門曜飛快地吃掉蛋糕,不負責任的問道。
「不怎麼辦,等老頭自己想清楚;他要是再無理取鬧下去,我就離家出走,這輩子都不回來了。」有這種頑固的爺爺算她運氣不好。
西門曜搖頭歎氣。「唉,說爺爺無理取鬧,你自己不也一樣?」不愧是爺孫倆,都是一副倔脾氣。
「你再說一次看看!」西門綾拿起切蛋糕的刀子,抵在他的鼻尖前,眼神凌厲,來勢洶洶。
「我閉嘴。」西門曜小心翼翼的以拇指和食指把刀子移開,他可不希望自己英俊的臉蛋有所損傷。
西門綾刀口轉向,重重地刺進客廳的木桌子裡,表情凶狠,嚇壞了西門曜和任悠悠。「說來說去都是那個混帳東方澈惹出來的麻煩,要是沒有他,我今天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是、是。」這種情況下,他們要是敢說不,豈不是自找死路?!他們還想多活個幾年,生幾個孩子呢!
「東方澈,我跟你卯上了!」
西門綾下定了決心,要跟東方澈鬥到底,看看結果究竟是他一廂情願,還是兩情相悅!
她,跟他賭上這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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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謙這裡摸摸、那裡看看,故意弄出吵鬧的聲音,存心妨礙東方澈看書。
「你到底想問我什麼?」東方澈合起書,拿起書桌上的茶水喝著。
「爽快。」正中南宮謙下懷。「西門鐵人住院的消息,想必你一定知道。」
「我是知道。」
「老實承認,這是你計劃的一部分,對不對?」
「我可沒壞心到算計一個老人家搞壞身體。」
「喔,沒想到西門鐵人這麼經不起激,果然是老了。」南宮謙意興闌珊的說道。
「別幸災樂禍。」東方澈倒是挺擔心的。「你來找我就為了問我這件事?」
南宮謙立刻恢復活力,精神奕奕。「我得到了第一手消息,聽說西門綾決定跟你卯上了。」
「喔,西門曜告訴你的?」東方澈露出得逞的笑容。
「是啦是啦,怎麼樣,這消息夠不夠交換你的計劃情報?」南宮謙眼巴巴的盯著他瞧,好生期待。
「夠是夠,只可惜你早就用掉了。」他再度拿起書來看。
「什麼時候?」他怎麼一點都不記得?
「在你把我的弱點洩漏出去的時候。」東方澈笑笑的,看似無害,實則笑裡藏刀呀!
南宮謙渾身發毛,退後五步。「你怎麼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東方澈笑得更加無害。「西門綾給了你什麼好處,好到讓你出賣我?」
「這這這……」這等的糗事怎麼能說呢?
「嗯?」
「哈哈哈……我突然想起還有事情,不必送了,我先走啦!」南宮謙打哈哈混過,飛速地逃離危險地區。
東方澈終於拾回他的寧靜,現在他可得好好的想一想,該怎麼做才能讓西門綾死心塌地的愛上他。
他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這場愛情攻防戰,最後的贏家一定是他!
夜幕低垂,路上人車漸稀,又是一天的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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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綾最後還是敵不過親人的聯手攻勢,乖乖的到醫院跟爺爺賠不是,縱然內心是千百個不願意,卻也因此成功的威脅她那個天才老媽,不准再插手管她的閒事,尤其是婚姻大事。
她低著頭,專心想著這一連串的麻煩事,所以沒發覺到有輛黑色賓士房車停在她的身邊。
黑色賓主搖下車窗,駕駛不是別人,正是東方澈這個黏皮糖,又死皮賴臉的出現了。
「要搭便車嗎?」
這熟悉的低沈嗓音喚回西門綾的神志,她倏地抬頭,看見了她現在最不想見到的東方澈。
兩人隔著車窗對看,距離只有一個座位遠。
「東方澈,你怎麼會在這裡?」
「順路。」他說得煞有其事。「我有這個榮幸送你回去嗎?」
「我自己會回去,不用勞煩你。」
「搭計程車嗎?我想我比較安全。」
他才更危險!她心裡頭可明白得很。「不用。」
「何必這麼拒人於千里之外?我們的關係不一樣。」他乾脆下車,繞過車頭,與她直接面對面。
「我們既不是敵人,也不是朋友,更不會是情人。」換句話說,就是陌生人。
她對他有偏見在先,又對他有成見在後,更別提他們兩家上上一輩莫名其妙的心結恩怨,總之不碰面是最好的選擇。
「我以為我說服了你。」他一副很傷腦筋的模樣。
「就憑兩個吻?!」她不屑地睨著他。「東方大少爺,你也太小看我了。」
就算她沒有接吻的經驗又怎麼樣?她早就不是十七、八歲的少女,沒這麼容易軟化,也沒這麼輕易就動心。
「看來,我的魅力並不如我想像的這麼厲害,連讓你稍微為我意亂情迷都不行,真令我感到挫折。」話是這麼說,可與嘴角的那抹笑相比,卻是看不出有任何一點沮喪的感覺。
「恭喜你踢到大鐵板。」最好慘遭滑鐵盧。
這個東方澈,要外表有外表、要錢有錢、要權有權,說聰明也夠聰明、說厲害也絢厲害、說難纏也夠難纏,這樣的男人,的確是極品中的極品。
而且就她手中現有的資料看來,他既不花心也不鬧緋聞,要是再依他父親的性格來判斷,他也很有可能跟他父親一樣,一生就愛這麼一個人。
綜合以上資料判斷,他還真是難得一見的好男人。
但她還是對他存有疑問,無法就這麼輕易的相信他;而且眼前有比感情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她去做,她實在是沒有分心的本事。
縱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的身影總會不自覺的浮現腦海;縱然她的情感背叛了她,但她還是不願意屈服、不願意去承認對他已經產生了好感。
「我不是來找你吵架的。」他投降。
「你不出現,什麼事都不會發生。」講得好像無理取鬧的人是她。
他一臉無辜的說:「我只是想送你回家。」
白癡才會上他的當!「再見!」她瞪他一眼,轉身就走。
東方澈拉住她。「給我個機會就真的這麼難?」
她沒有回頭,淡淡的說:「既然不會有結果,又何必開始?那只會徒留遺憾罷了。」她的心中一直這麼以為,所以才會連一點機會都不給他。
她現在一心一意只想處理西門家的爛帳,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給他。
他走到她的面前,捉住她的雙臂。「看著我。」
西門綾偏開頭,目光落在地上。
他歎氣,攬她入懷,讓她靠著他的胸膛,聆聽他的心跳。
西門綾這次沒有掙扎,靜靜的任他以雙臂環抱著她,想知道他究竟還想告訴她些什麼。
也許……她也是有那麼點期待,期待他能夠說服她不顧一切的接受他。
「還沒有開始,你怎麼能夠確定會沒有結果?你連開始的機會都不給我們,怎麼可能會有結果?」
他低沈的嗓音,透過胸膛的震動,震進了她的心中,穿透了她厚實的心牆,竟然奇跡似的讓她產生了無比的安全感……
為什麼……她竟然會覺得……他的懷抱……好溫暖?
而她的心也開始撲通、撲通地猛烈跳動,愈跳愈快、愈跳愈快……
思及此,西門綾心中警鈴大響,馬上推開東方澈,破解這團迷咒。
「怎麼了?」他將她的慌亂盡收眼底,知道她的心已經開始動搖了。
她重拾冷靜的形象。「我要回去了。」她很懷疑自己今晚是不是中了什麼魔咒,否則怎會眷戀他帶給她的溫暖?
「夜深了,讓我送你回去,好嗎?」他不想太過躁進,以免壞了她對他好不容易才建立的好印象。「我保證我只是送你回去。」
既然人家都這麼誠心誠意了,她再拒絕好像變成是她龜毛,故意為難人家似的。
她終於軟下態度。「那就麻煩你了。」每多面對他一次,她的態度就跟著變軟一分,再這樣下去,該怎麼解決?
東方澈紳士的為她開車門、關車門,然後穩當的將黑色賓士房車滑入夜色之中,盡責的當起她的護花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