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先生,這樣不起眼的女人,你真的感興趣?」繪理加深怕她看上的男人,會當著她的面和別的女人來個一夜情,於是馬上進讒言。
「佐木小姐,你說的沒錯,我確實對這種女人沒有興趣!」他寒著臉,無情地說。
繪理加的臉上盈滿笑,從手上的皮包裡拿出幾張千元大鈔塞入明頤手中。「這是小費,你走吧。」
明頤低頭看著顫抖的手中握住的錢。
「我不要你的錢!」然後把錢還給繪理加。
「不要?你只要男人的錢,不要女人的?」
「不是這樣子的,浩衡你聽我解釋!」
繪理加嘲諷的臉色轉白!他們是認識的?
「我不認識你!」他的頤兒正在醫院陪她的室友,眼前這個女人不是她!不會的,他的頤兒不會對他說謊的!
他竟說不認識她?這只是誤會呀!聽她解釋、相信她吧,好不好?
「承先生,這位是?」繪理加臉色怪異地問。經過她一晚的觀察,承浩衡的情緒波動輕微得讓人懷疑他根本沒有感情,但是現在這個不起眼的女人,竟讓沉穩的他發火、狂怒。
「這位是日本佐木集團的繪理加小姐,是我今晚相親的對象。」承浩衡沒有回答繪理加,反而把繪理加的身份告訴明頤。「很高貴美麗,對不對?」
相親?他去相親?他說承易天有事找他,都是騙她的?
他說對她沒有秘密,原來也只是說說而已。對方是一個美麗高雅的千金小姐,而她,只不過是他們眼中的賤女人!
他真正的內心,就是這樣看她嗎?
第九章
天呀!她的心痛得很厲害,難受得快失去呼吸的力量了!
他倆相知相愛那麼久,她是怎樣的為人他不清楚嗎?
只是一個誤會,他們之間就什麼都沒有了嗎?
她心痛至極,臉色反而浮起瞭然的笑。時候到了吧?他要親口告訴她,他還是無法愛一個平凡的女孩嗎?
她早預料到有這樣的一天,只是……為什麼這天來得那麼難堪,難堪到她生不如死?
她在笑?這種場合她竟笑得出來?她在笑他無知、愚昧,被她玩弄於股掌之間而下自知嗎?
繪理加察覺身旁男人看似冷靜,其實早巳全身燃滿怒火。
葉董酒酣的身子過來拉扯明頤。
「先過來陪我!」
「放開她!」承浩衡伸手一揮,重重擊倒葉董,葉董肥胖的身子,頓時往身後的桌子倒去,撞翻一桌的杯盤,一時之間Pub裡喧鬧了起來。
憤怒和悲痛交錯苦:心中亂七八糟的情緒讓他無法理解。為什麼他還會出手救這個背叛他的女人?
「你找死!」
葉董從地上爬起來大喊,隨後拿起酒瓶往承浩衡身上砸。
他單手抓住葉董揮過來的酒瓶,猛力一個過肩摔,使葉董人仰馬翻大叫救命, Pub裡傳出男男女女驚嚇的尖叫聲。
他只覺恨意衝擊全身,恨她騙他,恨她作踐自己,恨這個騷擾她的死肥豬,恨這間Pub!
他盛滿恨意的眼掃向她,口不擇言地大吼:「賤女人!」
「你……你沒有資格這樣說我!」
她勉強守衛著自己最後的自尊。饒了她吧,她快崩潰了!
怒火如潮水襲來,既猛又烈。
他伸腳一踢,踹翻一張桌子,開始摧毀眼前能看得見的所有東西!
他沒資格!原來他一直都沒資格去管她的事嗎?
兵兵兵兵——
整間店開始充斥東西被毀壞的聲音,人們的驚叫聲在店內四處迴盪。
才短短幾分鐘,Pub內已經沒有任何完好的東西,滿室凌亂,如同強烈颱風過境。
把能毀的東西都摔完後,承浩衡回到她身邊,怒吼地命令:「你現在馬上跟我離開這裡!」
明頤愣住,接著用滿是淚珠的臉看向他,緩緩說:「這位先生不是說不認識我嗎?我還要上班,無法和你離開。」
哀莫大於心死,他都這樣瞧不起她了,她和他走還有什麼意義?
一股怒氣直衝他腦門,讓他氣得失去了理智。
「啪——」他既重又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一陣天旋地轉使她摔倒在地,左耳嗡嗡作響,左臉頰傳來劇痛。
她被打了?他曾告訴過她,他從不打女人,今天卻打了她!
經理冒著生命危險走到他倆的身邊。
「這位先生,你把本店……」
他瞪著倒在地上的她,從西裝上衣的暗袋拿出皮夾,拿出一疊千元大鈔後把皮夾丟給經理。
「裡面有十張金卡,隨你刷!如果不夠,你明天到承氏集團台北分公司拿!」
隨後,立即轉身把手中的一疊大鈔往明頤身上丟去。
「這是你的服務費!」說完,就轉身和一旁的繪理加快步離開。
千元大鈔在空中紛飛一陣,慢慢飄落在她身上……
一個她愛逾自己生命的人竟這樣傷她,輕蔑她,不懂她,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一張鈔票慢慢飄落在她手中。錢,他在另一個女人面前給她錢,就如同以前他在她面前給李倩分手費!
她滿是淚的臉上充滿自嘲的笑。
她,就算怎樣和他相愛過,原來也只下過是他生命中的一個過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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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頭髮花白的女管家呼喚。
睜開眼睛時,刺眼的光芒讓他不自覺緊皺眉頭。他只覺頭痛欲裂,宿醉惱人。
「少爺,今天是畢業典禮。」
畢業典禮?時間是怎麼過去的?為什麼從那一晚後,他的記憶就是一片空白?
「我知道了。」頭痛欲裂的他往四周看去,眉頭深鎖起來。他的住處遭竊嗎?亂得驚人……
「您先梳洗一下,等會請到餐廳用餐。」管家說完就離開了。
前幾天她問少爺怎麼了,他就趕她出去:她把亂七八糟的房子收拾好了,他卻還是丟了又丟,這叫她這管家能怎麼辦?
他搖晃著身子走到浴室一看,驚駭萬分。
鏡中那個落魄、失意、滿臉鬍鬚渣的男人是他嗎?
他打開水龍頭,掬水往臉上潑。
承浩衡你真沒用,被一個女人玩弄,竟落魄至此!
他伸手一拳重擊鏡中的自己,玻璃鏡應聲而破。看著滲血的手,他竟然毫無痛覺。失去了一個背叛他的女人,他的人生竟也好像變得灰暗無光!
「少爺,您沒事吧?」聽到玻璃破裂聲的管家衝進房問。
看著眼神關切的管家,他勉強擠出一個淡笑。
「沒事,我一會就出去。」
他開始認真整理自己的儀容。就算以後再也見不到她,也不能讓她看見他的慘樣。他要告訴她,沒有選擇他,是她一生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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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頤緩緩下床,從已經空了一大半的抽屜拿出庫存的感冒藥,顫著手倒水,拿起茶杯,突然眼前一陣黑,人也不支倒地——
匡啷!手中的茶杯掉落!
「咳咳!」差點忘了自己病了好幾天,她很疲憊、辛苦……
桌上的手機突然響起,她用盡全力從地上爬起來,拿起手機,心中滿是期待。
會是他打來嗎?他總是一天要打好幾通電話給她的……
「明頤嗎?你在哪兒?還沒睡醒嗎?我打你這個電話很多次了!」
「沁儀……」
「你和承浩衡在搞什麼鬼?今天是畢業典禮,你們怎麼還不出現?快點到大禮堂吧!」
今天是畢業典禮?她竟昏沉沉病了那麼久?雖然難以確信,但她一定要出席,因為優秀的他會上台領獎致詞,這可能是她這輩子唯一一次能再見他的機會了!
她真的好想再見他……一面,只是一面也好,這樣她就心甘情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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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典禮後,明頤穿著學士服,東張西望地尋找承浩衡的身影。
「明頤,快過來拍照啊!」沁儀高興地呼喚。
「喔,好!」他還沒來?他不想來嗎?不想再見她了嗎?
和大家拍了幾張照片後,她繼續在人群中尋找他的身影。
「明頤,承浩衡呢?」沁儀關切地問,剛才好像看到他的人,怎麼一下子又沒了影,也沒來找明頤?「這種時候,他應該要送花給你才對啊!」
「他不會來找我了!」
「你和他吵架了嗎?你們從來沒這樣過,沒事吧?」
她輕輕搖頭。
「我應該快要回香港了。」
「回香港?那承浩衡呢?」
「我們之間有點誤會。」或者說,是錯誤。
「給彼此一點時間和空間冷靜一下也好,那你哪時要離開?」
「不知道,但我回去後,一定會跟你聯絡的。」
「好,一定要和我聯絡喔:還有,快點和浩衡和好吧!」
她苦笑不語。算吧,她也該心死了!原以為今天可以見他最後一面,甚至可以跟他解釋,可是他卻連一個機會也不給她,她還能不死心嗎?
這樣結束也好,就讓她這樣離去吧,免得多見他一次,便讓自己多心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