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點點頭,心中溢滿幸福,眼底儘是笑……
「聽過承氏嗎?」他繼續問。
「那個在全世界各地都蓋有綜合醫院的承氏?」他們最有名的是醫院集團,其他還有各行各業的投資,她不懂他為什麼突然提起。「怎麼了?」
「頤兒,我姓承。」承浩衡苦笑,對她的單純感到無奈。如果是別的女人,早就聯想到了吧?
「我知道啊……」她乍然震撼起來,把事情聯想在一塊。
天呀!他是承氏的人?
她的臉色變得蒼白,靜默片刻後,她才問:「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我沒有刻意瞞你,只是一直沒機會告訴你,而且,這些應該不是重點吧?」
他說得也沒錯,他是不是承氏的人,對她來說沒有影響,但她到底是他的女朋友,他想一輩子在一起的女人啊,她卻連這個也不知道,未免也太離譜了吧?
她的秀眉輕鎖,看著車窗外沒有接話,或者說,不知道說什麼比較好。
「我就是怕你介意,才沒告訴你。」他語重心長地說:「頤兒,我問你,如果一開始你就知道我是承氏的人,你會答應和我在一起嗎?」
她垂下眼簾想了一會,用堅定的聲音說:「不會。」
她實在是不敢啊,她是個平凡的女人,哪敢愛上這個真的像王子一樣的男人?
車中的兩人再度陷入一片嚇人的死寂中。
「這就是我的苦衷,我希望你和我交往,而不是和我的身份或家族交往,所以我沒告訴你,怕會嚇跑你。」
「怕嚇跑我,就打算瞞我一輩子嗎?」
「當然不是,我只是沒有找到適當的時機說。知道嗎?我太在乎你,才瞞著你的。」知道她不在乎名利,才沒有刻意告訴她。
看到他認真的樣子,她只能無奈地歎氣,輕輕搖頭。「誰叫我誤上賊船,現在船都已經開離岸邊,我還能不被你這強盜頭子擺佈嗎?」
愛已經愛了,還可以收回來嗎?她不再介意他瞞她家世的事,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所有的財富權勢,對她而言都是毫無意義。
他原來繃緊的臉綻出笑意。
「你變幽默羅!」
「等你下次被人強迫中獎,你就知道我幽不幽默。」
「我隨時等候你讓我強迫中獎啊!」他開心地說。
車子在接近一處看不到圍牆盡頭的庭園時,承浩衡向身旁的明頤低喃:「快到了,前面就是。」
她緊抓著他的衣角,眼睛直盯著那綿延不斷的宮廷式庭園,不自覺吞了一口口水。這宅子大得超乎她的想像啊!
進了大門後,車子在主屋前停下來,沒一會有人走出來,看到是承浩衡,就恭敬地向他問好,熱絡地把他們迎進門。
她跟在他身後,一拐一轉的走在那像迷宮一樣的歌德式建築物中,一路上迎面而來向承浩衡行禮的僕人,多到她數不清有多少個。
她緩緩看他,視線從他臉上慢慢落到一直被他緊握的手上。這一路上如果不是他牽著她,她肯定早昏倒在某個角落了!
這是另一個世界,一個連她做夢都不曾來過的瑰麗世界,這裡讓她強烈感覺到他們之間的距離。
不知道為什麼,她真的開始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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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浩衡牽著她進入這個種滿玫瑰花的院落,金色拱門上掛滿綠色攀籐,一旁有個典雅的白色圓形噴水池,清水在池中流動不息,水花四濺。
她不自覺用力緊抓他的手。
「怎麼了?」他停下腳步輕聲問。
她勉強擠出一抹笑。
「我好緊張!」
「別怕,有我陪著你!」他露出和煦的笑,安慰她說道:「沒事的,我們見完她就能回去了。」
「嗯!」
當他們走完庭園的步道時,一個老僕過來對承浩衡行禮,領他們往屋內走去,並對著屋內喊:「太夫人,浩衡少爺到了。」說完便打開房門讓他們進入。
西式的裝潢和精緻的雕漆刻花,令整個房間顯得高貴非凡,他牽著她轉過幾個屏風,走到一位坐在桌椅看書的老婦人旁。
陶明頤緊張地握緊他的手,直盯著眼前這個穿著墨綠色繡花旗袍、梳高髻、戴著鏈條金邊眼鏡的高貴老婦人。
中西合璧,更具氣勢。
「你這個不肖孫子,捨得回來看我了嗎?」老婦人開口。
「奶奶,為什麼您要派人捉走頤兒?」承浩衡明知道答案,但非要奶奶親口承認不可。
「我要看看哪家的女孩讓你這樣樂不思蜀,連家都不回了,不行嗎?」承老夫人扶了扶金邊眼鏡,把視線栘向站在孫子身旁的陶明頤。
樸素的女人,長得不怎麼樣,身材也不見得好,真不瞭解浩衡看上她什麼!
「然後呢?羞辱完頤兒後,便說服她離開我?」他眼中開始有了憤懣。
「我自會好好待她!」應得的,這女人絕不會少!
怎麼?浩衡不回家的原因是為了她?怎麼會?
「太夫人您好,我是陶明頤,我想,浩衡或許是因為實習太忙了,才沒空回來探望您老人家,希望您能夠原諒他!」
「我沒有問你,陶小姐。」她冷冷回復。
承浩衡兩道濃眉不自覺地鎖起,用力牽緊明頤的手。
「奶奶,我要娶頤兒,請您對她禮貌一點。」他投下炸彈,堅定地宣佈。
明頤驚駭的看著他。他在說什麼?結婚?這是她從沒想過的事?
承太夫人驚訝地扶扶眼鏡,把視線移至他身上。「一個上班族的女兒,和我們承氏門不當戶不對。」
無貌又無財的平民之女,沒有進承氏的資格。
她被身家調查了?這個消息讓明頤難堪至極,這輩子從來沒有這般羞愧過,只覺得像是被人當胸戳了一刀。
「我這一生只娶頤兒,這是我已決定的事。」他早就知道奶奶會這樣說,可是這又怎樣?他的決定沒有人能夠動搖!
「一生很長,承氏的男人身上,一向系滿了不少千金小姐的心。聰明人該怎麼做,陶小姐應該很清楚。」
承老夫人泛起冷冷的笑。這女孩真以為浩衡會一生守著她?憑她,不可能!
「夠了!」他俊秀的臉上佈滿怒意。「我就是知道結果會這樣,才不回來!我算什麼?是任您擺佈的玩偶嗎?我喜歡哪個女人是我的事,與您無關!」
他受夠了這種家族壓力,奶奶今天還侮辱頤兒,真的讓他難以再忍下去!
明頤迎視老婦鄙視的視線,突然懂了一切!
原來在別人的眼中,她沒有資格跟浩衡在一起!
突然她覺得眼眶好熱,有股想哭的感覺。現在她的臉看起來肯定丑斃了,但她實在沒辦法再露出好看、討喜的笑容。
「那你究竟想怎樣?」
這個浩衡和他爸爸的脾氣一樣硬,一直以來她都只能勉強制住他,現在難道因為一個女人便要破壞一切嗎?
「不怎麼樣,我再說一次,我要娶她!既然我爸爸當初也是因為破壞家規而棄醫從商,我今天會娶一個普通女人也不奇怪。」他沉著臉,頑強地對他向來還算敬重有加的奶奶直言不諱。
既然他帶她來了,就預料到會有這一切,他一定要徹徹底底的宣告。
「不准!」她冷冷地說。
浩衡著魔了嗎?真要為這種上不了檯面的無名女人動心嗎?
明頤見兩人鬧得不可開交,牙齒一咬,心裡一狠,強忍住快湧出來的淚,便鬆開被握住的手。
「承太夫人,我……對於一些非分之事,我從不做奢望。浩衡只是尋您開心,因為他根本沒向我求過婚,所以沒有結婚這回事。」
她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量,讓她說出這些話,只知道說完這些話後,她腦中一片空白。
「頤兒!」承浩衡詫異的望向她,他的耳朵沒有問題吧?她居然陣前倒戈?
老夫人怒顏稍霽。「這年頭想飛上枝頭當鳳凰的人太多了,我先前如有失言,就請陶小姐見諒。」隨隨便便的阿貓阿狗想進承氏嗎?休想!
「我明白。」
「你瘋啦!」他抓住明頤纖弱的肩頭用力搖晃。「我不准你這樣說!」
「浩衡,你弄痛我了!」她真正痛的是心,既然今生與他無緣,為什麼要讓他們相遇?這樣殘忍、無情的事,居然降臨在她身上!
他放開手,雙眼直瞪她。
「你怕她什麼?有我在呀!」
他不在乎奶奶是否在場,他只想要她知道,為了她,他不惜和家族扯破臉!
「承太夫人,我不打擾您,恕我先行告退!」她行完禮,迅速轉身快步離去。在跨出房門的那一刻,兩行熱淚從她早已泛紅的眼中滾落。
承浩衡追了出來,抓著她纖細的手臂,望見她滿臉淚水。
「你哭了!該死的,我就是知道會弄哭你,才不想回來的!」結果她還是因為他而哭了!
「不要這樣,不要為了我這樣做……」
他心疼的環住她,讓她靠在他寬大的胸懷裡。
「除了你,我看不上其他女人,也不會順著奶奶的意思去娶別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