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頌伶還是免不了邊走邊吃的命運,不過這時她看到一個老人拖著腿跪在地上乞討,她同情的停下腳步。
「小姐,可憐可憐我吧!做做善事!」那個老人哀求的說著。
頌伶想也沒想的就把自己口袋那兩千塊放到他的鐵盒子裡。
「喂……你在幹嗎?」凱仲想要阻止已來不及。
「謝謝……」那老人猛說著謝謝。
凱仲想把那兩千元拿回來,但是那老人以堅定的意志悍衛著那兩千塊,像是誰想把這錢給拿走,他就跟誰拚命。
「濫用同情心。你知不知道,他搞不好比我們都有錢。」凱仲不以為然。
「誰像你這麼沒愛心!」頌伶瞪了他一眼,又咬了口水煎包,頭也不回的逕自走開。
凱仲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她以為自己很有錢嗎?身上只剩那兩千塊現金,通通給別人,她要怎麼活啊?
不過看她一副驕縱的模樣,沒想到還這麼有愛心,把身上僅存的現金都施捨給別人,看來,自己得要對她重新評價才是。
在警察的取締之下,攤子是不能擺了,時間也不早了,打道回府算了。
凱仲開著老爸那輛破舊的貨車朝春滿園前進。不過這車子的車齡很大,開起來不順手不說,加上離合器不穩,他們簡直顛簸得都快吐出來了。
「到了沒?再不快點的話,我要吐了啦。」頌伶勉強忍受車子的顛簸,可是那想吐的感覺卻沒辦法止住。
「再忍忍吧!快到了。」其實凱仲自己都快吐了。
剛才開出來的時候,車況還沒那麼糟的,怎麼現在要回家,車子變得隨時要拋錨一樣。他在心中祈禱,車子可不要掛在半路上才好。
但是天不從人願,車子在長嘎一聲之後,卻是怎麼都不肯動了。
「怎麼回事?」頌伶慌張的說。
「車壞了!」簡單的三個字,卻勝過千言萬語。
凱仲下車檢查,卻發現這輛車的問題得送到修車廠去大修才行。可是現在要怎麼辦呢?這條回春滿園的省道,入夜之後就很少有車子經過。看來,「雙腳萬能」這句話在現在這個時候格外貼切。「怎麼辦呢?我可不要在這邊露宿街頭。」頌伶看了旁邊陰森森的樹林,心中不免害怕。
「放心,這邊離春滿園很近,只要走路二十分鐘就到了。」凱仲說的輕鬆。
「二十分鐘?我才不走呢!今天在夜市站了一晚已經很累了,我走不動。」
「不走拉倒!不過我可警告你,這邊入夜之後有很多不明物體會跑出來,像是無頭鬼、好色鬼、女鬼、男鬼、髒鬼……」凱仲越說越可怕。
頌伶不敢聽,連忙把耳朵捂上。「別說了!我走,我走就是了嘛。」她心不甘情不願的用小跑步趕快離開。
兩個人走了十分鐘左右,還離春滿園有段距離。凱仲依然輕輕鬆鬆的走著,但是頌伶已經累得氣喘吁吁。
「不行了!我走不動了。」她喘著說。
「這也難怪,你穿長裙又穿高跟鞋,要是這樣能走得動,我都可以踩高蹺去參加奧運賽跑了。」
凱仲取笑著頌伶的打扮,一身高級洋裝,加上腳下那雙細跟涼鞋,雖然好看,可是卻不實用,但是頌伶就喜歡穿的像大家閨秀的樣子。
「我不管,我走得累死了!我不要走了。」頌伶一累就發小孩子脾氣。
凱仲沒辦法,總不能把她留在這邊吧,只好蹲下來,幫她把涼鞋解開。
「你要幹嗎?」頌伶驚惶失措的叫了出來。
「強暴你?你別傻了,你現在一身汗,我對你這個臭美女可沒興趣。」
凱仲看了看她的腳,上面都已經起了水泡,無論如何,她是走不動了。
自己的腳擱在凱仲的腿上,頌伶羞得一動也不敢動。從來沒有男人把她的腳揣在手心過,就連立章都沒有。
「兩個選擇,一、你留在這邊過夜;二、我背你回去。」凱仲難得有善心。
頌伶低著頭不說話,只是用手比了個二字。
凱仲只好把她背在背上。他兩隻手鉗在她兩條細白的小腿肚上面,背上似乎感受到她的胸部輕輕的摩擦著他背脊,加上徐徐涼風吹來,他覺得自己都快暈頭了。
隨即一想,自己是發昏了是不是,竟然會對背上這個驕縱千金女有興趣,他不是這麼不挑的人吧?
不行!這個干扁扁的女人,我怎麼能對她有興趣呢?我還是快點想些海咪咪的女人,不然人家一定會說我胃口變差了。凱仲對著自己喊話。
但是如果心頭沒有遐想的話,又何必心戰喊話呢?凱仲騙不了自己的。
不過頌伶可也不好過,在凱仲的背上雖然舒服,而且他穩健的律動讓她的心狂跳,加上男人輕微的汗味和太陽的味道,吹進她的鼻子,她內心不免起了異樣的感覺。
那一刻,頌伶覺得忘了所有的人事物,這世上彷彿只有她和凱仲以及這條路。
她情不自禁的把臉頰靠在他的肩上,那感覺是那麼舒服,叫人心神蕩漾。而且腿上傳來他手掌的溫度,更是讓她失去了所有判斷力。
突然間,她想起立章。連忙抬起自己的頭,離開那個舒服的肩膀。
不可以胡思亂想!否則,我怎麼對得起立章呢?薄弱的意志要她清醒。
第三章
清晨,陽光剛灑進春滿園的小院子中。今天已經是頌伶住進春滿園的第四天,可是立章還是沒來接她回去,看來這次他是真的生氣了。
不過頌伶好像也忘了這檔事,這幾天她就好像出來渡假一樣,悠悠哉哉的過自己的日子。
像是現在,她正躺在床上做春秋大夢,一點也不理會灑進窗戶的陽光。
「叩叩叩……」急促的敲門聲突然響了起來。
頌伶最討厭她睡覺的時候被打擾,她不情願的用棉被蓋著頭,希望門外那個人能夠快點滾蛋,別再打擾她的美容覺。
「於頌伶,你是睡死了不成?我告訴你,蔣立章來接你了!你再不出來的話,他就要跑掉了!」門外那個人不死心的大喊大叫著。
原本頌伶睡得迷迷糊糊,但是一聽到蔣立章三個字,就好像彈簧一樣的跳了起來,連拖鞋都來不及穿,就連忙的衝到門邊。
門一打開,她連忙朝外面東張西望。
「立章來了!他在哪裡?」她正想罵那個渾蛋,竟然敢這麼多天才來接她。
哪知道門外根本就沒有立章的蹤影,只見到凱仲靠在門邊強忍著笑意。頌伶看著凱仲,卻發現他那可惡的笑容像是在嘲笑她,難道她又被這個臭男人給騙了?
「立章呢?」
「還沒有啊!」
知道自己被戲弄了之後,她原想和凱沖大吵一架,不過睡眠不足是很痛苦的,所以她只賞了他一個白眼,順手就把門關上,繼續去睡她的美容覺。
但是正當門要關上的時候,凱仲卻伸出手把門板給當開。
「孟先生,如果你玩笑開完了,就請回吧!我要睡覺,沒空理你。」
頌伶一邊打哈欠,一邊抓著頭髮躺回床上去,不知道怎麼回事,她覺得今天的頭特別癢。
「小姐,你當真以為你是房客啊?在你沒有現金繳房錢之前,你答應過要幫忙打掃、買東西這些雜事的,你說過的話難道都忘了嗎?」凱仲把她從床上拖下來,但是她仍然半瞇著眼睛不肯清醒。
沒錯,她是答應過要幫忙春滿園一些雜事,來抵她遲交房錢這檔子事。不過那也是基於客套說詞罷了,沒想到孟凱仲竟然當真。更可笑的是,春滿園的生意那麼差,孟軍夫婦兩個人打點就綽綽有餘,連凱仲都顯得有些礙手,何必還要她呢?
「沒忘!但是也不必一大早吧?」頌伶又躺了回去。
但是凱仲可沒那麼好說話,他又把頌伶給拉了起來,這次還調皮的用手指頭把她的眼皮給撐開。
「大小姐,今天有個國小的畢業旅行團要經過我們這邊,到春滿園住兩晚,我爸媽都忙得半死,你還有心情睡覺?」今天的春滿園的確很忙碌。
在凱仲的三催四請之下,頌伶總算睜開了眼睛,話是她說過的,怎麼也賴不掉,看來她只好認命了。
「趕快換衣服吧!我們準備到菜市場去買些菜回來吧。」他催促著。
頌伶一邊抓著頭,一邊找著自己的鞋子,奇怪,頭怎麼癢得這麼厲害呢!
「喂,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啊?」他突然覺得有股異味撲鼻。
「沒有啊!我要換衣服,你能不能先出去啊?」說著,頌伶又打了個哈欠。
但是凱仲就是不死心,他掀開床單看看床底下是不是死了老鼠之類的,可是沒有,最後他循線走到頌伶的身旁,發現這個異味是從她頭髮散發出來的。
「哇塞,你多久沒洗頭了啊?」他誇張的捏著鼻子。
聽他這麼一說,頌伶也發現自己的頭髮真的有些怪味道傳出來。
「這沒辦法啊,我昨天本來到街角那家小美容院想去洗頭,但是他們說不接受信用卡。那麼小的店,設備又那麼爛,用的洗髮和護髮產品又那麼低級,要是以前的話,我根本就不會進去的!」頌伶忍不住又搔了搔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