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宇,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們就單刀直入說個明白。你願意娶小喜為妻嗎?」
「什麼?」沈七喜驚跳起來,下巴差點掉下來,「爸,你竟然是來威脅乳酪娶我,不,是逼我下嫁乳酪?」她是愛上乳酪了,也有那麼點願意當他的妻子,但是她不要當一兩年便因無愛而離婚的下堂婦,起碼要乳酪眼底只剩下一個她的時候,她才能嫁給他呀!
「我沒有在問你,你閉嘴!」沈父繼而轉向魯洛宇。
沈七喜逼近乳酪,「我們是同一陣線的,我們要一起抗爭到底。」
「我願意。」魯洛宇無比認真地道。
「你說什麼?」
「我願意娶你為妻,不介意你一輩子不能進廚房。」
他笑嘻嘻地道。
沈父突然大笑:「太好了,這趟總算沒有白走,你爸媽甚至開始叫人看黃道吉日了。」
「我們小喜的脾氣你要多擔待,她的火氣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沈母慈祥地為女兒說話。
「等等,我還沒答應呢!」沈七喜抗議。
「伯父、伯母,我們這麼做的確太不民主了,我們應該尊重民意,聽聽七喜的意見。」魯洛宇正義地站出來。
「乳酪,還是你比較好,我——」沈七喜尚未發表言論,魯洛宇又有話要說了。
「我們來表決,這個方式最民主了!」
沈七喜當下瞠目結舌,而她的終身大事就在三對一之下定案,永無翻案之日。
「既然大家都通過,小喜,去收拾行李回家。」沈父道。
「爸,我的婚姻大事就這麼兒戲地被決定了,您又在此時叫我回家,我的工作怎麼辦?我不答應。」沈七喜再也沒遇到這麼離譜的事了。
「就算你們已經是未婚夫妻,我們也不容許你再住下去。」沈父沉聲道。
「七喜,我幫你。」魯洛宇拉著她進她臥房裡。
「乳酪,你鬧夠了沒?我爸媽的老古板思想你又不是第一天見識到,不需要為那可笑的責任娶我。我一點也不期待這樣結合的婚姻,沒有愛當基礎,只有不斷的爭吵。我要的是能長長久久相守一生,而不是一時的責任感。」她痛恨他草率的決定。
「我也是,所以我會努力讓你愛上我。」他自信滿滿地笑著。
「你太自負了。」沈七喜的大女人主義碰上他的大男人主義,誰也不相讓。
「我想老爸、老媽會找一個最近的黃道吉日,訂婚結婚說不定就在同一天呢!你要有當新娘子的心理準備了。」魯洛宇幸災樂禍的樣子又激怒了她,彷彿事不關己似的。
「如果這麼容易讓你娶到手,我就不叫沈七喜。」除非他能證明對她的心從此忠貞不貳。
「這頭短髮短期內可能沒辦法留長了。」他突然溫柔地揉著她的紅髮,嗅著她獨樹一格的髮香,「對不起。」他吻了吻她的發,一把將她摟人懷裡。
沈七喜就知道他有致命的吸引力,她心口那股憤怒在他柔情的攻勢下變得慌亂無措,只能貼著他的胸口深呼吸。
但他在道哪門子的歉?為了和老爸一起設計她,把她推入婚姻的牢籠裡道歉嗎?
「我一直不承認當時有錯,因為短髮真的很適合你,所以我很自以為是地幫你決定了。直到初三畢業典禮那天,許多男同學很三八地談起畢業告白,也聊到女孩子把頭髮視為第二生命,他們說只要拿到喜歡的女生的頭髮,就表示那女生認同了男生,在那時候我才真正體悟到你的傷心。我希望誠心誠意地向你道歉後再告訴你,短髮真的很適合活力四射的你,所以我去了你的教室,沒想到卻又害你破相。我現在說『對不起』再說『謝謝』好像太晚了,你會接受嗎?」魯洛宇溫聲柔語。
沈七喜第一次很主動地抱緊了他,這些話在他心中藏了很久了吧!
「比起你不告訴我搬家的事,這些事顯得太芝麻綠豆了。」她對那天聽到乳酪搬走時的反應漸漸有了印象,不是大喊萬歲,也不是在意他沒留下來讓她鞭打,她好像是躲在房裡一整天,連謝師宴也不去了,她反常的行為還讓爸媽擔心個半死。
魯洛宇淺淺笑起,原來這、r頭只吃軟不吃硬,偏偏他老是喜歡和她作對唱反調,難怪她對他也不假辭色。
「謝謝你赦免了我年少輕狂、不可原諒的行為,過去的恩恩怨怨就此雲淡風清、不留痕跡。」
「好……不好!」她用力地仰起頭來,撞得他牙齒差點咬掉舌頭。
「七喜,別對你未來的老公那麼粗魯,難道你不心疼?」他搓著下顎。
「我們還有一筆爛賬未結,說什麼一筆勾銷還太早,現代的女性同胞豈能再像古代閨女一樣任人擺佈,不問自己的意願就草率定下終身?這種違反人權的事情我辦不到,你想娶我就戒掉你那風流的本事,再去補習什麼叫烈男不娶二女、一心只能一用,等到你條件皆齊,或許我會考慮嫁給你。」她任性地抓著行李往外走。
魯洛宇愣了半晌,她話中之意是不反對嫁給他,只是不希望自主權被剝奪才會抗議婚事噦?噢,他早該把她喜歡掌控大權的個性計算進去才對,呼!差點弄巧成拙。
但是話又說回來,七喜對他還不夠滿意,竟叫他去補習?他記得他已經向她表明愛意,反而是她遲遲不說她對他的感情究竟如何,該惡補的人應該是她才對。
「七喜。」當他趕到樓下,客廳空空蕩蕩的,沒半個人了。
也好,他們之間老是缺乏相思調味料,倘若七喜真的愛上他,她一定會懂得何謂相思了。
公司又要再應徵一名秘書了,只是沒有七喜,他會很寂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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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七喜不文雅卻很有個性地坐在窗台上,吸一口現搾檸檬汁,壓抑不住滿腔怒火地把吸管咬得扁扁;她喜歡簡便又迅速的白開水或咖啡,大概因為搾果汁也歸類於庖廚之故,但是自她回到家裡,一天起碼要搾上一杯檸檬汁喝喝才過癮,這算不算喝檸檬思乳酪呢?
這個死沒良心的,一通電話也沒打,信也不見一封,當什麼未婚夫嘛!虧她心想如果他誠心懺悔並勤加追求,她就打算放他一馬,當這次的婚事你情我願,一切交給爸媽和魯伯父、伯母去打理。不過,乳酪卻將她視為有無皆可,這口氣怎麼能忍下去?
愈想愈氣憤,他不在意她的存在,她又何必苦苦思念?
倘若他現在打了一通電話對她甜言蜜語,他也休想會得到原諒!
「小喜,你的電話!」沈母的聲音。
「乳酪?」她氣憤的眸子倏然一亮,跳了下來,像青澀的少女整理著儀容和五官,就希望用最佳的狀態去面對。
「小喜,電話!」沈母的聲音又催起。
沈七喜突然為自己的緊張感到好笑,是電話又不是要見面,她到底在幹什麼啊?
清清喉嚨,她用最甜美的聲音發出一聲:「喂。」
「小喜,幾天不見,你的聲音變得好令人遐想,你是小喜嗎?」
她的一張笑臉霍地垮下,像吊了幾斤豬肉似的。
「我是小喜,你是誰?」口氣一下子有天壤之別。
「我是姍姍,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把我給忘了,打這通電話真教我尷尬。」
七喜歎口氣,「對不起,你找我有事嗎?」
「自從你走了以後,我就一直悶著,悶得我心頭又酸又煩,好多八卦的新聞無處倒,小喜,真希望你能回來。」
徐姍姍懇切的語氣令她哭笑不得,原來她不過是徐姍姍忠實的聽眾和八卦垃圾場。但是她現在真的無心去虛應徐姍姍對她的重視。
「姍姍,我不可能回去,你的交友廣闊,不差我一個,再找一個與你合得來能一起聊天的同事是很簡單的。」
「說得也是。小喜,你不要對公司的事情漠不關心嘛!最起碼也要對你無疾而終卻依然擱在心頭的戀情表達一點關心,仇總經理最近做了一件令大家噴飯的事情喔!」徐姍姍等著沈七喜發出高度感興趣之聲,卻等不到,只好繼續再說了,「他贖了一個酒家女,聽說非常的漂亮,一定是那個酒家女用美色誘惑我們忠厚老實的總經理,總經理才會發神經地贖了她。酒家女就是不一樣,用的手腕讓我們想不到。」
「康芸終於想開了,大概不久就會相愛結婚了。」她提不起勁來再問後續發展。
「小喜,你說什麼?」
「沒什麼。」
「唉,不只你失戀,我比你更早失戀。董事長也不曉得在忙什麼,好多事情都叫總經理處理,連你那個缺也是由總經理面試,明天結果就出來了,最好是來一個醜八怪,免得董事長又花心了!」
「儘管來好了,來幾個大美女把他迷得團團轉,最好魂被勾走變白癡,那麼我也省得操心。」她突來地大喊大叫,嚇得徐姍姍不敢吭一聲,「姍姍,我想要射飛鏢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