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她困惑地抬眼看他,才發覺自己居然因為一個吻而忘了矜持和抗拒,連忙想推開他,卻被緊緊箍住動彈不得。
「應該說,妳跟『他們』都合不來。」輕輕撥開她頰邊的發,閻胤火慎重補充。
「什麼合不來?」溫心棠覺得自己在狀況外。
「薛井華、閻御丞。」他陰陰開口。
來找她的路上,他一直處於暴躁的狀態,他甚至預期自己一看到她,可能會將累積的怒氣一迸爆發。卻沒想到,方纔他一見到整整一星期沒見的她時,唯一的衝動竟然是將她擁入懷中、狠狠的吻她,發洩比怒氣更巨大的情緒--思念。
「哦!你知道了啊……」溫心棠的反應沒有他大,對她來說,那只是父執輩的玩笑話,沒有實際意義。
而且她早聽耿大哥說過,閻御丞等了某個女子十幾年,怎麼可能會跟她有瓜葛?
「什麼叫做『哦』?」她的漫不在乎,在他眼底,卻成了默認。
「什麼叫做『哦』?」溫心棠不明所以的重複。
他真奇怪,還在冷戰期間,他突然莫名其妙的跑到她家裡,熱烈地吻了她,然後開始說些不著邊際的話,不過她還是很認真的回答。
「『哦』就是語助詞啊!無意義。」
「無意義?什麼鬼啊!」
下巴擱在她頸項間擷取芬芳的閻胤火火了,抬起頭想罵人,黑眸瞟到方才被他狠狠愛過的水亮紅唇,忍不住開始不停的輕啄起來,還上了癮似的捨不得挪開,一面進行軟弱的抱怨。
「妳不要跟我裝傻!」
「裝什……傻?你……到底想……講什麼?」躲不開他的攻擊,溫心棠斷斷續續的問著。
「薛井華下個月回來,妳會跟他見面嗎?」儘管心裡很在意,閻胤火還是一副漫不經心的口吻。
「薛大哥回來當然會見面……啊!你幹嘛?」溫心棠覺得頸窩一痛,被他突如其來的咬了一口,嬌聲驚呼。
「妳跟他很熟嗎?喊什麼薛大哥?」妒火熾熾延燒,粗礪的舌尖畫過啃噬的記號,閻胤火陰沉地質問。
「不算太熟,不過我跟薛大哥有通過E-MAIL,約好他回國要替他接風,所以一定會見面。而且,他年紀比我大,我喊他薛大哥有什麼好奇怪……」溫心棠沒好氣的解釋,話語至此,她忽然對他一連串奇怪的舉動恍然大悟。「閻胤火,你在吃醋!」
吃醋?閻胤火先是對她的話語感到困惑,微微挑起眉,而後性格的臉龐竟然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是,我是在吃醋。」
閻胤火直言不諱的承認了,低頭抵著她的額,喉頭沉沉滾出渾厚的低笑,嘴角惡意扯了下,黑眸緊緊瞅著她,像挑釁又似挑逗的輕問。
「那又怎麼樣?」
「沒有……也沒有怎麼樣。」他、他幹嘛這麼爽快的承認?溫心棠看著他難得的性感笑顏,心慌得著惱了。「你不要一直笑!」
「笑?」閻胤火退開額,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咀嚼著這個字,斂起笑意轉而凝重,開口控訴。「妳從來沒有對我笑過!」
「嗄?」
怎麼話題會跑到這裡?溫心棠對他態度和話題的大轉變瞠目結舌。
「一次也沒有!」閻胤火瞇起怒眸,顯然是發火的前兆。「妳一次也沒有對我笑過!」
「誰、誰會知道這種事啊?」溫心棠莫名其妙地回答。
儘管用力回想,但畢竟她看不見自己在他眼中的模樣,所以也對有沒有對他笑過這件事毫無印象,最多只能記得以前合作的時候,她總是要極力克制殺死他或是跟他吵架的衝動。
--好吧!這樣看來,顯然對他笑過的機率偏低。
「為什麼沒對我笑過?」閻胤火開始進行質詢。
把從前兩人相處的火爆場面大約溫習過之後,溫心棠恢復平靜,不甘示弱的堵回去。
「你以前也沒對我笑過吧?」
對於她的反擊,閻胤火不悅地蹙起眉,沉默地盯了她許久,認真宣佈--
「可是我剛才對妳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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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是人類出現在臉部的微妙表情,大多出現在表達快樂情緒的時候,而笑又可有:微笑、傻笑、大笑、竊笑……等等。
而此刻出現在溫心棠臉上的,則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假笑」。
「心棠,妳的表情好奇怪。」一大早進辦公室,耿行岸遠遠就看到美女一臉僵硬,眼神空茫的不知道在想什麼事情。
「哦!耿主任,早安。」溫心棠乖乖打了招呼,行屍走肉似的晃回自己的座位。
「妳怎麼了?心情不好嗎?」耿行岸跟進去,關切詢問。
「我笑不出來。」溫心棠哀聲歎氣的激活計算機。
她遇到人生中的難題了。
昨晚經過一夜折騰,搞到兩人都快吵起來,她就是沒辦法對閻胤火笑出來。
閻胤火後來十分挫折又火大的離開了,臨去之前,他還派了個作業給她,就是要她在下一次遇見他時,一定要對他笑。
可是她真的真的笑不出來啊!
昨晚她還嘗試想一些好笑的事情,可是每次笑著笑著,一看到他的臉,她就非常自動的把臉繃起來。
這種狀況是不是該洽詢就近醫院的精神科醫生啊?
她一定是對閻胤火有什麼心理陰影吧?
「什麼笑不出來?」耿行岸被她的低落弄得一頭霧水。
溫心棠飛快鍵入使用者密碼,才若有所思的抬起頭,打量了耿行岸半晌,決定求助。
「耿大哥,講個笑話給我聽……」
「好啊!」講笑話也不算什麼特殊才藝,耿行岸當場就用兩句話解決了一個笑話。「有個人長得很機車,就被騎走了。」
「哦!拜託,太老了啦!」真是沒誠意……這怎麼笑得出來啊!
「那我講個十八禁的。」發現美人不笑,被嫌棄了的耿行岸一點也不氣餒,再接再厲。「有個人長得很像床,就被睡了。」
「低級!」溫心棠瞪了他一眼,很沒好氣,嘴角卻忍不住偷偷洩漏了一絲絲笑意。「這是什麼白癡笑話啊∼∼」
「我再講個恐怖的。」不錯,有效果了。看她有點動搖了,耿行岸笑嘻嘻地跟著講。「有個人長得很像冥紙,就被燒掉了。」
「被燒掉是悲情的吧?」笑意已經漾入眼底,閃爍動人,而溫心棠似乎不覺。
「而且怎麼還是跟上一個一樣?」
「不然妳要像什麼的,我都可以長給妳。」耿行岸講得一臉無辜。
「明明都是同一個笑話。」溫心棠抗議著。「不好笑啦!」
「妳不是笑了嗎?」耿行岸俊朗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唉……」沒錯,就算不好笑,她還是笑了。溫心棠長長歎了口氣,要是閻胤火有耿大哥的一半……不,百分之一的幽默感就好了。
不過就算有……以他那個臉講起笑話,應該也不會太好笑吧?
「歎什麼氣?可以說了嗎?」耿行岸寵溺地揉揉她的頭髮。「我妹要是知道我沒好好照顧妳,一定會從美國殺回來找我的。」
溫心棠才想開口,帶著濃厚火藥味的嗓音冷冷介入。
「你們上班時間在幹嘛?」閻胤火不知何時出現,濃眉緊蹙,渾身發出亟欲殺人見血的氣勢,銳利的黑眸陰陰瞪視著那只擱在溫心棠頭上的手。
「嘿嘿!」耿行岸乖乖把手縮回來,企圖挽回一些不堅固的友情。「胤火,你真是越來越早起了。」
「上班時間,叫我閻副總。」閻胤火毫不客氣的糾正,一點也不欣賞好友跟溫心棠問親密的互動。「早上不是要開會,杵在這幹嘛?」
「是、是。」連聽的人都隱隱覺得牙根發酸了,可見胤火的醋意多重。
耿行岸不想待會開會時,點名被整,迅速離開兩人的視線範圍,徒留下方才才說過要好好照顧的「妹妹好友」,望著他的背影大歎沒義氣。
「看什麼?人都走了。」趕走佔了鵲巢的鳩,手長腳長的閻胤火踏進她的小隔間,喚回她分散的注意力。
「喔!」
「喔什麼?」又板起臉!差別待遇!閻胤火惡擰著眉,口吻不善,手掌卻極為親暱溫柔的輕撫著她粉嫩的臉頰。「看到人不會喊啊?」
喊什麼?喊救命嗎?溫心棠有點無奈地瞪他,不過還是聽話的問安。
「閻副總早安。」
「閻副總是妳喊的嗎?喊名字!」
「可是你說了是上班時間嘛!」剛剛耿大哥不就是亂喊被電的嗎?
「囉唆。」閻胤火咕噥著。
他都表現得這麼前後不一致了,她怎麼就是遲鈍得感覺不出她在他心中的不同?
長臂伸過,輕鬆勾攬起她的纖腰,密密貼合,閻胤火湊上陰沉俊臉,性感的薄唇含住了她的唇,重重吮吻,大掌不安分的揉撫著,半晌才放開她,陰陰吐出質問。
「妳不記得答應過我什麼?」
被他一連串的動作,弄得天旋地轉,溫心棠好不容易找到空檔喘息,卻又被逼問起他昨晚的要求,腦子一片空白,只是傻愣愣地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