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出來他對妳有點意思,只要妳加把勁,他就是妳的了。而且他無父無母又受西方教育,如果他真心喜歡上妳,或許會願意入贅我們家,要不一個孩子給我們姓盧也不是太難處理的事。」
她很驚訝為什麼安安會看出聶昶義對她有意思?還是她的感覺真的太遲頓了?
「我得要帶妳去買些衣服、化妝品,順便去瘦身中心問一下好了。」安安自言自語的盤算著,「或許他們有更好的辦法,讓妳瘦得又快又健康。」
突然,她發現自己好像都在對著空氣說話,詩詩沒有任何的回應,她轉頭看了看。
這一看不得了,詩詩已經買了個便當,坐在7-ELEVEN 門口前的座椅,自動自發的吃了起來。
「盧詩詩!」
聽到安安的大吼聲,她手中的筷子差點掉下來。
「妳真是--」指著她,安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一把將便當搶了過來。這個排骨便當的熱量少說有近七百大卡,而她就這麼大剌剌的吃起來,真是快把她給氣死。
「安安,妳到底要幹麼啦?」詩詩惋惜的看著便當被拿走,嘟起小嘴抗議。
「我叫妳減肥,可是妳在幹麼?」安安一把怒火燒了起來,平時的優雅高貴現在全被丟到腦後去了。
「吃飯啊!」她理所當然的回答,「妳知不知道,因為妳的關係,害得我晚餐還沒吃。」
「不要一副我虐待妳的表情!」指著她的臉,安安氣得想要跳腳,「真不知道妳是不是個女人!」
「去問媽啦!」
「什麼?」
「我是她生的,是男是女她最清楚。」
「盧詩詩!」安安用力的一吼。
她的氣勢讓詩詩嚇了一大跳。
「不要跟我開玩笑!」她的雙眼危險的瞇了起來,「妳千萬不要惹火我,知道嗎?」
詩詩吞了口口水,戒慎恐懼萬分的點了下頭。
「以後妳的晚餐就是一顆茶葉蛋、一罐無糖的綠茶。」她嚴厲的指示,「聽到沒有?」
遲疑了好一會兒,詩詩怯生生的比出五根手指。
安安不解的看著她。
「五顆。」
「什麼五顆?」
「五顆茶葉蛋。」鼓起勇氣,詩詩說道:「不然我真的會餓死。」
安安瞪著她。
她無奈的低下了頭,「不行嗎?那三顆?」
安安還是瞪著她。
詩詩的嘴角垂了下來,咕噥的道:「妳真像個惡毒的巫婆。」
安安覺得好氣又好笑的看著自己的姊姊。要不是因為二姊有交代,她哪裡還管她那麼多。
詩詩愛吃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若要她說,她也會覺得詩詩要怎麼吃,就怎麼吃,她才懶得管。
偏偏恩恩是那種若妳不聽她的,她會讓妳死得很慘的那種人,所以安安只好屈服於「淫威」之下,來管管這個從不忌口的大姊。
沒辦法,這也不能怪她,畢竟在安安的心目中,應付詩詩比應付恩恩容易太多了。
詩詩無力的看著地上。便當被搶走了,世界一下失去了色彩,她人生最大的樂趣被剝奪,鬱悶啊!
不過好險她沒跟安安住在一起。她在心中自我安慰著。只要晚點安安一走人,她要吃什麼,天高皇帝遠了。
「我跟妳說,雖然我不跟妳住在一起,但妳可不要偷吃。」安安似乎看出了她在打什麼鬼主意似的先聲奪人。
「安安,妳不要太過份。」
「過份的是妳。」她刻意壓底自己身體,指著詩詩的鼻子,「我要妳發誓。」
「只不過吃個東西而已,有那麼--」
「發誓!」安安幾乎是尖叫出聲了。
詩詩縮了縮脖子,不太情願的正要開口,卻在此時,眼角餘光瞄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昶義?!」
她懷疑自己眼花了,可聶昶義確實下了車,正直直的往她們的方向走過來。
聽到詩詩的叫喚,安安猛一回頭,果然看到這個超級無敵大帥哥。奇怪,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昶義,怎麼會在這裡看到你?真是巧。」安安立刻一把拉過詩詩,面對著他打招呼。
「妳好。」聶昶義對她點了下頭,「並不是巧,我是來找詩詩的,妳也來看妳姊姊啊!」
「對啊!」打量兩人的模樣,看來似乎發生了一些她所不知道的事情。安安的目光穿梭在兩個人之間,打算私下再拷問大姊。
「安安才不是來看我,她來虐待我的。」詩詩咕噥道。
安安暗暗扯了她一把。
「幹麼拉我?」詩詩神經很大條的問,「我說的是實話啊!妳不准我吃晚飯,難道不是虐待嗎?」
安安瞪著她,偏偏礙於聶昶義在場,她不好意思發作。
她幾乎咬牙切齒的說道:「姊,誰不准妳吃晚飯,妳剛才不是吃了嗎?」
「哪有--」詩詩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妳說那顆茶葉蛋嗎?那是晚飯?!拜託,拿它當點心都嫌寒酸好嗎?」
「盧詩詩,妳再說!」為了她好她還這樣,就算聖人也會發火。
詩詩立刻閉上嘴。
聶昶義打趣的目光,來回穿梭在這對姊妹身上。
「為什麼詩詩不能吃晚餐?」他問著安安。他很清楚詩詩很重視吃這件事。
「因為她想減肥。」
「減肥?!」他有些意外,挑眉看向詩詩。
「我不想!是她們--她跟恩恩想要逼我減肥。」詩詩覺得自己有必要開口解釋。
「盧詩詩,閉嘴!」
她立刻咬著下唇,不發一語,悄悄的挪動腳步,一步步的往聶昶義身旁靠去。人要聰明點,往安全的地方跑。
「詩詩這樣子很可愛,為什麼要減肥?」
聶昶義的話令安安傻眼。
「而且,我也喜歡她這個樣子。」
安安更是愕然,懷疑自己聽錯了。
「是真的。」他肯定的說,「所以以後不要再逼她減肥了,我不在乎她外表看來是什麼樣子,重要的是,她有一顆溫暖的心。」
安安這下真的是一句話都吭不出來了,此刻就見詩詩一臉驕傲的窩在他身邊。
這算什麼,天公疼好人,還是傻人有傻福?
總之不管什麼,人家都放話了,這只代表一件事,她不用再理會詩詩要吃多少東西,若她高興,吃掉一整條高速公路,只要有聶昶義願意買單就好。她該在第一時間打電話告訴恩恩,相信她也會跟她一樣雀躍。
「我剛下班,還沒吃飯,賞不賞臉陪我去吃東西?」聶昶義低下頭,柔聲對詩詩說。
聞言,她立刻點頭如搗蒜,「賞臉、賞臉,當然賞臉!我們走吧,你都不知道我快餓死了。」
講得未免也太嚴重了!安安沒好氣的看著她拉著聶昶義的手,一副餓死鬼的模樣。真是個扶不起的阿斗!
「安安?」聶昶義看向她。
她搖搖頭,「不,我不去了,你們自己去就好,我的車就停在前面,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他也不勉強,拉著詩詩就往自己車子的方向走去。
這兩人從後頭看,一高一矮的就像七爺八爺般,一點都不搭。
「喂!聶昶義!」安安不太放心的叫喚了聲。
他停下了腳步,微轉過身,「改變主意要跟我們一起去嗎?」
她搖頭,「你真覺得我姊這樣很可愛?」
他點點頭。
這世上果然是什麼人都有!安安忍不住笑了出來。誰能想像優秀如聶昶義,一向是個女性絕緣體,就算條件再好的女生走過他面前,他也不瞄一眼,而原來他喜歡的女性竟然是那麼……
平凡!對就是這兩個字,好脾氣的詩詩,就是那種讓人感到安全而又平凡的女人。
而今,除了家人之外,終於出現一個可以欣賞詩詩的好的男人,這真是挺值得慶賀的事。
「沒事了。」她對他們揮了揮手,「你們去吧!以後我不會再管我姊要吃什麼東西了。」
「真的嗎?」詩詩的眼睛一亮。
「真的。」安安無奈的看了她一眼。無藥可救了這傢伙!
就見她興奮得跟著聶昶義離去,不管怎麼說,傻大姊也有了守護的人了,接下來,就剩傳宗接代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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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下打哈欠的衝動,詩詩正襟危坐著。
相親這場面她見多了,反正不過就是兩個不認識的男女面對面的坐著,客氣又疏遠的寒暄個幾句,介紹人隨後會想起自己有事忘了辦,然後藉故離席,留下兩個人面面相覷。
不過相親也未必全然不好,相親有一個天大的好處,就是可以有頓免費又好吃的餐吃。
現在,她老媽又用那一百零一個爛理由--
「瞧我多糊塗,急著趕出門,卻忘了關火,好險現在想起來,我先回去再來,你們年輕人先聊一聊?」
詩詩根本連答腔的力氣都沒有,目送著母親站起身。
今天相親的對象是個老實的花農,三十六歲有過一次婚姻紀錄,因為上段婚姻已經有了兒子,所以男方家一點都不介意將來詩詩生下的孩子姓什麼。
吳美月原本覺得對方有過一次婚姻紀錄,所以意願也沒有多高,但這個星期,她事先去跟他見過面,談過話之後,發覺他人又忠厚,也有份正當職業,看來還不錯,所以才姑且叫詩詩回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