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呢,」他笑。「這叫整人者人恆整之,妳是咎由自取。」
他笑得既壞又邪氣,邊笑還邊將臉俯低湊近。
「你想幹麼?」
她慌得又縮又退,寧可繼續和他唇槍舌劍,也不願去想他接下來要做什麼事情。
「好問題!妳認為我想幹什麼呢?」
「如果你敢碰我,我就咬舌自盡。」
「妳是在提醒我,如果想防妳咬舌自盡,那麼在碰妳前,該先吻妳嘍?」
「你敢──」
話剛出口她就知道說錯了。這世上,怕沒什麼是街頭小霸王不敢的。果不其然,他用熱唇吮吻住她的聲音與抗議,她的雙手沒能作用,腿也讓他給壓住了,她只能使勁地搖頭。
可在平時他就已經不太搭理她的抗議了,更何況是這種時候?那個在她身上因著愛慾而野蠻、貪婪的男人,他飢渴的目光、手及唇,都宣示著要她的決心,她在他身下的掙扎,只會讓他更想佔據到底。
他的胸膛繃緊,身體灼熱,強烈地控訴。
吮吻了她的唇後,他偏頭在她白皙的頸上舔咬,吻她雪般柔潤的玉膚,啃她細緻的纖肩,吮她誘人的鎖骨,每個動作,都像是要將她給生吞入肚。
她的決心和反對,在他熱燙的舌尖四處撒野之後,慢慢潰不成軍。她的身子,很快地和他的一樣,炙熱如火,軟燙如泥,甚至因著不知名的渴望,而微微顫抖著。
驀地,他發現了一、兩顆冰涼的水珠子迸現。
她哭了。一顆顆圓潤晶瑩的水珠,串成一條清溪,橫亙在兩人之間。
她原以為她的眼淚會和她的搖頭一樣,無濟於事,卻發現他突然停下了動作,將他的額頭抵緊她的額心。
他的汗和著她的淚落在兩人之間。她知道他是死命苦撐著才能夠停止的。
「幹麼掉眼淚?」他的語氣中滿是不耐煩和強抑著的慾火。
這女人還真難搞定。通常別的女人都是這麼吻了吻、親了親就沒事了,怎麼可能還會掉眼淚?
他已經開始想像著她有多甜蜜、多銷魂,他想要將自己像個結了繭的蠶,安置在那柔軟隱匿的深處;他有滿腔的激情,尋不著出口,他想要她,想得都快要瘋了……
可他做不下去,因為她的眼淚。
她半天不說話,眼淚卻沒停止。
「別騙人說妳不想要。」
他的用詞依舊潑蠻,只是嗓音已經降低,甚至有些像是低聲下氣。「如果妳怕疼那大可放心,我會盡量溫柔的──」
她搖搖頭,打斷了他。
「別淨是搖頭,妳不出聲我又怎麼知道妳想要什麼?」
他咬咬牙想揍人了。為什麼?為什麼她就是和別人不一樣?
良久之後,她才紅著臉擠出了軟軟怯怯的嗓音。
「你忘了說一句話了。」
「哪句?」他橫眉倒豎眼了。
拜託!有哪句話會這麼不懂事地非擠在這種時候說?
「很重要的一句話。」
她抬高牝鹿似的濕潤大眼,一雙讓他望了又是心疼又是憐惜的大眼睛。
他在她黛眉上烙下吻。
「對不起。」他道歉得真心誠意。「我以後不會再對妳凶了,也不會再故意為難妳了,我會很疼很疼妳的。」
她怯生生地,卻還是搖頭,牝鹿似的大眼依舊是濕潤的。
「不是這一句。」雖是怯聲,可她依舊堅持著。
不是這句?他已經夠低聲下氣的了,不然她現在究竟是想要怎樣?這個女人,還真是夠欠扁了。
「妳要我保證,今後都不再碰別的女人嗎?」
「也不是。」
老天,她竟然又可憐兮兮地搖頭了,弄得他好想一口咬斷她纖細柔美的頸子。
「三個字而已。」
打啞謎嗎?中國文化幾千年,光是三個字的拼拼湊湊,就夠他們玩一個晚上了。
「提示!」他惡聲惡氣地提出了要求。
「一個你一個我,中間的字自己想。」
他終於放下了繃緊的情緒,想笑了。鬼丫頭,原來是要那三個字。
「一個妳一個我……」他故作沈思。「妳愛我呀?」
「不是!」
她嘟高著嫣紅菱唇,頭搖得像博浪鼓。「倒過來說。」
「妳知道我沒妳聰明的,不然,妳先念一遍我好跟著說。」
她瞪人了。「這都不會?不就是我愛你嘛!」話說完,她才發現自己中了計。
點點頭,他笑著坦然接受。「很好,我早就知道妳愛我了,要不妳會忍我十二年?」
她急紅了臉。「賴皮!哪有人這樣騙人的?你都沒說!」
「沒說什麼?」
他邪氣壞笑著,並重新拾回了方才凌厲的攻勢。
俯低身,他吮吸她玉貝似的耳廓,輕喃一句「我愛妳」;接著他咬她頸項,再喃了句「我愛妳」。他吻了她眉心,更沒忘了那句「我愛妳」,他吻著她臉上及身上,他垂涎已久的五官及可以觸著的曲線,每一次,都沒忘添上她想要的佐料。
那神奇的三個字,讓地徹徹底底地融化在他的吻裡。
他伸手褪盡了她的衣裳,瞬時,那如柔月般姣美的胴體,橫陳在他熾熱的雙眸前。
「放開我的手。」她突然怯怯地出聲要求。
「幹麼?」他笑。「人都被剝光了還想偷跑?」
「我想要……」她抬高了既害臊又澄澈的清眸。「摸你。」
他又笑了。
「如果妳又想乘機搞鬼,別以為我不會如妳所願,將妳剝光光掛在城牆上曬『奶』。」
她脹紅臉呿他。「你很低俗耶!」
「妳今天才認識我呀?」
他果真幫她鬆綁。她揉揉被綁紅了的手腕,紅著臉伸手攀住了他的頸項。
「乖!」他嘻嘻笑著讚她。「好娘子,為夫的保證,不會讓妳後悔做這個睿智的決定。」
她沒能再出聲了,因為他的唇又再度地封緊了她的。
他的手可也沒停下,三兩下就剝光了自己的衣裳。他們的身體緊貼著、甜蜜地摩擦著,她仰著小臉呻吟,身子也在驟間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氣,軟而無力。
兩人的發,散落地糾纏著彼此的胴體。
他嗅著她獨特的香氣,感覺已瀕近臨界了。
他按住她兩邊手腕,注視著她既害羞又膽怯,卻又誘人癲狂的嬌艷神韻,他的身體親暱而沉重地壓著她,附在她耳畔蜜聲訴著她愛聽的三個字,在那甜言蜜語的誘惑下,她顫抖而期待地為他綻開了自己。
「疼……」
她又掉眼淚了,皺眉弓緊了身軀。
「乖,忍耐一下,待會兒就不疼了。」他俯身吮去她的淚水,柔聲哄慰著。
「你騙人。」她嗔聲不依,試圖想將他推開,向來就怯生生的一對大眼睛更顯得惹人疼惜。
「我不騙人的,妳聽話。」
「人家不要啦!」
要命!他又想殺人啦!這種時候讓他鳴金收兵,那不如乾脆要他去死算了。
「好好好,不要就不要啦!」
他一邊哄她一邊假裝要放棄,卻在她放下戒心之後,再度一舉騁進。
「你……騙人、騙人……騙人、騙人……」
她不依地搥人了,可那搥人的手勁兒也漸漸緩了、漸漸乏力了。到後來,她還得雙手纏緊他頸項,才能不讓嬌軀跌下床去。
最後,他臥倒在她身上,邊喘氣笑問:「妳現在還要罵我騙人嗎?」
她也是氣喘咻咻回不過神,好半晌後才能狠狠瞪他一眼,只來得及扔了句「討厭」,就讓他給大笑著攬進了懷裡。
尾聲
是多心嗎?
童雅惜在幾次回首,確定身後沒人在竊笑後,才趕緊斂首、小跑步離開市集。
該死,還不都那好色鬼慕朝陽的錯!
他將她困在房裡整整三天不許她出門,任由他恣意貪歡之後,現在她的腿好像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不必嘴巴問,這雙腿就已經告訴了城裡的好事者,他們這對新婚夫妻這幾天過的是怎樣的生活了。
她該惱他為她帶來困擾的,卻偏偏就是半點也怨不了,只因不單是他「享用」了她三天,她又何嘗不是?
也許他是霸道、粗魯、不可理喻、跋扈任性,有太多太多的缺點,但她就是這麼無可救藥地深愛著他呀!
至於是在什麼時候就愛上的?她不知道,也許是在很早很早的時候吧。
也許是第一眼,也許是在她知道自己是他的童養媳的時候,甚至,也許是在她傻到要為他去尋死的時候。
這三日裡,兩人除了床上的貪歡之外,他逼問了她幾回有關於她會武功及那陣子到底躲哪兒去,何以知道天宮會的事,但為了不讓師父被人打擾,又為了日後和他吵架時有個「娘家」可去,所以她是打定了主意,怎麼都不會說的。
想著想著,童雅惜剛踏進了慕家宅院,卻突然讓人由背後抱緊了。
「誰?」她是被突然嚇了一大跳才會問這種蠢問題的。
「妳的意思是,這世上除了我之外,還有人敢這麼抱妳?」
好酸好濃的醋味。回過頭,童雅惜在慕朝陽懷裡左顧右盼掙了掙。
「別這個樣,光天化日會讓人瞧見的。」
「瞧見就瞧見,做相公的抱抱妻子,錯了嗎?妳當了我十幾年的媳婦了,我捱了這麼久才能抱妳,已經夠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