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謝謝,那就這樣了,拜拜。」
待思俞掛下電話後,便提起行李慢慢走下樓,當看見其它夥伴們不放心的眼神時,她立即用力擁抱住她們。
「我去找元皚,什麼嘛!把妳肚子搞大了,卻回頭找舊情人。」凱欣愈想愈生氣,胸中有一把火正熊熊燃燒著。
「是呀!他怎麼可以這樣!」小菲鼓著腮,「我也一道去。」
「雖然能當阿姨很高興,可在這種情況下發生太不妙了,我覺得妳要去理個是非分明。」凌羚跨前一步。
「不准去。」思俞搖搖頭,「昨晚不是說好了嗎?這事不能怪他。何況……當初是我主動的,要怪就怪我吧!」
「什麼?」凱欣撫額。
「所以妳們若去了,弄到最後無地自容的是我。」思俞苦笑,「我該出發了,你們不是各有節目嗎?那麼姊妹們,一年後再見了。」
再逗留只會讓自己更難過、更不捨,於是道了聲再見後,她便急步朝外走去,遠遠的離開了她們。
「這裡少個人我也不想待了,去找老公吧!」凌羚也提起腳邊的行李。
「我也是,好難受喔!」小菲噘著嘴。
「走吧、走吧!我得鎖門了。」凱欣用力揉了下鼻子,雖然隱藏得很好,可不難聽出她有著濃厚的鼻音。
可就當她們離開後不久,店外卻出現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先是訝異大白天店門怎是關的,可走近一看,去看見門口掛了個牌子,上頭竟寫著「歇業一年」的字樣時,瞬間臉色陡變。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思俞對他提都沒提一下?那她現在去哪兒了?
想起昨天他在住處發現她留在那兒的一件新襯衫,那是她給他的嗎?又代表著什麼意思?還有她未完的話語他都還沒聽見,她怎麼可以一走了之?
此刻,他才發現他對她的瞭解太少,他甚至不知道她老家住哪?除了方凱欣她們之外還有什麼朋友?
對了,劉少炎!記得思俞曾對他提過他是在榮總當醫生……
一想到這兒,他立刻坐進車內,直驅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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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找到劉少炎時,他正在手術室為病人做心導管手術,也因此他便像病人家屬般守在手術室外,幸好這種手術為時不用太久,約莫個把鐘頭便可結束。
不久,手術室大門打開,憂急的家屬先上前問了所有的問題,之後他才攔下劉少炎。「現在換我了,思俞在哪兒?」
「你來問我有關她的事不是很好玩?對了,你現在該窩在舊情人身邊,怎會想到她呢?」劉少炎一見他就滿肚子氣,於是口氣並不友善。
「你……」元皚愣住。
「沒錯,你的事她都跟我說了。」丟下這話,劉少炎便快步朝辦公室走去。
「我知道你們的關係,她會告訴你我也不意外,只是她們為什麼突然關了麵包坊?生意不是不錯嗎?」這才是最讓他擔心的地方。
「你別問我,我不會說的。」劉少炎憋不住想罵他,可就怕這一罵會把思俞交代不能說的話給說漏嘴。
可是聰明的元皚一聽他這麼說,就知道事出有因。他快步來到他面前擋住了劉少炎。「告訴我原因。」
「你別這樣喔!你再騷擾我,我會報警的。」劉少炎皺起眉。
「那你就報警吧!如果你和思俞就要結婚或是感情順遂,我一定會給予百分百的祝福,絕不會打擾你們,但我只想知道她好不好。她們一直這麼努力,絕不會平白無故將麵包坊給關了。」元皚雙手抱胸,就這麼佇立在他面前,給劉少炎好大的壓力。
「你說什麼渾話!」
劉少炎生氣了,他走到他面前瞪著元皚,「你以為你是誰?耶穌、上帝,還是釋迦牟尼佛?把自己弄得跟偉人一樣,什麼叫作『我一定會給予百分百的祝福,絕不打擾你們』?我受夠了!」
「你--」元皚眉心一鎖。
「不要用這種無辜的大眼看著我,我一點都不覺得你有多好,可為什麼……為什麼思俞就是這麼死心眼,非得愛上你,還愛到不可自拔。」劉少炎激動的把心中話全都發洩出來了。
幸好,這不是他在手術前發生,否則肯定會害了病人。
「你說什麼?」
慘了,他這下說漏嘴了!
望著元皚那雙顯得激動的詢問大眼,劉少炎驀地卡了聲,「這……這個……我不能說,否則思俞會殺了我。」
「快告訴我。」這下元皚更急了,他將劉少炎推向牆邊,狠狠地問:「說,請你快說。」
「啊!」這時從旁邊經過的護士以為劉醫師遇到壞人,緊張的大叫,「劉醫師,要不要報警?」
「不用。」劉少炎用力抓下元皚的手,「我們到外面去說。」
於是元皚跟著他到外頭病人散步的草坪上,這時劉少炎才說:「我豁出去了,如果思俞當真要怪我,我也認了,誰要我愛她……我甚至因為愛她,可以接受她肚子裡的孩子,用愛去關心他們母子,但她卻不領情。」
「肚子裡的孩子……你的意思是她懷孕了?」元皚心口一緊。
「是呀!你這始作俑者就一直裝傻嘛!老跟她說你等著初戀情人,害得她連愛你這麼簡單的兩個字都不敢說。」這些都是劉少炎事後自己慢慢推敲出來的。「既然你愛的女人回來了,你還來找她做什麼?炫耀呀!」
「不是這樣的,絕對不是。」元皚完全慌了,「我也愛她,可她告訴我她不愛男人,我不敢勉強她,就怕會將她給嚇跑……後來她又與你相處的不錯,我更不敢介入,我……我非常珍惜能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因此不敢去觸碰這禁區。」他痛苦地握緊拳,熱淚在眼眶中打轉。
「那……那那個女人呢?」
「我早不愛了,早在認識思俞前就不愛了,之所以騙她,是想維繫這段情誼。」他深吸口氣,「那感覺……那感覺就好像,有個男人明明深愛著一個女人,可當那女人告訴他她絕不談感情,誰惹她她就與誰絕交時,那男人不得不騙她他已有心上人是一樣的道理。」
「老天,你們到底在玩什麼捉迷藏啊!」他不禁大歎。
「她到底在哪兒?」元皚擰起眉。
「她沒說,我不知道,但她說她會與我聯絡。」
「好,那麻煩你告訴她,下個月十三號在高爾夫球場有場國際名流賽,希望她來看我……這關係到我與她的未來……」元皚仰頭看向天際,多希望她也同時能看著那片雲。
「什麼意思?」
「就請你這麼告訴她,但這段時間我還是會去找她,持續不斷地找她。」說著,他便大步走向醫院大門,心底糾結的是種無法宣洩的痛楚。
思俞,如果妳能感受到,希望妳能明白我對妳泉湧不歇的愛……
妳我是不是就因為愛太深、意太濃,即便深斂情感,也不願影響對方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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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半個多月,仍沒有思俞的下落,但元皚沒有再去打擾劉少炎,他相信他一定會將他的話轉告思俞。
為了贏得這場勝利,他必須「找人」與「練球」兩相兼顧,精神上也比一般人耗弱許多。
今天,從球場回家的途中,他竟不知不覺繞到與思俞第一次去的意大利餐廳。點了盤一樣的海鮮面,當餐點送上,他看著它卻一直無法撫平心底的激動。
拿起叉子,他想起思俞那天卷面吃的快樂,潛意識裡也捲起麵條……
可為何每吃一口,沁人心底的竟是種苦澀的鹹味兒?
抑制不住一股想哭的衝動,怕自己在這間餐廳失了態,於是他趕緊付了帳便離開了。
這時候,角落一個看著雜誌的女孩兒慢慢將掩臉的雜誌移下,露出那張柔美容顏。
她望著元皚漸行漸遠的身影,心中掠過一片酸氣。
在她的想像中,現在的元皚應該是很快樂的和蘇琦在一塊兒,為何會獨自跑來這兒吃麵呢?
回想起他剛剛吃麵的模樣,她忍不住笑了出來,「想不到他還記得,可見他並沒忘了我,心底還有我……」
她喃喃念著,卻愈念愈心酸,多希望他們能早在他認識蘇琦之前就認識,那就不會相見恨晚了。
擱下雜誌,她同樣起身付帳,走出餐廳後,卻與元皚反其道而行。
地球是圓的,儘管命運捉弄,他們應該還會有團聚的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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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醫師嗎?我是元皚。」就在球賽開賽之前,元皚抽空打了電話給劉少炎。
「你白打的,我也一直在等她的電話。」劉少炎歎口氣,「都半個多月了,思俞到底怎麼了?」
元皚蹙起眉,「你的意思是你也沒有她的下落?」
這陣子他一直告訴自己她會告訴劉少炎去處,卻想不到她竟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