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她的親切讓這位高個子女孩動搖,她點頭,拿著那件衣服進入另外一間試衣間試穿。
沒多久,兩面穿衣鏡都出現了窈窕的可愛淑女,凌曉糖的建議讓她們都買到最適合的衣服,沒多久她們就開心的掏出錢來付款。
「小姐,妳長得有點像雜誌上的模特兒耶!」
那高個子的女孩小聲的說,凌曉糖微笑的點頭。
「小姐妳服務態度好好,下次我們還會來找妳買衣服的。」她們許下承諾。
凌曉糖第一次知道服務客人,看她們穿得漂漂亮亮,眼睛裡流露出開心的神采,會讓人得到這麼大的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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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賣的衣服質料好,設計新穎,更別說顏色比別的專櫃還要漂亮,沒多久,有她打廣告的那幾件衣服就賣到缺貨,讓吳鐵漢開心的直笑。
一個禮拜後,他們在別的百貨公司增設新櫃,業績一直往上衝,尤其是凌曉糖負責的專櫃,熟客總是拉著朋友源源不絕的來,可說是生意興隆。
吳鐵漢為了獎勵她,幫她加了薪,她在一個月後,拿到的薪水連同獎金竟然有十萬。
他體恤的道:「我們是小公司,人很少,所以很累,我知道妳很努力,所以多給了妳一些當加班費,總之我們一起加油。」
上班提供了金錢的資源,而且她在這份工作上似乎也頗有天份,這使她生活有了新的目標。
她早出晚歸,日子過得很辛苦,但是她心裡卻一點也不覺得累,而且孫雲泰似乎都算準她什麼時候有空,有事沒事就到她的專櫃繞繞。
凌曉糖罵他,「你沒事幹什麼不滾回美國?」
對她的閒罵,孫雲泰早已習慣,他奉上一杯伯爵奶茶討好,這是他最近擅長的伎倆。
「這個很好喝,要不要喝喝看?」
孫雲泰帶給她的東西都非常好吃,一整個下午看衣服的人多,她忙得要命,現在正有點口渴,看著那杯伯爵奶茶,唾液就湧上了喉口。
她毫不客氣的搶過他的奶茶,香甜的茶香混合著奶味,入口化為甘甜,好喝得讓她的舌頭差點化掉。
「妳明天放假對不對?」
她橫了他一眼,他一定早就向吳鐵漢探聽好了,但她不想讓他如願。「對,可是我想在家裡睡覺。」
「那我去陪妳睡好不好?」
他嘴裡不正經的話,讓凌曉糖拿起身邊的DM朝他的頭打過去。「你這個神經病,誰要跟你睡。」
他跳起閃過,卻是哈哈大笑,讓她也不由自主的笑起來。
「不理你這個白癡了。」
「那我先走了,明天去找妳喔。」
「我不會理你的。」
她開始整理那些被弄亂的衣服,嘴裡說不理他,暗地裡卻期待明天的到來。
吳鐵漢來補貨,看到孫雲泰剛下樓,他忍不住的問她,「小糖啊,我問妳一件私事。」
「什麼事?」
吳鐵漢向來懶得說話,現在竟要問她私事,讓她有些吃驚,不知自己有什麼私事會讓他想要問。
「妳是不是他的那個啊?」他指了指小指頭,臉上的表情暗喻的意思也夠明顯了。
凌曉糖臉紅起來,搖頭不是,點頭也不是,只好老實回答,「我是他大嫂。」
他怔了一下,「沒聽過他有哥哥。」
「嗯,剛過世而已。」
「啊?孫雲集有哥哥,而且還剛過世?不可能吧。」
她一聽就知道他誤解了,恐怕他們兄弟長得像,所以他認不出來,再來是孫雲泰延續孫雲集的作法,繼續資助他這家服飾公司,只要資助人還在,他根本不會想太多。
雖然跟吳鐵漢認識不久,但她知道他是那種一忙工作,就什麼俗事都忘了的人,怪不得他會沒有感覺兩人間的差異。
「總之阿集這個人滿好的,唯一的不好,是他娶了一個很壞的老婆。」
凌曉糖驚愕的望著他。
吳鐵漢瞥了她一眼,誤以為她不知道這一件事情,現在的人很忙碌,說不定她這個大嫂,不知道小叔結婚也不一定。
「妳不知道阿集有老婆嗎?好像結婚四年了吧。」
新娘就是她,她怎麼會不知道,凌曉糖有點反應不過來的點頭,以示她知道這一件事。
「那個女人真的很壞,阿集結婚的時候有請我去,我呸,我不想看那種女人,看了包準我在宴會上就吐了,所以只要有他老婆在場的地方,我都不會去的,誰要去看那種壞女人,保證看一次、吐一次。」
凌曉糖被他惡毒的話罵得臉上訕紅,雙腿開始有點發抖,她笑得很尷尬。「你既然沒看過她,怎麼會知道她壞不壞?」
吳鐵漢恨恨的說出自己知道的事情。「怎麼會不知道,我跟阿集讀同一所大學,我們不同系,但是因為那時候我們是室友,所以還混得滿熟的,阿集第一眼就被那個女人給煞到了。哼,他平常就是不信邪、不拿香,所以才會倒了大楣的遇到那個女人。」
她的確記得,自己是大學三年級時遇見大學四年級的孫雲集,那時他還是個自力更生的窮學生。
「他們家裡的人都壞,她是個有錢的驕蠻千金,出門坐車都有司機,阿集真不知道哪只眼睛有問題,那個女人不喜歡他也就罷了,還帶他回家污辱了他一頓。她家裡的人都嫌他沒錢,還要流氓放話,叫他別再來找她,要不然就要給他好看。」
她是記得那時她對孫雲集很有好感,所以帶他回家,她父母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回程路上,他一直很沉默。
難不成是她上樓去換衣服時,她父母對孫雲集說了什麼嗎?
不,不可能的,她父母那麼開明,怎麼可能會嫌棄他的出身,更何況她的父母才不會做出污辱孫雲集的事情來。
「你說得太誇張了,像連續劇一樣。」
她顫巍巍的回話讓吳鐵漢說得更加賣力,他的大拳頭氣憤的在桌子上硬敲了一下,以示他的憤怒。
「一點也不誇張,阿集那時還不想放棄那個壞女人,結果他們還真的找流氓揍了他一頓,他那時候傷勢很嚴重。」
吳鐵漢一想起害好友受苦的壞女人就咬牙皺眉,什麼壞臉色都擺出來,凌曉糖則腳軟的坐在椅子上。
她想起大四那一年,孫雲集忽然沒跟她聯絡,還搬了住處,她有試圖聯絡幾次,但是孫雲集的不告而別讓她拉不下臉,更讓她自尊心深受傷害,於是就鐵了心不跟他聯絡。
哪知道等他再度跟她聯絡上時,她已家道中落,而孫雲集搖身一變成為一個還小有名氣的企業家。
「阿集為了這個女人吃了很多苦頭,想不到被流氓打,還不能讓他醒悟,這個人的腦袋一定是石頭做的。」
吳鐵漢說得咬牙切齒,好像恨不得孫雲集在他身前,讓他好好的晃一晃他,看能不能讓他回頭是岸。
「後來總算有點天理,那個壞女人家裡破產,正要讓她受點苦頭的時候,阿集又像瘋了一樣的黏上去求婚,那時候他拚命工作也有一段時間,在商場上已經有一點名氣,要什麼女人沒有,偏偏還去惹那種女人,我用十張嘴罵他,他照樣我行我素,說他一定要娶到那個女的。」
聽著他的話,凌曉糖陷入回憶──
到她大學畢業之後又過一年,父親中風,忽然之間討債的電話不斷響起,她這才知道家裡早已是空殼子,只是父母愛面子,不肯把身段放下,以至於家裡的負債越來越多。
她父親過世後,母親隔沒多久也離開人世間,她根本還調適不過來,她的麗花阿姨就已經為了孫雲集想要娶她的事每天都來當說客,沒多久她就嫁給了他。
吳鐵漢難過的道:「我就說嘛,他娶這種女人不會有好日子過的,這女人愛的是他的錢,不是他的人,結婚第一天,她就叫他去找別的女人,還要他不准碰她。這個女人如果是我老婆,我早就離了她!」
凌曉糖內心一陣刺痛,他的話喚起她的回憶,她那個時候的確對孫雲集很糟糕。
那時她父母才過世沒多久,心情很沮喪,又因為麗花阿姨每天都催她快點嫁,搞得她心煩不已。
最後她是點頭嫁了,卻把所有的罪都怪在孫雲集身上,還叫他出去找別的女人,別想碰她。
孫雲集的忍耐有所限度,到最後他真的讓她獨守空房,每天出去外頭尋歡作樂。
她心裡寂寞,更加把所有的過錯全推到孫雲集身上。
從此之後,兩個人漸行漸遠,在家裡見到,也像漠不相識的陌生人一樣,她只顧著花他的錢去玩,他也對她的花錢方式從不理會,到底兩個人為什麼結婚,她已經記不清了。
「這女人花他的錢一點也不慚愧,而且他們家的人都一樣。以前阿集沒錢的時候,他們把他當成過街老鼠,後來他有了錢,就三天兩頭的上門要錢。」
她皺起眉頭,這地方說得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