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天,她愛他?這就是愛嗎?
她那雙黑眸中的堅定與坦率讓他的唇角上揚,是一抹不明顯卻真切的笑容,「記得Milagro。」
他笑了?!童心簡直看呆了,那是抹她期待許久,發自他內心的真摯笑容。
「或許你說的對。」近籐楓收起笑容緩緩的說,發動車子,在沉默中將她送回花店。
一直到童心下車,車子再度駛離,甚至曾任揚跑上前不斷的關切詢問,童心的思緒都無法運作,在她的腦中只充滿他的那抹笑容,及那句話。
Milagro……那抹笑就是奇跡,Milagro。
第九章
奇跡。
他近籐楓竟然也會愛上人?!
這是個多麼讓人不敢相信的奇跡。
但是,卻確確實實的發生了。
那感覺,為一個人牽腸掛肚、日思夜想,是最甜美的痛苦。
他現在總算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人明知愛情是一輩子的負擔與牽掛,卻又會樂此不疲的往那火坑中跳了。
好個奇跡啊,可雖然他相信了世界上有奇跡,但是,那又如何?
難道他可以不顧一切的將童心帶在身邊?
想起近籐柳,想起石淑臻,他這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以為的冷血竟只是個保護色,在他內心深處,其實是那麼在乎他們的想法。
他已經讓唯一的弟弟受傷太深,現在怎麼可能又不顧他的感受,奪他所愛?
不、不行,他應該夠冷酷的滿足自己任何需求,但他卻無法做到這件事。
該死,他可以得心應手的面對商場上的爾虞我詐與勾心鬥角,為什麼面對感情這個議題時,卻有種束手縛腳的無力感?
該死!不住的低咒著,近籐楓濃密的雙層緊緊擰住,想要轉移注意的雙手拿起父親遺留下的木盒。
這裡面藏有的秘密會是什麼?
以往他用盡一切方式將唐麗文鬥垮,但現在他卻突然有種期盼,希望木盒中的確有要將家產留給弟弟的遺囑,這樣或許對他會是種解脫。
「你得意了,不過你不會永遠都得意的。」忽地,唐麗文的聲音自門口傳了過來。
他緩緩放下木盒,望向看起來像老了十歲的唐麗文道:「勝負已經分出,我不想再跟你做無謂的口舌之戰。」他突然覺得,其實她也只是個得不到丈夫的愛的可憐女人罷了。
「還沒有,只要這木盒尚未打開的一天,你就不要以為可穩當的當匯津集團的總裁。」唐麗文瞪著木盒道。
近籐楓將木盒拿超,交給她,「你想辦法打開吧,或許真會如你所願。」或許,這樣可以減輕他愛上童心,對弟弟的罪惡感。
她卻警戒的瞅著他,「你又在打什麼主意?」
近籐楓淡淡扯唇道:「我只是不希望我們之間的恩怨再扯上柳。」
「來不及了。」近籐柳的聲音揚起,身影隨即出現在門口,他慢慢的走入房內,直視著自己一向最敬愛的大哥。
「柳……」近籐楓回視著弟弟,心中無限感慨。
「媽,你先出去,我跟大哥有話要談。」近籐柳轉向母親道。
「我不要。」唐麗文搖搖頭。
「媽,請你離開。」近籐柳一反以往的乖順,強硬的態度讓唐麗文不自覺的聽話,離開了。
看著近籐柳的轉變,近籐楓的心中是五味雜陳的。
「你長大了。」
「是時候了。」近籐柳俊秀的外表依舊,但不同的是他黑眸裡多了堅定的光芒。
近籐楓扯出一抹無奈的笑,「沒想到你還願意跟我說話。」他們已經好一段時日沒有交集了。
「你始終是我大哥。」近籐柳瞅著他道,他對他即使有怨有怒,但絕對不是恨,而怨跟怒是可以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淡化的。
一股暖流湧入近籐楓的心口,柔化他一向堅硬的臉部線條,「你也永遠是我弟弟。」
「但是……」近籐柳頓了頓,繼續說:「童心這件事情,我無法原諒你。」
「我無話可說。」近籐楓平聲道。
「告訴我,她對你來說,到底有什麼意義?你到底喜不喜歡她?」他想知道答案。
近籐楓沉默的抿緊唇,他一向不善表達情感,更何況是在弟弟面前承認,他們喜歡上同一個女人,而這個女人還曾經聽了自己的唆使去接近他。
不,他不能說。
「我知道了。」近籐柳點點頭,轉過身走開。
大哥絕對不會是個對問題沒有答案的男人,這是他第一次對他的詢問無法回答,而這樣的舉止只證明了一件事。
童心對他來說,絕對不是只是單純的存在。
近籐柳神情凝重,心中暗自下了個決定——就讓他來打破這個沉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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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是在作夢嗎?
童心坐在桌前發呆,腦中浮現的都是那天在車上與近籐楓相處的一切情景,以及他最後拋下的那一句話。
他說她說的對,是認同了真會有奇跡發生嗎?
曾經他是這麼斬釘截鐵的否認了奇跡的可能性,為什麼又突然改變了態度?
甚至……他吻了她……
想到他在她體內引起的陌生騷動,及自己發出的嬌喘聲,她的雙頰就忍不住燙紅了起來。
她從來不知道男女間的接觸是這樣的美妙,甚至期待起更深一層的結合。
天,她在想些什麼啊?童心羞赧的看了看四周,發現沒人在看她才安下心。
要是讓人知道她腦海中想的是怎樣的色情畫面,那真是要羞死人了。
可自從那天他突然的出現,做了那些讓她搞不清楚所以然的舉止之後,又失去了蹤影,不再出現。
或許他正在準備結婚的事情吧……但為什麼他要這樣對她?
一堆的疑問在她腦海中轉來轉去,讓她幾乎想昏頭了。
「她不在。」曾任揚的聲音自外頭傳入店後的辦公室。
「請問她什麼時候回來?」跟著揚起的是個熟悉的男聲。
近籐柳?!
沒錯,她不會認錯的。
驟地站起身,童心連忙衝到店前,看著站在門口的高大身影,臉上漾起帶著歉疚的笑容,「你是來買花的嗎?」
「童心,你幹麼出來?快進去,我來招呼就好。」曾任揚連忙想要把她打發進去。
他可不想眼睜睜再看著她被其他男人帶走。
「我是來找你的。」近籐柳瞅著她道。
「你找她幹麼?她現在在上班沒空。」曾任揚插嘴為她回絕。
「店長,我想請半天假。」沒想到童心對他央求的說。
曾任揚為難的看了看她,又充滿敵意的望向近籐柳,「好吧。」唉,一連兩個這麼優秀的男人出現,看來他的機會很渺茫了。
「謝謝。」她開心的道謝,隨即帶著近籐柳走出店門,往一旁的咖啡廳走去,「我請你喝下午茶。」
他微微莞爾,跟著走入咖啡廳,選了個靠窗的位子與她面對面而坐。
「我以為你不會再理我。」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近籐柳苦笑道:「我只是需要時間整理我的情緒。」
「對不起。」童心動了動唇片,還是只吐得出這三個字。
「我想過了,感情是不能勉強的,所以你不用跟我說抱歉。」他神情平靜的道。
「可是我不該讓你誤會……」
「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制止了她的抱歉,他臉上漾起輕鬆的笑容,「其實,也多虧了這次的事情,讓我知道自己不該再凡事聽從我媽的話,是該走自己的路了,而且,剛好我可以趁這個機會專心從事我最愛的寫作,反而是件好事。」
她仔細的審視打量他,緩緩道:「你變了。」
「不好嗎?」他打趣的反問。
「不,很好,我喜歡現在的你。」有主見、成熟多了。
「那表示我還可以抱有希望嗎?」他深深凝視著她問。
童心垂下羽睫,再揚起時眸底還是盛滿了歉意,「我們可以當好朋友就好嗎?」不過她實在不敢奢求他會願意再當她是朋友。
近籐柳沉默了許久,搖搖頭道:「不。」
她沮喪的皎咬唇,勉強的笑笑,「是我要求太多了。」
「不,是你要求的太少。」他緩緩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嗄?」她困惑的挑高了眉。
「我不只要你當我的好朋友,還要你勝任一個角色。」
「什麼角色?」她真的糊塗了。
近籐柳神秘兮兮的彎起唇角,「你很快就會知道。」
看著他的神情,她也不自覺的揚起唇,「你跟你大哥真的好像。」
「他是我大哥。」近籐柳簡短的道。
「你不要怪他。」她知道自己沒資格這樣要求,但還是忍不住開口。
「你呢?你難道一點都不怨他?」他反問。
她搖搖頭,沉默半晌後,直視著他道:「我喜歡他……對不起。」
「我早知道了。」近籐柳深深的吐口氣,「以後我不想再聽到你對我說對不起。」
童心淺淺一笑,恢復俏皮,「那你想要聽到我說什麼?」
他咧開唇,「說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