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可以選擇不回答的,但他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眸卻有一抹無法忽視的強勢,迫得她不得不回答,「我聽到小狗的求救聲,所以走進去,你可不可載我一程,牠嚴重失溫,我要帶回診所。」為了救小狗,她知道自己現在是不能跟他嘔氣。
聞言,他這才注意到她懷中有一團抖動的黑影,「上來。」
「謝謝。」她很快的上車。
他邊開車下山邊道:「妳是個很笨的女人。」
一開口就沒好話,她雖然生氣,但為了懷中的小狗,她告訴自己要忍耐。
「這片林木,我爸媽一直沒空叫人管理,誰知道林子裡有什麼,妳一腳就踩進去,萬一踩到蛇被咬,等死嗎?」
她決定不說話,免得自己又被他逼得情緒失控,說出不該說的話。
見她沒響應,他從眼角餘光瞥她一眼,繼續開車。
她也故意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懷中的狗狗身上,輕輕的撫摸。
「喜新厭舊的感覺是不錯。」他突然又開口。
她不解的看他一眼。
「妳的貓呢?」
「我……」怎麼說?說她被他激得轉身就走,竟然忘了她的貓?
「我奶奶說的那句話是對的,主人是啥模樣,寵物就是啥模樣,妳找到妳的新寵物,妳的貓也找到新主人了。」
說什麼?她實在聽得一頭霧水。
突地,後座傳來一聲附和的喵嗚聲,宮暖暖一愣,隨即驚訝回頭,「招招。」
是了,只見那一雙橘黃色貓眼在黑暗中似乎閃爍著笑意。
「過來。」她笑笑的騰出一隻手,把胖貓咪抱到懷中後,也讓那只仍會間歇性顫抖的小狗貼靠在招招溫熱的肚子。
「妳這個獸醫不會是想讓小狗認肥貓當媽吧?!」
「小狗有失溫現象,招招的身體又比我懷裡還熱。」她抬頭看著邊開車邊看她的韓胤展,「請你專心開車。」
「妳真把我當司機啊?」他又好氣又好笑。
「當你是一個好心人的司機,當然,如果你不方便,這會兒已經到淡水街上,我可以下車。」她看向車窗外熱鬧的街道。
「好人做到底,妳的動物醫院地址在哪?」
她遲疑了幾秒,還是跟他說了地址,但他對台灣的路不熟,她只得一路告訴他如何走,約莫半個多小時後,車子已然抵達台北巿區巷內的暖暖動物醫院門口停下。
她跟他點頭道謝,旋即抱著小狗跟招招下車,很快的走到門口,先把招招放到地上,從皮包裡要掏鑰匙開門時,一個挺拔身影接近,伸手就拿走她的皮包,從裡面挑了把鑰匙,並挑眉詢問。
她直覺的點頭,他直接走到玻璃門前開門,推門而入後,很快的找到門邊的電燈開關,一間窗明几淨、看來還頗具現代感的診所隨即映入眼簾。
「謝謝你,這樣可以了。」意思就是再見了!她先抱著小狗到看診室詳細檢查牠的健康情形,再備了水、食物……一直到最後讓牠躺在保溫箱已是半個多小時以後的事了。
見小狗狗安穩沉睡,她這才放心的笑了。
一直杵在看診室門外的韓胤展確信她忙得忘了他的存在了,所以他更能看到她跟他見過的女人不同的一面。
她凝睇著小狗的表情很美,綻放著令人著迷的溫柔。
他不得不承認,她美得勾人心魂,瞬間,他有種被奪去呼吸的感覺,他的心起了強烈的悸動,一股想要擁有她的悸動……
隔著那片隔間玻璃,他看到她拿起電話撥出,「媽,我今晚在診所睡,我撿到一隻被丟棄的小狗,我得觀察牠的情形……宴會?呃,結束了,嗯,放心,我會把門鎖好,嗯,晚安。」
宮暖暖溫柔帶笑的嗓音,在這靜夜中份外的悅耳。
他看著她將話筒放回去後,不經意的轉身過來,沒預料到診所除了自己以外還有別人,不禁嚇得一手撫胸。
他不覺莞爾,頭一回,有女人看到他這張俊美的臉竟會被嚇到。
壓根沒想到他還留在這兒,她咬著下唇,看著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誘人笑意,優雅的走進來,「你、你怎麼還留在這兒?!」
「我看妳要忙到什麼時候,才會注意到我。」他可從沒有讓女人這麼忽略過。
「呃--那、那我看到你了,謝謝你今天的幫忙,有什麼事你儘管去忙,我已經耽擱你太多時間了。」
他優雅的聳肩,「我沒有什麼要忙的,我下山就是為了要找妳。」
他邊說邊走近她,嚇得她慌亂往後,「有事嗎?」
一雙黑眸透著愈顯興趣的眸光,「這裡只有我跟妳,妳說應該有什麼事?」
「我不懂。」
「女人在我面前,都是迫不及待的將自己脫光光,妳已展現對小動物的溫柔了,現在該讓我看看妳有多溫柔誘人了,不是?」
什麼?!她難以置信的瞪著他,「抱歉,我不是你說的那種女人,也請你放尊重一點,不,請你馬上離開!」
她生氣了!看來卻更為迷人,他露齒一笑,「我要真的走,妳不後悔?」
她受夠了他的自大!她毫不猶豫的大步走到門口幫他開門,「請。」
「好,我走。」
她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突然覺得這一晚特別長,自己的精神好像一直處在緊繃狀態,她看著他往前走,越過她身邊時,突地又停下腳步,她不禁戒備的看著他偉岸的背影。
「宮暖暖--」
「嗯?」
「妳會成為我的女人。」
語畢,他走出去順手將門關上,但直到車子離開,她還一臉呆滯。
他到底在胡、胡說什麼啊!誰要成為他的女人?!
她嘀咕幾聲,再將門上鎖、關燈後,回到後面的一間隔間套房沖了個澡,而在這期間,招招早已經舒服的蜷縮在牠的貓窩裡呼呼大睡了。
然而,一整個晚上,宮暖暖躺在床上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始終有張英俊的臉在腦海中浮現。
看來,這一夜,她肯定難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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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胤展開車回到淡水的家,宴會已曲終人散,偌大的客廳僅剩爺爺、奶奶、爸、媽及他兩個好友,啜飲著紅酒。
「胤展,你宴會的大半時間都消失不見,我還以為你今晚不回來了。」兩鬢斑白的韓道明,看著不管帶到哪裡都讓他感到驕傲的孫子道。
「怎麼會,你跟奶奶就只待這麼一晚,我說什麼也得回來陪陪你們,只是,宴會時,你們跟爸媽都被一大群政商名流、高級幹部圍著敬酒,我以為我落跑你們不知道呢!」他邊說邊拿了酒杯倒了一些紅酒,在好友的身邊坐下。
「你被封殺了。」趙昱天挑眉低低的問。
「我也是這麼想。」許宇凡見好友折返,心情分外的好。
韓胤展也看出來了,遂以兩人聽得見的音量道:「她是我的,誰都不許動。」
這麼堅定的口吻可讓兩名好友詫異的看著他。
「說什麼也讓我們聽聽。」韓啟岳看向兒子的表情就沒有父親那明顯的寵溺,這一次他好不容易才徵得父母同意,讓兒子在台灣住上幾個月,希望能改變兒子。
「是啊,你剛剛去哪了?」雍容華貴的江笛也看著兒子問,今晚賓客實在太多,他們忙於寒暄,反而沒時間注意他。
「媳婦,他是大人了,妳別一副問小孩的口吻問他。」奶奶白惠芳立即不悅的瞟了她一眼。
「是的,媽。」江笛馬上道歉,但對婆婆的強勢一直有種無力感,也因此,體貼她的丈夫才跟她回台,並花了三年的時間將法德威總部從美國轉設到台灣,這事婆婆相當不諒解,最後還是因為他們讓步讓兒子跟隨二老到德國定居才化解這場風波。
但也因此,讓兒子在爺爺奶奶的溺愛下,不懂得向上,這也是她對兒子最大的愧疚。
韓啟岳輕握妻子的手,給了她一個別在意的笑容,她明白的點頭。
幹練的白惠芳將一切看在眼中,心裡更氣,兒子有了老婆就忘了娘,這話用在她兒子身上一點都沒錯,也因此,她絕不讓她最愛的孫子也變成這樣!
她慈愛的將目光移到孫子身上,「胤展,明天我跟你爺爺就回德國,有件事奶奶一定要叮嚀,你在台灣的這段時間,要跟什麼樣的女孩玩在一起都行,就是別認真,因為譚渝還在德國等你呢。」
韓啟岳夫婦聽到這兒,兩人都交換一下莫可奈何的目光,兒子不懂得珍惜女人、花心,也實在怪不了他。
「奶奶,譚渝也只是我的眾多女朋友之一。」
「我知道,但她卻是奶奶曾見過你那些女朋友中最得我緣的,這次你要留台幾個月,她拜託她父親找我談了你們的婚事,我已答應了,反正你不也說了,妻子只是一個名詞,填上什麼字都無所謂。」
他臉色微變,「我是這麼想沒錯,但我才二十五歲,不急著結婚。」
韓啟岳也開口,「沒錯,媽,現在談結婚實在太早,何況,這次讓胤展回台灣,是希望他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