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這一講,三個男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們清楚知道,眼前這個女孩不是省油的燈。
「好啦,就兩百萬……」
「等一下,兩百萬是你們決定的,我的決定是這樣。」伸出了一支手指頭,她笑著對上三張猙獰的面孔。
「你耍我們啊?!一百萬,利息不用算嗎?」
「網路上很多標榜著貸款最低1.88%,你們不知道現在都沒人要借錢,利息很低的啦,要不要我介紹幾家銀行給你們認識啊?」
「你──」
「怎樣啦?到底要不要呢?不然我叫律師來和你們談好了,我想這樣是很公道的,反正阿婆的兒子都死了!」故意強調阿婆的兒子死的事實,她的激將法比先前還更管用了。
三個大男人氣歸氣,可是衡量起輕重,他們還是覺得先拿到錢比較實在,「一百萬就一百萬,我要馬上拿錢,不能再ㄠ了,再ㄠ我就要你好看!」
「好,爽快。」從包包中拿出一本支票,她輕輕鬆鬆寫下了一百萬元的幾個大字,問了收款人的名字後,遞上了一張不得轉讓的支票,「即期的,你們拿著錢就可以馬上去銀行兌現,等一下。」見男人伸手要拿,她又把支票收回,「不用用那麼大的眼睛瞪我,收據拿來。」
恨恨的把口袋的收據拿出來給她,男人拿著支票,有點懷疑的問:「會不會跳票?不會是一張芭樂票吧!」
「沒有人敢說我宮涼涼開的票是芭樂票。」把收據一撕好幾半,她態度跩了起來,「你愛要不要。」
「好啦!就信你一次,要是你敢給我開芭樂票,我就會要老太婆好看。」
討債的終於走了,事情這才告一段落,可阿婆卻在這時候雙膝一曲的朝地上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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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您不要再謝我了。」
「小姐,你好心會有好報的。」老太太從雜物堆中翻出了角落還種著一棵枯萎花草、又髒又舊的盆子,「我家沒什麼值錢的東西,這只陶盆是我公公留下來的傳家之寶,我那老伴他們家歷代都是燒陶維生的,這是祖先最得意的作品,就送給你當紀念吧。」
「阿婆,既然是傳家之寶,怎麼可以拿來送我呢,我不能收的。」
「不管如何,你一定要收下阿婆我的禮物,不然這裡我也住不下去了。」
拗不過阿婆的堅持,宮涼涼只好收下那只傳家陶盆。
折騰了一整天,她回到鹿港鎮上,才恍然想起自己來此的目的,可這會兒她卻已經拎著阿婆的傳加寶盆踏上了客運,而且天色也已經漸漸變暗。
「罷了,下次有機會再來找了。」看了看手中又髒又舊的陶盆,她笑著自語,「也不算沒有收穫。」雖然沒有找到古盆,卻做了一件好事,看見阿婆臉上放心的表情,她一點也不心疼支付的那筆錢。
晃又晃的,宮涼涼終於在晚間九點三十五分抵達家門,哪知道記者不死心,還在她們家混,說混一點也不誇張,有吃有喝,好客的成敏瑄早把冰箱可以搬出來的統統搬到客廳的桌面上了。
宮涼涼假裝沒看見不請自來的客人,快步從沙發後頭越過客廳準備上樓,可卻被宮毅給叫住了。
「涼涼,快過來,人家王叔叔等你很久了。」
「喔。」
「叫人呢!」
「王叔叔好。」扯了一抹假笑後,她再度準備開溜,可事情要是有那麼簡單就好了。
她的麻煩才剛剛開始,那位王叔叔,看見她就猛拍照,還朝她手提的塑膠袋拍了好幾張,「涼涼,你是不是又找到什麼寶藏了呢?可以介紹一下你手上的寶盆是哪個年代的嗎?」
「這不是寶盆,只是普通的花盆,我拿回來種花的。」
「那可不可以談談那個十六世紀末製造的那個銅盆呢?我聽說法國某私人博物館出高價想要收購你手上那個銅盆,你有什麼打算嗎?」
「沒有。」
「是價錢談不妥,還是你想自己收藏著?」
記者就是記者,一開口就使出看家本領,嘴巴沒有一刻間斷,問題更是連珠炮似的出籠。
宮涼涼翻了翻白眼。她已經夠累了,可不可以不要鬧了啊?!
求救的訊息沒有獲得任何的支持,她只好猛打哈欠,「王叔叔,真不好意思喔,我明天還要上課,得去睡覺了。」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嘛!」
「我現在腦袋是一片空白,所以實在無法給您任何答案,不然等我想清楚要怎麼處理再讓我爸爸告訴您好了,就這樣喔,晚安。」落跑功夫一流,把燙手山芋丟還給老爸,她飛快的拔腿拾級而上。
回到樓上,她順手把帶回來的盆子放到陽台,讓它和一堆等候處理的盆子躺在一起。
這一天她真的太累了,所以忘記做一件必須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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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那個宮涼涼為了一個陌生的老太太支付一百萬的債款?」天底下沒有誰會這樣大手筆為一個陌生人義無反顧的,即便是救濟,多少人是偽善為名的,而宮涼涼卻眉頭皺也不皺一下就把錢掏出去,真是個怪到極點的女孩。
但這些日子聽多了關於宮涼涼的事情,對她的好奇也越來越強烈,強烈到他想親自去見見她的廬山真面目。
「雷克斯,宮涼涼是個極怪的女孩,她甚至不把錢當一回事,所以若是要用錢收購她手上的銅盆,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雷克斯挑眉一笑,信誓旦旦的說:「我會讓她點頭把東西轉讓給我的。」
「那要繼續跟蹤她嗎?」
「不用了,我要去會一會她。」
「不妥當吧?她看見男人通常只有一種表情。」
「可是也從來沒有女人抵擋得住我的魅力。」雷克斯相當自信,始終不相信有女人可以拒絕得了他。
珍妮佛貼上他,摟著他的肩膀,媚惑的說:「你可別告訴我你打算用美男計。」
「你有什麼好意見?」
「我會吃醋。」
「你說宮涼涼對男生沒興趣,而且她還有個外號叫做冰山,所以未必會對我動心,你這飛醋也未免吃得太沒道理。」
「讓我直接動手把銅盆拿到手不就得了,如此一來你也不需要對那個冷冰冰的女孩演戲,只要你點頭我晚上就動手。」
一把將珍妮佛揣到前頭,他笑裡透露出一抹危險的警告訊息,「珍妮佛,別壞了我的計畫,你知道我的個性,要是壞了我的計畫,即便是最佳拍檔的你,我也不會放過。」
珍妮佛從他的大腿上起身,幸幸然的說:「我知道,冷血無情的雷克斯。」
「聰明,我得出門了。」
「你真的要用美男計?」
「見機行事。」即便是拍檔,對方也未必能夠猜透他心底到底做些什麼盤算。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該去做你該做的事情,飛機票我已經幫你準備好了,你到達日本會有人去接機。」
「你不能這樣踢開我。」平常很聽話的她,今天卻顯得特別的煩人。
「你到底怎麼了?」
「說不上來。」纏上他的身體,她曖昧的表明,「我想要你。」
拉下她的柔荑,雷克斯笑著婉拒,「等你完成任務再說吧,我得快點出門辦事,客戶給的時間只剩下一個月,如果不能如期完成任務,我們的招牌就要給砸了。」
工作至上,雷克斯的個性就是如此,如果惹惱了他,別說情人關係維持不了,連拍檔都可能隨時被換下。
即使心不甘、情不願,珍妮佛也只能暫時隱忍體內的慾望,「總可以給個吻吧?我可是要去拚命的呢。」
乾脆的給了一記熱吻,短暫的滿足了她的慾望,但他的心思卻全部放在即將面對的問題和人物。
宮涼涼,他可不信他搞不定一個小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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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後,宮涼涼回抵家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前一天從鹿港拎回來的盆子拿出來整理。
可是當她走到陽台準備拿出那個陶盆,卻發現東西不翼而飛了。
「厚!一定又是宸宸給我拿走了。」
起身回到房間,敲打著二姊的房門,但敲了老半天,宮宸宸沒反應,倒是隔壁的宮暖暖探出頭來了。
「什麼事?你幹麼敲那麼急?」
「我要問宸宸有沒有把我昨天拿回來的陶盆拿走。」
「你去後院找看看,她早上又嚷著要試種新品種的花草。」
「真是的,老是講不聽,我拿回來的盆子都可能是歷年古董耶!」
「別跟宸宸說是我講的。」
「我會說是我自己在院子裡找到證據的。」
宮涼涼快步狂奔下樓,以飛般的速度穿越過客廳,打一旁的小道穿越長廊,抵達後院。
每次看見後院排排站的花魂,宮涼涼就忍不住要搖頭歎氣,她從沒有看過有哪個喜歡花花草草的人有這種本事,種什麼死什麼,能有這種本事的,也只有他們家的摧花高手宮宸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