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像他有如老媽子般天天擦擦抹抹,大好的時光全浪費在保持乾淨上,抹布不離手地當個倒貼的台傭。
「有那麼難喝嗎?我看來還好。」台灣也有土產酪梨,味道還不錯。
「不是難不難喝的問題,而是它不是紐西蘭的。」豬喔!聽不懂暗示。
不解其意的東方律問了一句,「有什麼不同?」
「不同……」嗯哼!他精明的腦筋當機了嗎?「不是紐西蘭的就不、新、鮮、了。」
懂了吧!吃了會滿地打滾、口吐白沫,全身抽搐像癲癇症患者。
「我嘗嘗看……」
「不行。」
「不要呀!」
寒浴月的阻止是理所當然的行為,可是楊采心也神色緊張地不許他喝,裡頭必定大有文章。
「咦!這是……」臉色倏地一變,他嘗出一味不該存在的東西。
沒錯,就是那個,你有膽就整杯喝光,金山的風景很好,有空我會去上香。
「呃!律哥,這是女孩子喝的養顏聖品,你就別跟人家搶……」赫!他想幹什麼?
「既然是養顏聖品就由妳做示範一口飲盡,我再看看成效如何。」就怕她不敢喝。
東方律將雪泡飲料拿到楊采心面前,要她自己嘗嘗新不新鮮。
「我、我剛剛喝了三杯酒,現在肚子有點漲氣,這杯先給你的女人喝,待會我再叫人打一杯。」她當然死也不敢碰,連連退了好幾步。
「不,我要妳現在喝,而且就是我手上的這杯。」他不容她推辭地硬要她喝下它。
被逼得無路可退的楊采心惱了,心一橫地撕下恭敬的假面具怒吼,「你給我站住,你以為你還是當年那個呼風喚雨的東方律嗎?時局已經變了,人變心也變,不再是你能逞威風的年代,如今這裡是我在當家做主,我說了才算,你算哪根蔥哪根蒜。」說著,她亮出一把槍。
「寶貝,妳在幹什麼?把槍放下。」原本以為他們會和睦相處的楊武山驟地一驚,連忙走到兩人中間一喝。
誰知他的寶貝甩都不甩他,還冷笑地將他推開,出言諷刺。
「哈!寶貝,你這老不修還要不要臉,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放過,還好意思擺出一副慈父的嘴臉,我忍你很久了。」她揚揚槍要他站一邊去,免得子彈不長眼先給他一顆。
「妳、妳到底在胡、胡說什麼?!酒喝多了是不是?」一張老臉漲成豬肝色,眼虛口鈍地怕她胡言亂語。
「敢做就要敢當呀!誰不知道你楊老大天生好色,只要是年輕漂亮的女孩都想沾,就連你十七歲的女兒也不例外,照樣爬上床硬上。」她陷入回憶,「我哭、我喊、我叫,可是有誰敢來阻止你的獸行?全都冷眼旁觀地看我一次又一次受辱,直到我不再反抗學會順從。」
他不會知道她有多恨他,恨得想親手殺了他,讓所有人都知曉他醜陋的行徑。
可是她實在不甘心,光是揭發他野獸般的行為是不會讓他得到應得的報應,旁人會逐漸遺忘他的作為,只記得身心受創的她。
到時候被嘲笑、被異樣眼神包圍的人是她,她不僅得不到公平的對待,還會失去一切。
「所以妳處心積慮地討好我,甚至主動獻身來獲得我全然的信任,就是打算要我將名下的產業都移轉到妳手上?」
「沒錯,我要你一無所有、身敗名裂、老而無依地當乞丐,死在異鄉當孤魂野鬼,生生世世回不到自己的故鄉。」那是她原先的計劃。
「妳、妳是說妳給我的瑞士銀行的戶頭和房地契是假的……」他辛苦攢下的養老金全成了泡影。
「算你聰明。老傢伙,我的確沒打算讓你過好日子,你把我害得這麼慘,我怎麼可能放過你,不拿走你的所有我永遠也不會快樂。」她說得無情,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楊武山頓時像衰老了二十歲,口氣倍感心酸。「那麼妳現在快樂嗎?」
「等你死了我會更快樂。」楊采心的臉蒙上一層嗜血的興奮。
「妳、妳想殺我?!」不會的,絕對不會的,他不會養出一個心狠手辣的女兒,她一直很乖很聽話的。
楊武山的思緒陷入一片混亂中,他記得的都是她天真無邪的笑臉,摟著他的肩頭要他親親,爹地爹地喚得好甜好膩,讓他愛不釋手地老抱在懷中逗弄。
那一天她實在睡得太甜美了,裙子微掀露出星狀的紅點小褲,衣服往下滑沒穿內衣,那對成熟的水蜜桃胸房似在呼喚著他。
當時他被慾望沖昏了頭,根本沒想到她是他女兒,一撲上去就恣意妄為,哪管她哭喊著要不要,先滿足自己再說。
之後還食髓知味地當她是便利的發洩品,一有需要就脫光她的衣服一逞獸慾,然後再拍拍她的頭給她一張金卡,看她想要什麼就盡情刷。
他真的沒有任何愧疚,以為她也同他一樣喜歡這種偷偷摸摸的關係,越是見不得人就越刺激。
「用不著我動手,你已經離死期不遠了。」他不值得她弄髒手。
「妳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她已暗中動了手腳?
楊采心得意地一笑。「也沒什麼啦!只是剛才我在那些大哥們的酒裡放了些蛇毒下去,而你卻不知節制地連連敬酒……」
這下子毒也該發作了,酒性助行死得更快。
「妳……」他的左手怎麼麻了?舉不高。
「妳連自己的親生父親也毒害,妳還是不是人?」東方律扶著失去言語能力的楊武山,怒視痛下毒手的孽女。
「呵呵,我不是,我是神,待會兒你就會慾火焚身地求我幫你,你不用擔心我會忘了你。」雖然途中發生了些小插曲,但最後還是遂了她的心願。
「妳、妳在酒裡下了春藥?」她也喝了,難道不怕計劃生變?
「不愧是在道上混過的,一猜即中,到時你熱我也熱,我們就能……」她淫穢地笑著,企圖挑逗他。
「滾開,別用妳的髒手碰我。」令他作嘔。
他竟敢拍開她,活得不耐煩嗎?「你忘了我有槍嗎?」
「那也得妳有本事一槍射中我的心臟,否則它比廢鐵還不如。」只要避開致命的一槍他就能制伏她。
惱怒的楊采心陰森地一瞪。「你不怕死沒關係,我找她開刀,那杯特製的果汁就是專為她準備的。」
她眼神一使,身後的手下擰笑地圍靠上去,手上拿著冒著白沫的綜合果汁欲強灌寒浴月,不讓她有抗拒的機會。
「真是太不聰明了,連重案組的寒浴月也敢招惹,你們出門沒拜佛嗎?」
寒浴月一把扣住最接近她的男人手腕,再一腳橫踢手捧杯子的傢伙,接著一個快腿掃去連個後空翻,在空中劈腿連中兩人,落地後再連續兩個後翻橫掃剩餘的幾人,動作乾淨利落不拖泥帶水。
驚愕的楊采心根本怔住了,不知何時手上的槍已經易主,落在東方律手中。
第十章
「你要敢替她辯護,我就跟你散了。」
在法院門口出現這樣的爭執,男子苦笑地一再解釋身不由己,但一身邋遢的女遊民聽都不聽地打算棄他而去,不願再理這個見錢眼開的死流氓。
逼不得已的男子只好放棄這件訴訟案,追上已經賭氣三天不洗澡的女人,勉強忍受她身上的臭味硬是強抱住,不讓她有借口跟他切八段。
其實這件案子已進入審理階段,有太多對被告不利的證據已回天乏術,就算他再口若懸河、舌粲蓮花,恐怕也難挽劣勢,頂多少判幾個死刑改判終身囚禁。
可她就是不講理,平白把數千萬鈔票往外推,還威脅他不得插手,否則就走著瞧。
因為金盆洗手大會後,一共有五個大哥級人物及七個小弟不治身亡,還有五十多個幫派份子留院觀察中,有些晚送醫的甚至可能留下永久性傷害。
所以這一次黑道的損傷慘重,情勢大亂地需要出動大批警力鎮壓,以免小弟想出頭而趁機作亂,其他狀況較輕微的老大則急著重新分配地盤而引發大火並。
而楊武山就是發現得太遲,送醫急救時已中毒太深,左半身因神經性蛇毒造成腦神經嚴重受創而癱瘓,舌尖麻痺發不出正確的音準。
雖然還能說話但卻含含糊糊,十句有七句聽不懂,且一開口口水就順流而下,不太能夠自我控制。
這也算是一種報應吧!
年輕時壞事做多了,不知悔悟地拆散無數個幸福家庭,現在上天的責罰終於到了,讓他也成為破碎家庭的一份子,得用殘疾的身子過完晚年。
「小姐,可不可以先去洗個澡?妳到底去爬哪座垃圾山了,弄得一身狼狽像個女乞丐,髒兮兮的沒一處乾淨,有哪個女人會這麼不愛惜自己……瞧瞧妳又把白皙的肌膚曬成木炭,我買的那些保養品妳用了沒……」
又來了,他一天不長舌會覺得人生苦短嗎?不想理他的寒浴月充耳不聞。不曉得為什麼全警局的人都認為他是她的男朋友,而且還任由他通行無阻地進出警務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