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磕頭認罪,「請您息怒,我完全是想製造機會求得他的愛,並不是要惡意搞破壞。」
由她的眼神,月老能感受到濃濃情意,但事情非同小可,要謹慎確認,「妳真的對他動情?」
「我是真的愛上他。」
「妳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做什麼嗎?」
曲炎兒笑得淒楚,「當初佈局時我就知道要承受嚴厲責罰,但我仍是認為只要能求得他的愛,什麼都可以犧牲,無奈我什麼也求不到,還惹禍害了大家,很抱歉。」
「妳……」他看得出她的真誠與悔意,斥責的話梗住,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處理。
「不!全是我搞的鬼。」遠處傳來凜霜顏的呼喊聲,不一會兒她狼狽出現,跟著跪在月老面前,該死的八卦陣害她來遲了。
「姊姊別護著我了。」她阻止姊姊繼續說下去。
「炎兒!」凜霜顏好害怕失去妹妹,傳達擔憂眼神想讓她改變主意,快推翻剛才的話哪。
曲炎兒閉上眼睛,挺直身軀,隨時等候判決,「您儘管懲罰我,炎兒絕不會有任何怨言。」
月老摸了摸長鬍鬚,試探問道:「就算我把妳千年修行化為烏有,妳也不會吭一聲?」
「不行!炎兒犯的過錯沒有這麼嚴重。」凜霜顏激動的站起身,隨時有拚命保護妹妹的準備。
曲炎兒拉著姊姊的裙襬,勸她冷靜,接著又對月老說道:「我為了私人情感,破壞多情湖,又害您要背負牽錯姻緣的罪,我被懲罰是應得的。」
「大傻瓜,何必把自己逼上絕路,那個爛男人值得妳犧牲嗎?」凜霜顏用力搖晃她的肩膀,要她清醒一點。
「值得,祁風颯的前世是我的救命恩人。」這份恩情她一直惦記著,漸漸對他的愛慕加深。
她幽幽又歎道:「況且事情演變成這樣,全是我自作自受。」
「救命恩人?」月老悄悄再次掐指細算,意外得知祁風颯成為愛情殺手的主因,因此心底已有了決定。
「我的感情全給他了,而且我很慶幸有努力製造過緣份,能與他面對面交談,至少沒有遺憾。」惆悵還濃厚,她扯了一抹笑容自我安慰。
「妳別這麼傻!」凜霜顏想罵醒她,但見她仍死心塌地,遂求著月老大發慈悲,「炎兒只是一時糊塗,請您從輕發落。」
月老闆起嚴肅表情,「一時糊塗?那也只是一時迷戀?」
「是……」
「不是,如果再讓我選擇一次,我還是會這麼做。」她的語氣絲毫不動搖,掩蓋過姊姊的回答。
凜霜顏臉色刷白,「妳瘋了嗎?!」
「全是我心甘情願。」
「我看是祁風颯對妳下了迷藥!」
迷藥兩個字震醒曲炎兒,她急忙又朝月老俯身磕頭,「您若要把我打回原形也沒關係,我只想懇求您替祁風颯消除癡情水的藥效。」
「真的瘋了!」凜霜顏無法理解她的想法,愛情遠比長生不老重要?沒道理啊。
月老眼底閃過一抹讚賞,不動聲色又問道:「為什麼?」
曲炎兒不怕惹他生氣,說出心中感受,「這件事讓我瞭解真正的感情不是藥物就可以操控,對祁風颯下藥是變相強逼。」
「大膽!竟敢批評我的癡情水。」月老佯裝大發雷霆。
她連連磕頭,「炎兒只是明白祁風颯並沒有惡意傷人,他有權誰都不愛,可以遊戲花叢逍遙過一生,而我自私自利不該施詭計,求求您解除癡情水的藥效。」
月老瞠目仔細捕捉她的表情,「如果祁風颯對妳一見鍾情,妳還會這麼認為嗎?」
她沉默一會,緩緩苦笑道:「剛開始我會很快樂,但會漸漸愛得心虛、痛苦吧,畢竟癡情水製造的愛不是他的本意。」
「哈哈。」
「嗄?發生什麼事?」凜霜顏因月老那突然轉變的態度而呆愣。
月老扶起曲炎兒,「癡情水也算是懲罰,罰貪慾多情的人只能專一;它也是良藥,遇上對的人可以幸福一生。」
「您是想讓他幸福的對吧?」
「以現況看來他很難得到幸福,還嚴重影響到未來的三生三世。」月老見她心急又說道:「這殘局就由妳來收拾。」
「好!我願意用千年修行交換忘情水,藥效相抵,讓他恢復正常。」曲炎兒毫不遲疑。
「沒那麼容易,妳只能以平凡人……」
「哇!你太苛刻了。」凜霜顏忿忿不平,又跳又叫。
「姊姊。」她回以懇求的眼神。
很抓狂沒有插手的餘地,凜霜顏閃到一旁緩和情緒。
月老繼續述說條件,「以平凡人身份導正他的想法,還得讓他下輩子願意拿出真心去愛人。」
「我還可以接近他?!」她真不敢相信,若不是背負過錯,她還真想大聲歡呼。
凜霜顏火速衝回來,站在兩人中間妨礙談話,「吼!平凡人能幹什麼啊?如何破除癡情水藥效?改正他的下輩子更不可能。」
「我會盡力的。」不管有多麼困難,她已鐵了心。
「很好。」月老滿意的點頭。
「好個頭啦!炎兒千萬要三思,變成凡人就無法長生不老啊。」凜霜顏緊緊握著她的手,不願讓她受苦。
「姊姊,沒有我陪伴的日子,妳要好好保重,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曲炎兒給了她一個告別的擁抱。
「妳太傻了、太傻了!」明白勸阻的話全是多餘,凜霜顏也只能放開手隨她的意思去做。
月老大聲喝道:「炎兒準備立刻起程。」
「是。」她閉上眼睛。
「真正感情不是藥物可以操控,讓他出於本意愛妳。」只見月老輕輕一揮,她整個人癱軟,漸漸透明消失。
凜霜顏才一個閃神,妹妹與她已相隔兩個世界,「好殘忍,你分明是要她受民間疾苦。」
「是受苦嗎?」
「哼!」她甩頭離去,心裡盤算要如何偷偷幫助妹妹完成狗屁任務。
月老已看透她的想法,「妳不覺得這是讓她與祁風颯相戀的大好機會嗎?」
她腳步停住,一臉不解的回頭望著,「什麼意思?你究竟是想幫忙還是為難?」
「那要看他們的感情夠不夠堅定……」
月老詳細敘述,勾起凜霜顏從前的記憶,她冷汗直冒,死了死了,當時自以為沒什麼妨害的小試驗竟拆散恩愛鴛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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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鋪冷硬如石,濕淋淋的感覺讓皮膚極為難受,兩道柳黛眉結糾,曲炎兒掙扎許久才撐開沉重眼皮。
四周瓷磚光亮,有著泡沫的地板令她發愣,她的思緒還模模糊糊,沒注意自己頭上還頂著白色泡泡,「這是什麼地方?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還想問妳從哪裡冒出來的?」見她醒來,祁風颯停止砸泡泡的動作。
小睡片刻,無端多了一個女人躺在地上,他不禁佩服起女人倒追他的手法愈來愈奇特高明,還有那一群不盡職的保全人員該受懲戒,竟不顧命令擅自放女人入內。
慵懶嗓音在她身後響起,那是……曲炎兒彈跳站起,原來這裡是浴室,而祁風颯正泡在浴池裡。
哇哇!古銅色的精裸胸肌,她一雙美眸瞠大,熾熱視線隨水珠沿著他的肌肉線條滑落,可惜哪,被大量泡泡遮掩,看不到全裸景色,相信他強健的體格一定比健美先生還棒。
這剛毅線條撫摸起來一定很過癮……呃?她在想什麼啊?她怦然心跳,小臉蛋紅透了。
兩人正面相對,祁風颯挑眉,這長髮及膝的女人好像在哪裡見過?不想了,現在他的心裡只容得下韋凌。
自從認定韋凌後,他的想法與作風跟從前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他現在很潔身自愛哩,「看夠了吧。」
她的臉蛋像綻放的艷紅玫瑰,「呃,我先出去外面等你。」
「不必,麻煩妳直接遠離我的別墅。」他的聲音不冷不熱,無視她的存在。
曲炎兒停下腳步,「我有事想跟你談談,好不好?」
從她突然出現那一秒起,他就已把她列為花癡一族,拒絕與她有任何牽扯,「沒空。」
又一次被狠狠排斥,她自我安慰,別傷心,他是喝了癡情水才會不理人,並不是她差到令人討厭。
無論如何,她都要爭取勸說的機會,「這件事情很重要,是有關你的終身幸福……」
真是受夠了!聽太多反對聲浪,他神色陰寒,阻斷她的話語,「任何人都不能改變我愛韋凌的決心,妳這個私闖私人產業的可疑女人,更是沒資格發表意見。」
聞言,曲炎兒的傷處再次被撕裂,心緊緊一揪,「請你先冷靜想一想,不覺得這段感情來得太突然嗎?你和韋凌並不適合,還有他已經變性成了真正的男人……」
「真愛無敵,是男是女又如何?」
「但他不愛你啊,變性就是拒絕你最好的證明。」一時心急,曲炎兒拿出姊姊的看法來評斷。
這話重重踩了祁風颯的痛處,「住口!」
好凶,她連退數步,背脊已抵住門板,但不能因此退縮,「忠言逆耳,希望你能仔細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