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風颯看著屏幕上的數據,俊容浮現戾氣,「有你提供的販毒證據,我當然是聯合警方剿匪。」
「先別衝動,以安瑞升狠毒的惡性,得到贖金也不會交人。」柴澐駒提醒他要有最壞的打算。
「該死的!」救不出人質什麼都是空談,祁風颯心慌意亂,失去平時的沉穩。
曲炎兒站了起來,握住他的手,「冷靜下來,會有辦法救出孩子的。」
「景陽就像是我的親生兒子,他被綁架,妳叫我如何冷靜?」
他的咆哮聲漸漸減弱,曲炎兒不知施展了什麼法力,只是輕輕摟抱他,便撫平了他瀕臨爆發的脾氣,「抱歉,我不該失控。」
「在電話中孩子的笑聲是那麼快樂,我想他暫時是安全的,我們現在該把握時間研究出進匪窩救人的方法。」軟軟細語如天籟悅耳,她還按摩著他僵硬的頸肩。
那軟軟細語如春風般暖和他心房,祁風颯感覺承受的壓力減少了些,「沒錯,只要我們配合得好,一定可以平安救出孩子。」
相隔千萬里,只透過屏幕畫面觀看,柴澐駒便能確定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說不定祁風颯口口聲聲說愛韋凌只是追美人的招數,嗯哼,如果真是如此,那一定要惡整好友一番,害他白操心。
「澐駒,麻煩你聯繫邧井夙干擾毒蠍堂的監視器系統,我要潛入毒蠍堂救人,確保景陽平安後,就馬上聯合警方剷平毒蠍堂!」
曲炎兒扯了扯他的衣袖,「我可以一個人救出孩子。」
「妳一個人?」他與屏幕裡的柴澐駒皆被她的話嚇到。
「嗯,有了柴先生提供的數據,絕對沒有問題。」她點了點頭,那表情彷彿是進出自家廚房那麼簡單。
「不行!」他指了指數據,強調毒蠍堂總部防護嚴密,「數不清的監視系統,還有大批人馬,並不是妳一個人可以應付得來。」
「是的,這需要和夥伴有良好默契,風颯會比妳還適合去救人。」柴澐駒很想見識她的身手,可惜不是時候。
「干擾監視系統會打草驚蛇,反而會讓孩子深陷危險,如果我一個人去,今晚就可以救出孩子。」
靜默下來,兩個大男人瞪著她天真笑容一會兒後,又開始忙著討論救人細節,「我可以動用關係請警政署長派警力接應……」
厚!真不給面子耶,曲炎兒的小嘴兒噘得好高。
唉,既然祁風颯不放心,那她就聽話吧,可是聽著討論內容,不好預感竄升,腦海裡掠過驚險畫面,擾得她心亂如麻。
視訊會談結束,曲炎兒再也忍不住的說:「讓我去救人。」
好煩躁,祁風颯以手指爬頭髮的動作增多,「妳下去休息,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我可以不動聲色把孩子救出來。」她走到陽台,躍上欄杆。
這裡是三樓,她纖細身影在黑夜裡顯得柔弱,強風陣陣吹拂,若是腳步踩空,她隨時有墜樓的危險。
「曲炎兒!別鬧。」祁風颯神色駭人,都什麼時候了,她還亂搞飛機。
「瞧你情緒又失控,行動的時候一定會失了方寸,這樣如何救人?」
「妳是比我冷靜、武術比我高強,但這件事絕不可能一個人就可以辦到,而且妳沒有誓死要救出景陽的決心。」寡不敵眾,一般人都會自保而臨陣脫逃,他可不容許這種事發生。
「我有。」她為了不讓他往危險裡闖,就算拚死也要把孩子救回。
她語氣斬釘截鐵,令他很意外,「為什麼妳那麼堅持?」
「全為了你。」
為他?祁風颯呼吸窒了窒,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見她笑得好頑皮,他怒斥,「我沒空聽妳開玩笑。」
曲炎兒神色恢復嚴謹,「請睜大眼睛看清楚最深奧的中國功夫。」
「妳別瘋……」見她左腳騰空,右腳跟著跨出,祁風颯衝向前伸手想阻止她做傻事。
眨眼間,她已施展絕世輕功飛至庭院的樹梢上,「我不會有事的。」
太不可思議了!細長的樹枝竟能承受她的重量,她是幽魂嗎?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適應這段武俠劇裡才有的情節,「妳的輕功到達什麼境界?!真能躲過所有監視器的拍攝?」
「你說呢?」說著她縱身一躍,身影消失在樹林裡,就在他瞪大眼睛想捕捉芳蹤時,她人竟出現在他身側,手裡還有五片不同品種的樹葉,其中的油桐樹葉子還是遠在公路旁摘的。
「天哪,妳是如何辦到的?!」
「這身武藝,我可是苦練了……幾年。」正確的習武年數她算都不敢算。
「妳到底是什麼人?」他陷入震撼中。
噢!曲炎兒好喜歡他這憨愣的表情,水靈靈的眼睛眨呀眨,仔仔細細將他難得的表情收藏在心底,如果能夠進一步碰觸那有多好啊。
「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她纖纖玉指撫摸著他的臉,祁風颯在她的媚眼裡瞧見了眷戀之情。「妳怎麼了?」
糟糕,她在不知不覺中踰矩了,趕緊收回毛毛手,若無其事的笑問:「如何?現在放心把這重大責任交給我了吧?」
他懸掛在半空中的心總算安穩了些,「萬事拜託,假若妳的行蹤還是暴露,寧可等待救援,千萬別與那幫人正面衝突。」
「請放一百個心。」兩道黛眉彎彎,她的笑容有著甜甜的氣息,她還在留戀手心殘留的觸感。
「對方持有搶械,那強大的威力絕不能輕忽。」
他的眉宇深鎖,不斷再三叮嚀,充滿關心的嗓音繚繞,魅惑難以抗拒,曲炎兒不禁幻想這份關懷全是為了自己,遂忍不住又想親近他……不行!要忍住,否則會壞了好不容易建立起的關係。
她轉身面向花崗岩廊柱,以渾厚的內力抹平雕工,再以指腹寫風字,藉此抒發情感,真怕滿溢的情意會把她給淹沒。
「道行高深,該不會還能一掌劈了這廊柱吧?!」又一份驚奇衝擊著祁風颯的心。
「呃?應該可以,所以你不必擔心太多。」爆汗,曲炎兒的雙手收到背後,真怕又會不由自主的展現對他的愛。
祁風颯懷著滿腔熱忱開口,「等景陽救回來,請妳傳授我全部的武功,不管要花多少年的時間,我一定要學。」
「呵,當然可以,我很樂意陪你練武一輩子。」
原本正想著等他找到對付韋凌的訣竅後,她便不能繼續留下來,現在正好給了她機會。
「凌是個武癡,我想他也會纏著我教……」
他的話又傷了她一次,在感情被壓抑瀕臨極限的時刻,她再也忍不住了,猛然拉住他的臂膀,她踮起腳尖,以吻封住他那些傷人的言語,無奈挑逗勾引都還沒開始,她已被他硬生生的推開。
祁風颯劍眉橫豎,以手背擦拭著嘴唇,斥喝質問:「為什麼吻我?」
無情話語狠狠劈醒曲炎兒,生怕再錯踏一步就被他拒於千里之外,所以只好以打哈哈的口吻笑道:「因為好奇嘛,很難想像你長年在女人堆裡打滾,突然變得專情,究竟是真還是假?」
「我的真情不容被懷疑,而且妳沒資格過問。」他擦唇的動作還沒停止,若不是把她當成朋友,老早轟她滾蛋。
痛到不知痛是何等的悲哀,曲炎兒好怨癡情水,更恨極了自己種下的惡果,如果能夠回到從前,她寧可看著他花心渡日,至少他誰都不愛,遠比盲目對韋凌癡情來得好。
「對不起,請原諒我。」她連連彎腰行禮道歉,千不該萬不能擾亂他的人生。
祁風颯瞧見她杏眼噙著淚水,欺負小娃兒的罪惡感頓時升起,她總是如此無邪純真,彎彎嘴角漾著甜意,對自己是百分百忠誠又盡責。
而他只因為一個玩笑就破口怒罵,太過苛責了。
他有些不捨的摸摸她的小腦袋瓜,「小妮子,我也要向妳道歉,不該反應過度動不動就生氣。」
突如其來的溫柔惹得她淚水滾落,她受寵若驚,整個人癱軟在地,「啊?」
「所有人都懷疑我的真心,這種滋味嘗多了很不好受,妳千萬要記住別拿我最在乎的事開玩笑,知道嗎?」祁風颯蹲下身,以手指拭去她的淚水。
一個小小的動作令她感動萬分,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嗚嗚,我會聽話的。」
「嘖!平時看妳武功高強,原來這麼愛哭。」她的哭法真絕,頻頻落淚還不夠,哭到最後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往衣服上擦,比小孩還小孩。
她泣不成聲,連連哽咽,好不容易才抑制情緒,「你不生氣了,我……我我太高興了嘛。」
「哈哈,妳真好玩,說話還結巴。」眼前的人兒像極了陶瓷娃娃,脆弱又精緻,再冷漠的人都會心憐。
她努了努嘴巴,「別笑我啦。」
祁風颯突然收起笑容,很認真的看著她,手指捲著她散落的長髮,「其實妳很可愛、很討人喜歡。」
修長手指把玩著她的髮絲,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親近在她耳邊低語,曲炎兒被幸福抱個滿懷,美眸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壞了如幻夢般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