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明明很具殺傷力,為什麼沒有對姚謹言用?
放下咖啡後,秘書打開行程表開始報告。
「總裁,您今天的行程是早上十點,到第二會議室聆聽業務會報,下午三點出席Vincent百貨週年慶的剪綵活動,晚上與各地方龍頭餐敘。」
在他的注視下,秘書的聲音愈來愈小。
「為什麼聲音愈來愈小?你是心虛還是膽怯?」
「請總裁原諒,我再報告一次。」秘書很清楚華慎行是不聽理由和借口的,快把事情做好才是正確的選擇。
秘書趕緊再重複一次方纔的報告。
對了,再厲害的人都抵不住他的嚴厲質問,只要對姚謹言稍稍大聲一點,她應該也會像小白兔般服服貼貼,為什麼他忘記?
奇怪,姚謹言明明就是最忤逆他、反抗他的,他怎麼老是忘記狠狠凶她一頓?
此時內線響起。華慎行按下通話鍵,特助的聲音傳來。
「總裁,王莉小姐來訪。」
「不見。」他回答,讓特助去想借口。
還有,一向是他對女人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為什麼今早反而是姚謹言對他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不對,是他太過於積極,他對女人何嘗如此積極過?
要改變策略,不要太過積極,也不要太主動,女人是生來巴著他的,姚謹言不該是個例外。
才剛下定決心,腦海中又浮現她的身影和各種表情,心立刻狠狠地蠢動起來。
他想看見她更多私密的表情,想看見她更多不同的面貌,也想探究她的大腦結構,更想知道她最後會把他放在心裡的哪個位置。
他從來沒有如此在意過一個女人,他肯定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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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言又挨刮了。
「華大少很好應付的,你只要對他明眸微睞、巧笑倩兮,他就會和你演一出叫座的愛情戲,來增加我們的閱報率。結果,你非但沒有巧笑倩兮,還把他趕回去!」一早的晨間新聞把他們的事報導得淋漓盡致,柳編輯對她的表現非常不滿意。
「不叫他回去,難不成讓他留在這裡礙眼?」謹言理直氣壯的回答,「我也有工作要做的。」
「你的工作就是延長和他演出的戲分!結果你做了什麼?把到手的獨家推出門!」
今早看見華慎行出現在宿舍,他意外得差點跌破眼鏡,誰知這妮子竟把他推出了門外。
「該拍的都拍完了,該問的都問完了,你還想挖到什麼?」謹言不以為然的撇撇嘴。別以為她沒看見,明哥當時也擠在她的房門口。
再說,她為什麼要把自己的戀情,貢獻出來給大眾閱聽?那可是她的個人隱私。
「你應該製造些畫面,比如一起到銀樓選鑽戒、到百貨公司選傢俱、約定共度浪漫晚餐、到陽明山賞花,或到雙方家裡見家長……」柳編輯隨隨便便就扯出一堆畫面。
「我懷疑你暗戀他。」姚謹言突來一句。
她自己都沒想到這些,他卻都想到了,可見用情之深。
「我……我……」編輯指著自己的鼻子,氣得幾乎要岔氣,「你別亂說!」居然把他當成Gay。
「我看你是全台灣最關心他的人。」連她心裡都忍不住升起一股莫名的醋意。
奇怪,她吃什麼醋?華慎行又不是她什麼人。
討厭,明知不可能,她心裡還是很難受。
「你別再亂說了,快去工作。」編輯不耐地對謹言揮揮手。討厭被說成Gay。
原來這樣就可以不繼續被念下去,謹言決定記住這項新發現的法寶。
「終於可以開始工作了吧?」明哥一副等很久的樣子。「別忘了,除了你之外,還有另一位女主角,王莉正打算召開記者會。」剛才接到的手機簡訊。
「王莉?」謹言對這個名字一點概念都沒有。
「華慎行昨天以前拍拖的女友,拜訪老人院時,黏在他身邊的那個妖艷女人。」明哥點出重點,挖出謹言的印象。
「喔,我想起來了,她召開記者會做什麼?」謹言問。
「這就是我們要去問的問題了,走吧。」說著,明哥已經拿起車鑰匙,往停車場出發。
「去吧,去演一場女主角爭奪戰,阿明寫一份獨家出來。」像幸災樂禍一樣,柳編輯只差沒有額手稱慶。
現在謹言成了緋聞的女主角,不趁機多加利用怎麼成?
「姚小姐別忘了,要和他在百貨公司或銀樓出現。」柳編輯想在謹言身上裝隱藏式攝影機。
「想都別想。」謹言對他扮鬼臉,跑跑跳跳的跟在明哥身後出門去。
「今天不穿旗袍了?」明哥看著她,忍不住調侃。
她今天穿著清爽的白襯衫和牛仔褲,頭髮也綁成了馬尾,終於有點像樣了。
老實說,她今天的樣子,還比昨天健康、迷人了點。
「嗯,經過昨天的經驗,發現記者不適合穿裙裝。」尤其是和華慎行那個天字第一號大色狼打交道的時候。
他為什麼取名叫慎行啊?簡直是天下第一大謊言,他的行止一點都不謹慎正派。
「你恐怕是全台灣第一個穿旗袍採訪新聞的記者,也是第一個因此被青睞的記者,今後恐怕會掀起一波旗袍熱。」明哥有一句沒一句的預測未來服裝市場。
「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嗎?」怪了。
她今天一早穿的Kitty睡衣,該不會也引發一陣Kitty熱吧?千萬別這樣,Kitty已經夠貴了,再熱下去,她就要買不起了。
「你沒有,但華慎行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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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莉求見華慎行不得,又不敢對他鬧,只好拿記者開刀。
記者會在離華霙財團不遠的某大民意代表的服務處召開,現場架設了SNG連線,攝影記者、文字記者在台下排排坐。
一切安排就緒,劇本也擬定妥當,王莉對台下的記者發出驚人之語。
「這次召開記者會的目的是——我要告你們記者素行不良、有虧職守。」王莉伸手拉拉領口,一臉難受。
昨天見華慎行的眼光被謹言拉走,她馬上叫人連夜趕製了一模一樣的旗袍,旗袍是很合身好看,誰知穿起來真不舒服。
「瞎?」台下一陣騷動。
「有些記者採訪不採訪、工作不工作,專搶別人的男人,成了敗壞善良社會風俗的示範,希望工會對這些記者提出警告,多加約束。」王莉一根竿子把一船人全打翻掉。
「自己本事不夠,卻怪到別人頭上來了。」記者們竊竊私語,但又不敢張揚,畢竟王莉是大企業家的女兒,和華大總裁的情史也還沒正式過去,要是說錯一句話,連環效應任誰都吃不消。
「記者就該做好記者的工作,別像個花癡,隨便招蜂引蝶。」王莉看見華慎行一大早就跟那厚顏無恥的記者打得火熱,累積到現在,心裡早有一堆氣。
「請問你對花癡和招蜂引蝶的定義?」謹言舉手提問。
奇怪,這女人跟明哥串通好的嗎?怎麼真的穿了和她昨天同樣式的旗袍?謹言很納悶。
她知道王莉的發言有刺,但並不知道是針對她而來,她對華慎行的認識,僅限於這兩天聽到的這些,對王莉的認識,則只是昨天下午那個影子,
對她的提問,只是認為她不該污辱別人。
「就是你!」王莉看見謹言,立刻指著她尖叫起來。
全怪這狐狸精今天改變造型,讓她沒有在第一時間認出來。
「我?王小姐,你這樣就涉及人身攻擊了,我是有權利去法院按鈴申告的。」謹言好心的提醒。
記者們在下面偷笑,謹言這樣也算為他們出了口鳥氣,接下來就看王莉如何出糗了——雖然才一天,他們就看出王莉不是謹言的對手了。
「我指的就是你,該反省的就是你。」王莉直接指著她叫罵,更氣了。
「我不懂。」謹言像被瘋狗咬到般無辜。
「意思是,識相的人,就該離華慎行遠一點。」王莉膠著牙說出這句話。
「喔,原來跟他有關啊!」謹言恍然大悟,「我已經趕他回去了。」
這句狀況外的話,不只現場記者笑了,連電視機前關心這件事的觀眾也笑了。
「你少跟我裝腔作勢,說,昨晚你和他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昨晚華慎行早早就走了,她懷疑是這狐狸精暗中搞鬼。
「昨晚?我想想。」謹言想了想,「對了,昨天和我在飯店玩排七的朋友,你們忘了向我要我輸掉的七十三塊。」她突然想到,轉身對運作中的攝影機說。
台下的記者們忍不住笑翻了,華慎行的新女伴,還真是個寶啊!
「啊?我講錯話了?」謹言這才發現自己說了不合時宜的話,「對了,你的問題。昨天我和一些粉絲在飯店玩排七,華慎行後來出現了,我們吵了一場大架,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