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難為情地吐吐舌。
「美麗的女人單獨在外喝酒,真是一件危險的事!」他愛憐的撫摸她黑鬢鬢的波浪秀髮。「下回心情不好想喝酒,來找我,我一定陪你。」
她輕笑。「你在巴黎,我在台北。」
「喔,對。」他輕皺眉頭,旋即笑咧嘴。「這不打緊,為了你,我會特地飛去台北陪你。」
雖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但他這麼說,還是令她心花朵朵開,笑顏染上巴黎初春的甜意。
「為什麼你會在一個月內被十五家公司的老闆開除?」
「因為……他們不希望我穿漂亮的禮服上班。」彤莉莉一臉委屈無辜。「可是我的衣櫥裡,都是一些禮服……」
「當然,像你這麼漂亮的女人,一定要穿漂亮的衣服。」
「你也這麼認為?」看他一臉正色地點點頭,彤莉莉眼睛一亮,彷彿找到知音似的。
「當然是!」他俊逸的臉孔上,端著為她抱不平的正義之色。「誰說上班不能穿禮服?如果你在台北找不到可以穿禮服上班的公司,那就來巴黎吧!我的婚紗公司非常需要你這種有品味、有氣質的美女。」
「你忘了,我在雷曜時尚旅館當造型師。」
「我刻意想把它忘了,因為我私心的希望你能留在巴黎。」
撫摸著她的臉頰,他深情地望著她。
彤莉莉害羞地低下頭,不敢迎視他深情的目光,怕再望定,她會點頭,聽他的話留在巴黎,不回台灣。
他的眼神溫柔無比,卻同時也富含著致命的吸引力!
「我知道郝真真是商場上的女強人,你看起來很嬌貴,以我的感覺,你應該比她更需要人照顧。」
「工作上也許是。」抬頭,她笑答:「真真常說我們兩個,一個是生活上的白癡,一個是工作上的白癡,會住在一起,只能說是有緣了。」
他點點頭。「我懂。」
她羞地一笑。
「要溜冰嗎?」他突然問。
「溜冰?」
「鐵塔的第一層平台,有個溜冰場,」
「真的!?可是我不會,而且我怕。」在這麼高的地方溜冰,得先克服心理恐懼。
「我可以教你,有我在,你不用伯。」
他拉著她的手,兩人來到第一層平台。
從他手心傳遞過來的溫度,暖上她的心,同時也給她一份堅定的信念,彷彿有他在,一切無虞。
她放心地把自己交給他,如同她認定的——他值得讓人依靠。
他站在她身後,兩手拉著她的手,輕輕地推著她前進,儘管她前進的腳步緩慢無比,他還是很有耐心地教導她。
身後的他,如同一座屹立不搖的高山,隨時可以讓身子搖擺不定的她依靠。好幾次,她差點跌倒,還奸他強而有力的手臂一回又一回地拉住她,而她的身子也一回又一回的貼近他的胸膛。
身子貼在他寬闊的胸膛,她的心狂跳,一如她旋舞般的腳步。
「你可以的。」他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逸出鼓勵。
「這對我而言,有點難。」看到一旁的小女孩溜得極順,她自嘲著。
「你跨出第一步,就可以跨出第二步。」
兩手移到她的腰上,他頗有耐心的指導她的腳步再往前進。
玩了好一會兒,他們退出人群,站在角落邊,面向著令人醉心的塞納河畔風光。
他拉高她的手,兩人的手平行地拉直,玩起鐵達尼號電影裡的經典招牌動作。
彤莉莉笑得好開心,尚亞克不只幽默風趣,也是一個又帥又棒又體貼的導遊。
「會累嗎?」
「有一點點,我想我需要坐下休息一下。」
「我們到酒吧去喝點東西。」
「好。」
他扶她坐下,體貼地幫她脫下溜冰鞋。在前往酒吧時,他告訴她:「這裡設有郵筒,你可以從這裡寄明信片回台灣給你的親人。」
「真是好主意。」
他幫她買了幾張明信片,在酒吧內,她分別寫了給在美國的父母親,還有在台灣的外公外婆,當然也不忘寄給準新娘子郝真真,祝她有個浪漫的婚禮,最後,她寫了一張給自己。
最後一張明信片,密密麻麻地寫下他帶領她遊玩的行程,還寫下她今天的好心情。
見他盯著她看,她突然想到他會說華語,該不會也看得懂中文?
「呃……你看得懂中文嗎?」
方纔她以為他只是會說一些華語,應該看不懂中文,所以才放心地在他面前寫明信片。
如果他看得懂中文,那她寫了一大堆有關他的事,那可真是糗斃了!
端著酒杯,他挑眉一笑。
「如果你想寫明信片寄給我,寫法文或者英文都可以。」
他這麼回答,她當他是看不懂中文,是以,安心地鬆了一口氣。
她拿了一張空白的明信片給他。「請你寫下你可以收到信的地址。」
「你真的要寄給我?」說話的同時,他已經接過筆,在明信片上寫下他私人住所的地址。
「現在你不要看,等你收到信再看。」接過他遞來的明信片,落筆之前,她笑盈盈地用手遮住。
「OK!我不看。」他配合地把頭轉開,直到她寫完。
休息一段時間,陪她一同寄明信片後,他又帶她到另一處觀光景點去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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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巴黎已經五天,除了晚上的休息時間外,彤莉莉幾乎都是和尚亞克在一起。
五天來,他帶著她遊遍巴黎各景點——艾菲爾鐵塔、協和廣場、凱旋門、西堤島上著名的哥德式大教堂巴黎聖母院、凡爾賽宮,當然還去羅浮宮博物館,欣賞達文西的名畫「蒙娜麗莎」……
每天她都過得好快樂,一早醒來,她總是懷抱著期盼,想著他今天會帶她去哪裡?而晚上他送她回來後,不久,她總會收到他托人送來的花,每束花上一定會有一張卡片,卡片上用英文寫著一段又一段的記錄……
拿起昨晚他寫的卡片,她再細心閱讀一遍,窩心的笑容在臉上泛開來。
昨天他們去羅浮宮,他在卡片上寫著——
當我們進入貝聿銘的玻璃金字塔入口處,巴黎的陽光折射出金燦耀眼的光芒,你的笑容也融合在其中……
每晚,她都會把他寫的卡片,看過一遍又一遍,直到累了,才將卡片貼在胸口緩緩地睡去。
她相信他親手寫的卡片會帶給她好運,果不其然,每天晚上她都有個好夢。
我在米開蘭基羅未完成的雕像——「垂死的奴隸」前,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心靈似乎也被捆綁了,但我不覺得痛苦,反而有種快樂的分子滲透進我的心靈深處,我不想掙脫,因為我想尋找捆綁我心靈的……因素。
這是他卡片上的另一段話,也是令她凝望許久,兀自喜悅其中的一段話。
翻身下床,她拉開窗簾讓早晨的陽光透射進來,倚在窗邊看著巴黎市區。不管從什麼角度看巴黎,它都美得像一幅畫!
前幾天她和人在台灣的郝真真通過電話,她為了自己只顧著玩,沒盡到造型師監督責任,感到愧疚,沒想到真真不但沒責怪她,反而還鼓勵她和尚亞克盡情去玩!
原本她不瞭解真真為什麼這麼說,直到她抽空去和華裔設計師王薇妮會面,王薇妮才點醒她,雷曜他們要她來巴黎的主要目的,不是來監督婚紗製作,而是來和尚亞克「培養感情」的。
她這才知道真真和雷曜的用心。
王薇妮還跟她說,她會盡量拖延婚紗製作,好讓她有更多時間和尚亞克約會,培養感情,但王薇妮也提醒她,如果尚亞克只顧著約會,恐怕他會沒時間親自設計雷曜的新郎禮服!
最後,王薇妮看在兩人都是台灣同胞的份上,提醒她,尚亞克的情人不少,要她自己衡量是否該放感情在這個連指甲都充滿愛情的男人身上。
轉身,背對著連一磚一瓦都洋溢浪漫氣氛的巴黎市景,她試著想冷靜思考,但一顆心卻狂熱得停不下來!
此刻,她腦裡只知道等會兒他會來接她,然後,她又會有個美好的一天。
拋開腦內多餘的愁緒,她走向衣櫃,挑了一件衣服換上。梳妝的時候,她開始期待他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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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了普羅旺斯最熱鬧的城市——亞維農,彤莉莉穿著一身LV格紋長裙,披著一件白色貂毛皮草,胸前甜美的蝴蝶結襯托出她公主般嬌甜的一面,和尚亞克所到之處,她仍是眾人目光追逐的焦點。
站在教皇宮的中庭,尚亞克指著眼前一座高塔,告訴她:「看,那是天使塔,教皇的寢宮就位於天使塔的中心。」
彤莉莉仰首看著那座以天空為背景的高塔,尚亞克又道:「我聽人家說,歷任的教皇都喜歡鳥,心情不好時,他們會把夜鶯放在房間裡,聽夜鶯清脆可愛的鳴聲解悶。」
「真的?」
「但他們一定不知道,你的聲音比夜鶯的鳴聲還悅耳。」他摟著她的腰,笑著說:「有你在身邊,心情都會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