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怎麼也來湊一腳?」為了轉移不自在的氣氛,哥哥將焦點移到我身上,輕敲了一下我的頭,含笑地對著我說。
「就是有我才能成功啊!」臭屁楓的臭屁表情我借來用,昂揚著我的下巴,非常的下可一世。
「妳根本是小孩子愛湊熱鬧。」用手指彈了我的鼻頭一下,哥哥的笑顯得有些羞窘。我想,應該是因為讓我這個妹妹知道了他的感情,而且還要我幫忙,讓他覺得不好意思吧!
「又說我是小孩子,我二十二歲,是大人了。」揉著鼻頭,我揚聲抗議。
「妳哪裡像大人了?身心都像十八歲,根本就是小女生,再不長大,妳會嫁不出去。」哥哥的眼睛故意瞄向我的胸部,話裡暗嘲我干扁的身材。哼!諷刺我的時候就講得那麼溜,剛才在夢菱姐面前木訥什麼啊?
哥哥的話讓在一旁的溥靳楓失笑出聲,還猛點著頭,表意有同感。
是!我的身材就是比不上他們身邊的那些美女的婀娜多姿,怎樣?那可不表示我沒人要。
「我才不會嫁不出去,別忘了我還有三朵桃花,而且其中有一朵是我的本命桃花,我會在今年嫁掉。」哼!雙手叉腰,我就是不服氣,誰說美女才有人要?
首先收起笑容的是溥靳楓,突然地沉默了起來,不過也只是一瞬間,因為哥哥的下一句話又讓他笑了。
「說到妳的桃花,爸可是很擔心,不如這樣好了……」哥說著轉向了溥靳楓:「靳楓,你的恩情我無以回報,我又不能以身相許,乾脆讓我妹以身相許,順便幫她斷了桃花。」
嗄?這什麼話?為什麼要我以身相許?有沒有搞錯,這關我什麼事?那個臭屁楓,准又要乘機損我一頓了。
「你的回報我收不了,你快去看看夢菱吧!免得她三心二意上了學長的車走了,到時你就欲哭無淚了。小桃我載她去上班了,回頭見。」
嗄?他居然說他收不了,搞什麼啊?
在我還為哥哥的玩笑及他為什麼沒有乘機損我一頓而茫然時,我就讓溥靳楓帶走了。
也不能知道他們到底是不是說真的,應該是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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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當然是真的。」
在溥靳楓不斷地搶食我的三明治,而我也不斷進攻他的漢堡的情況下,我們吃完了我們的早餐。然後我們一路鬥嘴到花坊,在到達花坊之前,鬥嘴的話題跳上了以身相許這件事,我說哥是在開玩笑,他卻回了我這麼一句話。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在花坊前機車停了下來,溥靳楓轉回身又對我說:「像妳哥這種連心愛的人都差點雙手奉送給別人的君子,他當然不會隨便說說。」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就算他說真的,我才不會理他。」下了車,我把安全帽摘下遞給他,然後反駁如是說。
「長兄如父,哥哥的話怎麼可以不遵從?」他坐在機車上,比出食指向我搖了搖,滿臉肅穆地對我說。
呵!長兄如父這種話他都出來了?那接著要說什麼?出嫁從夫嗎?拜託!以為現在是漢朝還是宋代啊!
「你那麼堅持我哥說的以身相許是真的做什麼?」突然想通,我用右手食指指著他:「你想把我抓回去當丫鬟虐待對不對?」
他曖昧地笑著,下了機車直直朝我走了過來。然後用他的手抓住我指著他的食指,將我逼到牆邊使我抵著牆,臉幾乎貼上我的臉,很輕聲地說:「妳說呢?」
「我……」根本無法思考,在和他是這種親密狀態的情況下,我只能屏住呼吸,任紅潮狂肆地泛上我的臉。
「以身相許……是什麼意思……妳這個中文系畢業的,應該比我還清楚。」
他呼出來的氣就噴在我的唇上,我的心亂得毫無章節,腦裡是一片荒蕪,僅存唯一的意識,只有臉頰上的熱辣,那像是一道發燙的血液,經由血管,蔓流至我的全身。
只見他的唇愈來愈靠近,幾乎就要抵上我的,而在他的唇剛要碰到我的唇的那一剎那,他的手機響了。
他驚了一下,稍微拉開我和他的距離,然後盯住了我的唇,約三秒後,他才接了電話。
「喂!」他將身體站直,側轉過身去,當他聽了電話裡的聲音後,俊朗的眉皺了起來。「心瑗,別哭,妳在哪裡等我,我馬上過來。」
他很有耐心又溫柔地對電話裡的人說,表情和語氣卻沉重且無奈。
掛了電話後,他轉頭對我說:「妳先進去吧!」
然後朝公園的方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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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窺是不道德的!
我絕對沒有在偷窺。
我只是因為上班時間還早,想到公園散散步,而且累了不坐椅子想蹲在公園椅邊休息而已。真的!我沒有偷窺,是他們自己剛巧要在我從椅背瞄出去四十五度角的地方讓我看得很清楚,而我又恰巧喜歡椅背瞄出去四十五度角那個地方的風景而已。所以下能說我在偷窺他們,是他們妨礙了我看風景的視線。
那位叫心瑗的美女,在溥靳楓一到後,就奔進他的懷裡,似乎很習慣他的懷抱似的,她抱他抱得好自然。
而溥靳楓沒有任何抗拒,靜靜地讓她在他懷裡,並低下頭輕聲地安慰著她。不知道是什麼天大的傷心事,美女在他懷裡哭了好久,哭到也許累了,最後趴在他的胸前聽他的心跳聲。
想是認為美女情緒已經平穩,溥靳楓輕輕將她拉離他的懷抱,不知他對她說了什麼,美女腳尖一踮,唇印上了他的。
我倒抽了一口氣,不由自主地跌坐在公園椅旁的地上,心情很複雜,有股狂烈的怒火就要燒起。
那個混蛋!還說她不是他女朋友,不是女朋友怎麼會吻他?而且他還沒有抗拒--咦!他沒有抗拒嗎?
其實我沒有看到他後來的反應,想到此,我又快速地從地上爬起,趴跪著往他們的方向再看去。再看過去時,已經沒有了他們的蹤跡。
我就地跪坐下來,伸手摸了下我的唇,他剛才差一點就吻了我--他……剛才是要吻我吧?
我的心情逐漸低落了下來,不明白心裡為什麼會有一種緊糾著解不開的沉悶,和之前與他鬥嘴時的輕快是一種強烈的對比。
我討厭這種沉悶,歎口氣想起身,卻又從背後被撲倒了。
不用看我也知道是誰,用著非常無奈的口氣,我對著背後的龐然大物喊著:「米洛,起來!」
米洛才剛從我身上移開,牠的主人便探過頭來。
「妳剛蹲在這裡做什麼?」
「休息呀!」我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隨便地呼嚨了他一句。
抬起頭看見凌允翰對我和善地笑著,我突然對呼嚨他而心生愧疚。
「米洛變乖了。」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我趕緊找了個話題,想讓自己從這種愧疚感中解脫。
「因為牠得到了妳的關注,所以肯聽妳的話了。」凌允翰低頭摸了摸那只不斷搖著尾巴的大狗,笑容溫煦得像冬天的太陽。
「當狗真好,煩惱這麼容易就能解決。」輕歎一聲,我一屁股坐上旁邊的公園椅,雙腳交錯地晃著。
「是啊!」他也在我的身旁坐了下來,雙手抓弄著米洛的頭,一會回過頭來凝視著我說:「牠的確讓人羨慕,只要牠想,隨時都可以把妳撲倒。」
啊!我又呆住。
這個人怎麼可以用這麼誠懇的表情,說出這種讓人臉紅的玩笑話?
幾秒鐘後他笑了,笑容逐漸擴大,然後我也跟著笑了。剛才的沉悶讓他爽朗的笑容掃了一大半,我忽然有了和他談心的念頭。
「男生沒有愛也可以接吻嗎?」我望著前方,臉上沒有明顯的情緒。
「妳在說那個不重要的人嗎?」他也望著前方,口氣輕和地問。
「你看到了?」我有些訝異地轉頭看他。原來剛才他看到了,那他也知道我剛才趴在這裡偷看嘍!
他看著我,給了我一個笑。然後沉默了一下,歎了一口氣後對我說:
「妳會不會太殘忍?在我面前為別的男人煩惱,還要我安慰妳?」
「我又沒有要你安慰。」有些心虛,我低下了頭。我的確想由他溫暖的笑容得到一些慰藉,我這樣……是不是很卑鄙?
「可是,我如果沒有安慰妳,妳就會繼續煩惱和傷心,而我又不想看到妳煩惱和傷心,就只好安慰妳。」他的口氣有些沉,臉色也有那麼一點重。
「那……」我不知所措,並不想把一個這麼爽朗的人,弄成一個憂鬱小生。
「他拒絕了。」凌允翰忽然這麼說,並且轉過頭去看著前面,不想看我的臉。
「嗄?」我驚訝,其實還有一些高興,但是我不敢表現出來。
「他推開了她,忿然地轉身走了。」
所以我又回頭後,才沒看到他們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