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現在看起來像個落難的笨蛋,向荻亞希望在他還沒認出她之前,先躲起來再說。才一轉身--「荻亞!」
嚴竑光來到她的身後。
緩緩回頭,她迎向久違的嚴竑光,露出燦爛的笑容。「老師!這麼巧,好……久不見。」
離上一次見面的時間,已經有兩個月了吧!沒想到再度重逢,場面居然如此尷尬。
嚴竑光看著她,頭戴鴨舌帽,臉色看起來憔悴又黯淡,不若從前精神充沛,心裡襲上不捨。「你在幹嘛?鬼鬼祟祟的。」
「我在撕廣告單啊!」手裡拿著廣告碎紙的她,實話實說。
這麼晚了,她竟然在這裡撕廣告傳單,難道她沒有Case可以做,晚上得去兼任清潔工?
「你晚上在兼任清潔工嗎?」
「我呃……不,其實我在找房子。」場面凌亂,向荻亞支支吾吾的說出重點。
「找房子?!」
「因為工作室的房租要漲價,所以我們想另覓新居。」
新居?!
嚴竑光聽完她的陳述,暗暗鬆了一口氣,一個想法旋即在他腦中形成。
「那好辦,先到我那邊去吧!」
「你那邊?!」向荻亞錯愕的響應。
嚴竑光回到警察的身邊,幫她們解圍。
「對不起,警察先生,她們是我們公司新進的工讀生,這些廣告單是我要求她們撕的,通報你們來取締的警衛先生並不知情。」
一向擅於察言觀色的曾寶璐,聽見這番話立刻吸起鼻涕,收起眼淚。
她盯著出面替她們解圍的神秘俊男,眼尖的看出他就是那個經常暗助她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貴人。
「是這樣嗎?」警察疑惑的問著。
「當然。」曾寶璐配合度極高,動作迅速的將罰單塞還給警察,旋即轉向嚴竑光說著,「老闆,幸虧你及時出面解救我們。」
老闆?!警察面色一驚。
「對不起,讓你們白忙一遭,改天由我做東,請兩位警察先生吃個飯。」
「你太客氣了,嚴先生,這本來就是我們的職責。既然你都出面澄清了,那麼我們就不插管了。」嚴竑光委婉客氣的態度,讓執法的警察也只好摸摸鼻子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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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嚴竑光請司機載她們到陽明山的一棟日式房子。
這棟住宅看起來有些歷史,但仍保養的很好,室內地板擦得光可鑒人,傢俱一應俱全。住宅的前面有個荒蕪已久的庭院,角落裡,還有一個乾涸已久的池塘。
「這個房子喜歡嗎?」嚴竑光問著。
向荻亞和曾寶璐兩人站在院子內張望,眼神流露滿意和欣喜。
「很喜歡。」向荻亞點頭。
「超級喜歡。」曾寶璐連續點了兩個頭。
曾寶璐清楚向荻亞一向喜歡植物,只要一靠近那些花花草草,就會笑得燦爛。顯然嚴竑光很瞭解她的興趣。
「租金怎麼算?」向荻亞覺得房子對她們而言大了些。
「這個房子是我父親的財產之一,我想就先借你們用吧。」
「借我們用?嚴先生的意思是說不用付租金嗎?」曾寶璐的表情像撿到錢一樣,樂不可支。
「沒錯。」
「太好了。」曾寶璐恨不得現在就能搬進去住,「我可以上樓去逛逛嗎?」
「當然。」嚴竑光同意的點了點頭。
「老師,這不行。」
「行!你愛住多久就住多久,不過,荻亞,我有件事要請你幫忙。」嚴竑光犀利的眼神中難得帶著一絲懇求。
從他的公司草創之初,她私下也幫他不少忙。
舉凡需要搬家扛東西、打估價單、快遞文件……只要是嚴竑光開口要她支持,就算去當清潔工她都願意。
而今,他的員工已達上千人,事業如日中天,能讓他開口要她幫忙,可以說是機會難得,她怎會抗拒?
「沒問題。」
嚴竑光看著她澄澈的眼神和夠義氣的表情,道:「先別答應太快,我請你吃個消夜,告訴你需要幫忙的內容後,你再把你的答案告訴我。」
她仰頭看著他的俊臉,泛起甜笑,好奇的問著:「是什麼事?那麼神秘!」
第四章
因為我是一朵向日葵,無法抗拒大自然的規則。我只能依附在太陽的熱力下生存,目光隨著那耀眼光芒而轉動。 向日葵情話第四頁
用餐時,嚴竑光少了平常和她開玩笑的輕鬆自然,表情冰冷凝重,眉間似鎖了千斤愁,荻亞強烈的感受到他正陷入困境。
「老師,可以告訴我了嗎?」
「我父親無故失蹤,在這之前,他早已委託律師擬妥一份遺囑,只要我和同父異母的弟弟任何一個人先結婚,就能繼承嚴家的財產,包括製藥廠。另一位,則只能取得他名下的兩棟不動產。」
嚴竑光曾經對荻亞提及他痛恨父親再娶的事,更憎惡他的二媽處心積慮的想霸佔他的家產,他懷疑父親的失蹤,極可能和她有關,但在沒有確切的證據可以證明之前,他必須想辦法先要回他嚴氏的產業。
他並不是真的想經營嚴氏製藥,只是當年他的母親抑鬱而終,他懷著恨意離開家裡,而今要他把家產拱手讓給居心叵測的二媽,他心有不甘。
「可是你父親倘若仍健在,這份遺囑可以成立嗎?」
「我們已經派人找他一段時間了,而且也在各報章媒體登載尋人啟事,仍然沒有他的下落。
律師跟我說,如果登載公報超過六個月以上,失蹤者仍然沒有出現,就能申報死亡。也就是說,六個月後,我父親仍然沒有出現的話,遺囑就能生效了。」
「那麼你父親失蹤多久了?」
「兩個多禮拜了,至今仍下落不明。」嚴竑光的臉色一沉,「最可惡的是,二媽動作頻頻,已經在替她兒子找尋結婚對象了。」
「那該怎麼辦?」他擔心,向荻亞也無法輕鬆。「我父親人脈廣,也許可以設法幫你找到父親。」
「如果他還活著,看到尋人啟事早該回來了。」嚴竑光對於下落不明的父親,抱持著凶多吉少的揣測。
「這也不一定……」
「既然遺囑已經擬好了,現在的重點在於誰先結婚,誰就可獲得絕大多數的家產。」嚴竑光的眉頭糾結,目光含恨,他嚴氏的家產絕不讓二媽捷足先登。
向荻亞好想撫乎他眉間的皺褶、好想為他分憂解勞。「那麼現在……我該怎麼幫你?」
「和我結婚!」嚴竑光眼神專注的凝望著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吐出。
向荻亞錯愕的看著他,良久,她才發出質疑:「我?!」
「沒錯,就是你!」
「為什麼是我?」而不是玫瑰?向荻亞受寵若驚的問著。
「玫瑰已經出國深造,我身邊也沒有一個女人值得信任,現在只有你最適合。」嚴竑光斬釘截鐵的告訴她。
現在除了荻亞之外,沒有任何人比她更適合這個「職缺」了。但半年後,一旦財產過戶完成,一切的關係都必須還原。
嚴竑光見她猶豫呆楞,像從前一樣,敲了敲她的頭。「別擔心,結婚只是為了取得財產,只要六個月的時間一到,財產過戶完成,我們就離婚,繼續維持朋友關係。」
她瞭解了!他要的只是財產,結婚只是取得財產的權宜之計。
她稍稍抑下心中的酸楚,在他面前展現燦爛笑顏。
「好。」
「我會請媒婆到你家去提親。」
「什麼時候?」向荻亞的心跳加速。
「越快越好。我預計下個禮拜我們就先公證結婚。」
好快,她有點反應不過來。
「好的,老師。」羞怯的嫣紅迅速暈染了她的臉。
「以後別再叫我老師了。」嚴竑光伸手摸摸她的頭,不自覺的融進寵溺。
「好的,竑光。」
「這段時間就委屈你了。」
「別這麼說。」她真的不在意,她甚至願意和他一直牽手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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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法院公證結婚後,他們立刻驅車趕到嚴家。
走出豪華座車,仰望嚴家巍峨氣派的建築,向荻亞的心臟跳得極為猛烈。
這是她第一次到他的家,而且是以嚴竑光妻子的身份進入他的家。
這次,嚴竑光不像往常一樣摟著她的肩,而是將溫暖的大掌攬住她的腰,似乎在向家人宣告,她是他的妻子。
「放心,我帶你來,是要讓我二媽知道我們已經結婚的喜訊。」
他等這一刻很久了,迫不及待能馬上看到二媽驚慌失措的表情。
進入他家後,杜伯迎上前來,神情略顯激奮。
「大少爺,你回來了!」
「杜伯,」嚴竑光點頭,摟著向荻亞對他介紹:「這是我的妻子,荻亞。」
「杜伯你好。」向荻亞知道嚴竑光不在嚴家的這段時間,嚴家大大小小的事都由他打理。嚴父立下遺囑一事,也是他向嚴竑光暗中通報。
「大少爺真是好眼光。」杜伯看著向荻亞,眼中盛滿讚歎。
黑亮的頭髮、澄澈的眼睛、彎彎的嘴角帶著燦爛的笑靨,看起來是個清純健康、朝氣十足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