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亞--」
是他的聲音嗎?
天!一定是她太想念他了,所以才會產生幻聽,還有幻像……
「荻亞!」嚴竑光的聲音由遠而近。
真的是他!
向荻亞楞在原地,半晌回神後,又急急想逃開。
嚴竑光迅如旋風之勢,截住她的去路,「為什麼要逃走?為什麼要離開我?」
向荻亞怔怔的盯著他。
他看起來憔悴頹廢,下巴滿佈鬍渣,神情疲憊,眼球布著血絲,活像整整一個禮拜沒睡覺的流浪漢。
「你……」
「我好想你,你無聲無息地消失,我到處找不到你的人,你知道我有多著急嗎?」嚴竑光沙啞的聲音裡,藏不住的是濃烈的思念。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向荻亞問著。
「寶璐回住宅拿東西被我撞見,我追問到你的行蹤後,馬上就衝過來了。
寶璐果然不是個可靠的朋友。
可是他為什麼要找她?
「為什麼要找我?我們的合作期限已經到了,我的消失可以讓你沒有壓力的去尋找幸福……」
「你認為我想追尋什麼樣的幸福?」他找到問題的重點了。
「追尋一個真正值得你呵護照顧一生的女人。」
「沒錯,在我心裡的確想照顧呵護一個女人--她沒有美麗耀眼的外表,但卻有一顆善良純真的心;她沒有頂尖聰明的腦袋,但卻能洞悉人心;她沒有傲人的美貌,但吸引我的是她樂觀開朗的笑容;她現在擁有的一切,對我來說就是值得珍藏的寶藏。」
向荻亞怔怔的凝視著他,良久,才緩緩開口:「你說的那個女人……不是玫瑰?」
「我以為我的心思,只有你懂,沒想到你的腦袋遲鈍到沒有讀出來。」嚴竑光敲了敲她的腦袋。
「我承認一開始,我認為玫瑰較適合我,但自從和你成為合作夥伴後,一切都改變了。
我的心在妳融入了我的生活後,漸漸被你俘虜,我的腦袋只容得下你一個人。」直到你離開後,我才確定心中保留的位置,早已被你進駐。」
對事業,他一向自信冷斂;對於愛情,他卻過於疏忽大意。
向荻亞不敢相信的看著他,眼眶泛起熱霧。
他說的都是真的?!
他環住她,將她摟進懷裡,讓她真實的感受愛情降臨的喜悅。「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跟我走!」
「不行,我有一個重要的朋友住在這裡。」
「什麼朋友比我還重要?」他的臉倏地轉為陰沉。
向荻亞吸吸鼻子,拉著他往養護中心去,一路上邊說著老先生的遭遇。
「他是我剛認識的新朋友--怪老子。因為在山區發生車禍,傷到腦部造成失明又喪失記憶力,在沒有家屬來認親的情況下,一直被收留在這棟長青養護中心。」
「今天我跟他講了我的繪本故事後,他突然頭痛,我很擔心……」
坐在病房外守候,嚴竑光看得出,向荻亞的自責和擔慮,不斷地擴大。
一位醫護人員從病房走出來。「荻亞,老先生醒了,他的記憶力稍稍回復,他說想見你。」
「好。」
向荻亞領他進入病房的那一瞬間,嚴竑光霎時怔住。
半晌,他叫了一聲。「爸--」
老先生視力不明,耳朵卻很靈敏。「是……是竑光嗎?」
他是……竑光的爸爸!向荻亞瞠目結舌,驚嚇度不亞於這對父子。
「我找了你好久。」嚴竑光上前,見了失明的父親,神情悲慟。
難怪他一直找不到他,原來他發生車禍,不但傷到視力神經,還喪失記憶,臉部也因為遭到撞擊,有些微變形。
然畢竟是父子,儘管父親的面容有了改變,他仍辨識得出來。
「那天,我打完高爾夫球走出球場後,想到山上去走一走,沒想到被一輛砂石車撞倒,醒來時,就被送到這裡。」嚴父終於把這些片段,連接起來。
「幸而,荻亞常來陪我,講故事給我聽時,提到了你的名字,才會刺激了我的腦部神經,記憶力終於一點一滴的回復。」
沒想到,之前他們費盡心思卻找不到他的父親,離開竑光到山上來當志工,反而陰錯陽差的幫他找到父親。
「荻亞告訴你故事?!」
「是啊!你們的故事,我統統知道了。」嚴父雖然看不到兒子的容顏,但他伸了手,握緊兒子的大掌疊在荻亞手上,眼眶泛著淚。「你要好好把握她……不要像爸爸一樣,辜負了你的母親。」
「我愛她,當然不會讓她走。」嚴竑光斬釘截鐵的說著,目光盈滿深情。
向荻亞的心跳如擂鼓,臉也臊紅了。
「而且,爸,我也要告訴你一個我必須娶她的故事。」
「什麼故事?」
「很久以前,有一個愛畫畫的笨女孩,騎著一部腳踏車在雨中急馳時,撞翻地上的油漆桶,油漆潑在躲在下水道的人頭上,讓他頭髮白了半年。而且,她還錯把那人當成幽靈,這個理由,值不值得讓我娶她來陪我一輩子?」
嚴父笑逐顏開,「當然。」
「竑光,你是說,那個鬼就是--你?!」向荻亞恍然大悟。
「親愛的,我得糾正你,我是你英俊的丈夫,那天我負責油漆下水道溝蓋,沒想到大雨一來,我起身想拿那桶油漆,卻被你潑成鬼。」
「難怪,我一直覺得你的頭髮,沒有剛認識時那麼白了。」
一時之間,病房內充斥著歡笑聲。
嚴竑光將手移上向荻亞的肩,讓她窩在他懷裡,目光灼灼的告訴她:「所以,和我白頭偕老的人--非你莫屬。」
編注:請繼續鎖定《名門少東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