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濬翻閱著資料,一面走近於含璇,雖然沒有看見她的表情,但從她的背影看來像是愈來愈不自在的樣子時,他嘴角揚起一抹想捉弄她的笑容。就當作……答謝她之前玩他臉的謝禮吧!
他故意很——貼近她的身後,感覺到她全身倏地僵直,再以極富磁性的低沉嗓音在她耳後低喃著:「那她……有沒有找過你麻煩呢?」
這……這麼近的距離,那麼曖昧的話語……於含璇全身上下頓時沒有一個地方不起雞皮疙瘩的。
她盡量若無其事地離他五大步遠。「沒有。」拜託你別靠過來了!
耿濬雖明白她的心理,卻還是一步步地挨近她說道:「我真的擔心你的安危,你確定她不會對你怎麼樣嗎?」
耿濬每靠近一步,於含璇便小小地往後退一步。她吞了下口水,溫吞地回道:「用不著擔心,我打算明天就跟她說清楚,順便詢問威森斯的去處。如果你有空的話,就過來逮捕她吧!否則到時人跑了,可別把一切過錯算在我頭上。」
這下耿濬可沒了捉弄她的興頭。他停下腳步皺眉道:「你明天要跟她攤牌?難道不怕她耍詐?」
「我覺得她不是那種人。」見耿濬不再逼近她,於含璇總算鬆了一口氣。「或許你不明白,但是像我們這種走在法律邊緣上的,多多少少也會看人。我識破她的身份也才這幾天的事,若她真的要對我如何,這兩個月來她早就動手了,可是她卻沒有……我認為,和她應該還有商量的餘地吧。」
「你另外的意思……我們前兩天落海的事和她不相干?」
「嗯,我的確是這麼想的……」於含璇曾為此思考了許久。「資料裡說明得很清楚,韋嫣這人向來獨來獨往,殺人滅屍不是她的作風。加上那天全都是義大利人,我認為他們根本不可能去聽一個東方女子的指示,那會讓他們覺得丟臉。八成是威森斯見你遲遲沒有將我逮捕,且早已懷疑是他們所為,進而調查他們的行蹤,因此感到憤怒不平,乾脆派手下來把我解決掉,哪料到你也參了一腳。」
耿濬明瞭地點點頭,沉吟了下。「你這麼說……該不會是要我對她『放水』吧?」看於含璇的樣子,好像挺欣賞那個叫韋嫣的。
「喔,那不關我的事。我只證明我的清白而已,至於抓不抓得到她,那就看你的本事嘍!」於含璇語帶挑釁。韋嫣能夠一個人混得開,實力自是不容小覷。
耿濬雙手環胸,高高地挑起一道眉。「你是懷疑我的能力嗎?」
「我什麼也沒說,那是你的事。」
耿濬忽而笑得很詭異,向於含璇傾身說道:「或許你可以先試試看。」
驀地,於含璇心底一陣發涼,這時的耿濬……看起來很危險……「難道你還想再打一次?」
「嘖嘖嘖!」耿濬伸出食指對她搖了搖,「我說的是另一種能力。」這時候他的笑容顯得有些……狡黠。
於含璇又感到頭皮發麻,這時的耿濬……活像個大色魔……「呵呵呵,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這時候還是裝傻以保身。
「看來你是沒有經驗嘍!」耿濬試探性地說了一句,不知為何……他竟有些期待她的回答。
「不知先生說的是哪種經驗呢?」於含璇以天真無邪的模樣問道。若他敢回答是跟「性」有關的話,她保證……保證立刻甩頭就走!
沒想到她從事一份受爭議的工作,但對於那方面卻是相當保守。耿濬心中笑歎,他佯裝一副驚訝的樣子說:「還什麼經驗,一個男人和女人共處一室,大多脫離不了那檔事兒才對呀!」
聞言,於含璇嘴角隱約抽搐。「是嘛?我倒覺得不一定,不是所有男人和女人只要在同一個房間就會發生那種事。」因為她就不可能。
「若是照你的講法,只能說你不會是那種人,但不代表我就不是那種人呀!」既然她都偷了他一個吻了,那他也應該禮尚往來才對嘛!
嗯……是她先壞了規炬,可不能全怪在他身上。更何況,他還挺喜歡的……喜歡?!他喜歡這樣的感覺?!
唉……她是不是羊入虎口了?於含璇防備地盯著耿濬。怎麼也沒料到原來他真的是變態大色魔一個!見他現在有些發楞,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於含璇倏地一溜煙地跑向門口,開了門丟下一句:「我要說的已經說完了,剩下的看你自己怎麼決定吧!」不等耿濬有什麼反應,關上門立即消失無影。
耿濬還在思索剛才所發現的情感,根本來不及攔下她。瞧她溜得跟什麼似的,他就明白今天把她嚇得有多嚴重。八成下次見到她的時候,她的態度又會完全不一樣了吧!
只是……他是真的喜歡這樣的感覺嗎?回想於含璇吻他的時候,除了一開始的驚訝之外,有的卻是滿心的喜悅。但那個吻真的太短促了,根本還來不及嘗到她的甜美就結束了……下次他得要好好地教導她,什麼樣的吻才叫真正的吻才行!
呵!他居然滿腦於想的都是如何「侵犯」她的念頭,這該不會表示……他跌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中了吧?
不然還會有什麼解釋呢?耿濬坐在床尾,往後仰躺成一個大字型,雙手背在腦後。怎麼想都是——他可能喜歡上於含璇了。
也難怪!難怪他會不自覺地注意著於含璇的一舉一動;難怪他會想捉弄於含璇,為的就是要看她困窘嬌羞的模樣;也難怪他不排斥於含璇突如其來的吻,相反地還滿心歡喜:也難怪那天她說要保持距離時,讓他好幾天心情鬱悶難解……原來這些情況代表的就是他——已經喜歡上於含璇了。
把這一切想清楚的耿濬,不由得苦笑三聲。沒想到佈雷爾那張烏鴉嘴說的真的應驗了!或許……或許他早就看出他對於含璇的不同,才會一直多嘴吧!
至於於含璇那方面呢?他相信她對他一定也有特別的意思吧?像她這樣一個對性還有些保守的女孩,卻膽敢親身試「吻」,所以若說於含璇對他沒感覺,他絕對不相信!
只是,遲鈍的他一直沒有看出來,應該多少也傷到她的心了吧?耿濬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就不免有些自責。
而如今,該怎麼做才奸呢?
耿濬閉上眼,細細地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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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將今天分配到的區域打掃乾淨後,張若苓轉動了下酸疼的頸子,慢慢地踱回俱樂部大廳。
和往常不同的是,平時大夥兒做完自己份內的工作後,還會閒聚在大廳裡八卦聊天。今天卻意外的冷清,只有大熊、於含璇,和原本已經回去的依芙及亞駱。
「怎麼只有你們幾個?其他的人都已經回去了嗎?」張若苓困惑地問道。其他人動作怎麼這麼快?還是她的動作太慢了?
「嗯,因為有事,所以先讓他們回去了。」回答她的是大熊。
「喔。」張若苓應了一聲,心想卻沒有通知她,那表示有問題嘍?「那……如果我現在不能先走的話,就是你們有事要問我了吧?」
「我想你大概也知道是什麼事情吧?」於含璇淡淡地開口。她相信「張若苓」應該明白現在是什麼狀況才對。
「我需要一點提示。」張若苓的表現依舊冷靜。
「不,我覺得沒有必要,就直接把話說清楚,如何?韋嫣。」於含璇料到韋嫣會有這種反應,所以並不覺得訝異。
「你都已經叫我韋嫣了,就算我不說也不行嘍!不過我倒是想問,你是何時識破我的?」韋嫣僅僅微訝了下,但又很快恢復冷靜。而她也很乾脆,沒再裝下去。
「就是你說看見我和耿濬在巷子裡見面的時候。我後來覺得很奇怪,因為我是趁沒有人注意的時候離開俱樂部,而且那時你們應該還在做自己的事才對,所以你若是要先出去的話,應該會先報備一聲,可是卻沒有人知道你要離開一下,或許這個問題還算不大。只是,當時我和耿濬是在俱樂部最旁邊最暗最小的巷子裡,除非是有心,否則平常人根本不會察覺到那裡有人在,不是嗎?」於含璇挑眉回道。其實這番話並不是很有說服力,最重要的還是靠調查出來的結果。
韋嫣點點頭。既然不小心露出破綻,那麼也就沒必要驚訝人家會把自己的底給查清楚了。
由於這是於含璇和韋嫣之間的問題,所以其他三個人完全沒有插上一句話。大熊在場是因為他是老闆,有必要瞭解手下員工的事情;而依芙來辦一件重要的事,順道來看戲;想當然爾,亞駱則是陪伴依芙,避免她做一些搗亂的事情來。
「那麼,這代表你會回答我的問題嘍?」於含璇繼續問道。
「這得看你問什麼問題。如果是我所知道的、所可以回答的。」韋嫣巧妙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