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交往多久了?"她實在不該再問,那只會讓她跌墜到萬劫不復的境地裡,但是她控制不住想追根究底的心,她就是想知道!
秀美暗忖片刻,"是上次你帶他到我們店裡來之後吧!女人的虛榮心及幻想力真是很可怕的東西。"
儘管明明是她倒追培德羅,卻還是讓她說得像是培德羅對她一見鍾情的樣子。
回想起來,映彤更是莫名地懊惱。
原來上次帶培德羅去買雜貨後,他們就開始了一段她所不知情的交往,原來培德羅是那種見一個、愛一個的花心男人!
想起自己差點將清白交付在他手上,她就好恨、好他!雖說她還沒完全被他佔有,但其實又差得了多少?
"柳老師,你怎麼了?"見她發怔,秀美十分疑惑。
她回過神,"沒有。"她才不想讓別人發現她的脆弱!尤其是在與她共同分享著同一個男人的女人面前。
"我還有事,下次再聊。"她不想再待在秀美面前,更不想看見她心滿意足的甜蜜模樣。
"好啊!再見。"秀美完全未察覺到任何不妥,逕自跟她揮手道別。
"再見。"看著她毫不知情的幸福樣子,映彤嫉妒得快要發瘋。
好可怕的執念!她萬萬想不到自己有如此恨著另一個人的一天……
不!她不能就這麼沉淪卞去,她一定要想辦法讓自已得到救贖;而唯一的方法就是遠離培德羅--
***********
培德羅獨自一個人神情沉鬱地坐在門廊前,而視線卻落在遠處不知名的地方。
"培德羅……"辛尼神父悄然地來到了他的身後,什麼都沒說只是拍撫他的肩膀。
他轉過頭,"神父……"
"你有心事?"辛尼神父棉帶微笑地在他身邊坐下,"說來聽聽吧!
迎上他沒撤而教人心情平靜的藍色眼眸,培德羅就覺得很窩心、很舒適。"其實也沒什麼……"辛尼神父一笑,"你臉上可不是這麼說的!"說著,他在培德羅肩上重重一拍,"是關於柳老師的嗎?"他微微一怔,"神父您真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我知道的事情可多著呢!'辛尼神父呵呵大笑,若有意指地暗示著。
"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事,您也知道?"培德羅知道神父終生未娶,於是故意藉機消遣了他。
"那要看你說的是哪方面的事啦!"辛尼神父高深莫測地一笑。
"神父,我覺得……"他頓了一下,無意識地歎了一口氣,"我覺得男女之間的感清真是很複雜的一件事。""沒錯,"神父有感而發,"那是比生存還要複雜的事……"他一怔,"神父也有過這樣的困擾?"辛尼神父笑著搖搖頭,"我是沒有,不過看過太多了……"說著,他凝視著身邊的培德羅,"記住,真愛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得到的,你總得花點心力去掙……"聽完神父的話,他又是一記無奈的笑歎:"就怕有時努力掙來的,也未必是我的。""怎麼突然這麼悲觀?"神父依舊是一瞼慈善的微笑。
"不是我悲觀,而是突然發現了一些不得不接受的事實。"他沉沉地一歎,感覺相當沮喪且無力。
"你和柳老師的交往出現了困難?"神父又問。
他點點頭,"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怎麼說?""她忽晴忽雨,讓我捉摸不透。"他簡單扼要地道出他目前的最大困擾。
辛尼神父微愣,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她應該不是那種晴時多雲偶陣雨的女孩呀!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呢?""誤會?"他思索片刻,"我們之間應該沒有什麼誤會。""再想想……"神父笑瞇了眼,彷彿他對所有的事都瞭若指掌。
"我記不起來……"培德羅眉頭緊鎖苦思不得。在她對他冷言冷語之前,他們還曾經那麼親密過啊!
"也許你們中間出現了什麼多餘,或是不該出現的人啊……"一語驚醒夢中人。神父的提醒讓他想起了簡文康及秀美。
"是因為她身邊多了個簡文康,而我身邊也跑出一個秀美小姐嗎?""我不知道……"神父笑而不答。
"神父,我的心緒都已經亂了,請您提醒我一番吧!"培德羅凝視著神父,誠懇地求助著。
"不-一神父抿唇一笑,'你不亂,相反地,你非常清楚你要的是什麼,所以什麼都別想,只要朝著你要的那個目標前進就好了。"培德羅沉吟了一下,"您認為我可以得到我要的?""你一定行,因為--辛尼神父具然而止,似乎有什麼顧慮及猶豫。
頓了頓,他還是綻開了他一貫的慈祥笑容,"總之,你一定可以的。"有了神父的鼓勵,培德羅覺得自己又有了奮戰的念頭;他不該這麼快就放棄,因為映彤是他第一眼就決定的女人!
*******************
這一天黃昏,培德羅再次來到宿舍找映彤理清一切.他相信他們之間一定是有了什麼誤會,只要誤會冰釋,他們必然可以回到從前。
透過紗窗,他隱約可看見她窈窕的身影。
"映彤……"他敲敲用戶,輕聲喚著。
不一會兒,紗窗被拉開了一道小縫,同時也傳出了映彤的聲音。
"請你不要再來騷擾我!"一聽她說'騷擾"二字,他不覺就擰起了眉頭。
"你不能一直避著我,我們該談談的。""我們沒什麼好談!"她冷冷地回道。
"開窗!"他對著窗戶又是一敲,她三番兩次拒絕與他詳談,實在逼急了他。
"不要!"她也拗了。
"好,那我到你前門去敲。"培德羅沉下聲線,語帶威脅。
"你別胡來!"映彤一聽,連忙出聲制止著。
他要是到她們口去大呼小叫的,一定會驚動到從宿舍前頭經過的人們;這村落不算大,什麼事都傳得很快,她還不想成為"話題女王"。
"我說到做到。"他說。
"培德羅!"受不了他的激將法,她衝動地拉開了窗戶。
她回瞪著兩隻大眼,懊惱又不甘地噌視著他。"你這個無賴!"見她終於拉開窗戶,他露出了一記狡黠的微笑。
"就算你要叛我死刑,也得先告訴我究竟犯了什麼罪吧?
"你犯的罪可多了!"她冷哼一記,氣恨地數落著他的三大罪狀,"你淫穢、你撒謊、你有辱天主的名譽!""好嚴厲、好嚴重的三大罪狀呀!"他啼笑皆非地,"不過我倒是請問你,我到底犯了哪一條?"看他死不認帳的賴皮樣。她氣得不知道該罵他什麼。"你!"她玉腕一抬,直指著他的鼻子,"你簡直……""你別無理取鬧了。"他打斷了她,並出口訓斥著她。
"我無理取鬧?"她咬牙切齒地瞪著他,直想跳出窗子,賞他一拳。"你才無恥下流呢!
他一擰眉,"我哪裡下流了?
"你、你引誘我做不該做的事,你還……"想起他在這個房裡對她做過的那些事,都覺得好慚愧、好羞恥。
他蹙眉一哼,"不該做的事?你是說那些兩情相悅的事?""什麼兩情相悅?"虧他說得出口!他不過是假借上帝之名欺騙女人感情的神父,居然還敢大言不慚的說那是兩情相悅?
他欺近她,猛地捏住她的臂耪,"我愛你、你愛我,難道這不叫,回相悅廠"你說什麼?你、你愛我?"因為氣憤、因為激動,她聲線顯得有點顫抖。
"你該不會連這個也要否定吧?"他對她究竟如何用心用情,他想她應該是知道的。
"如果那也算是愛,那麼回這種東西實在太廉價、太粗鄙、太輕率了。"她冷哼一記,笑得有幾分淒楚。
"映彤-一你到底在說些什麼?"他不解地望著她。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她冷漠地瞄著他。
"不,我一點都不明白。"他搖搖頭。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她一臉不屑地服著他,"你自己做過什麼,你自己最清楚,我不想把你做的那些骯髒事說出來。"話罷,她決絕地就要關上窗戶。
培德羅倏地阻止了她,並縱身躍上窗台進入她房裡。
"你!救……"她陡地一震,氣急得想大喊救命。
他沒讓她喊出來,一手便將她的驚減遮掩住;她又氣又急地跳著腳,兩隻眼睛也瞪得跟銅鈴似的。
"聽我說--"他沉下電線,捺住性子。"我愛你,非常愛你,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放棄你。"迎上他澄淨誠摯的褐色眸子,她不覺心頭一震。
他的眼神是那麼的深情,他的聲音又是那麼的溫柔,如果不是她會親眼看見、親耳聽見他對她的背叛,她打死都不會相信他是那種腳踏兩條船,將女性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惡男。
"你這個騙子!"她抓開他的手。
"我到底騙了你什麼?"她的固執及不聽解釋,讓他的火氣不由得提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