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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子希

  「你看我還需要嗎?」鐵珊瑚撫著雙頰,微暈的色澤就在兩側泛開,不過那是她的薄怒造成的,這白灝太不識相了,怎跟剛才那些人不一樣呢?他們都吹捧她……而他居然問她要胭脂花粉嗎?

  「不需要,你夠美了。」

  突然,他這麼一說,由衷的讚美教意外的鐵珊瑚臉都紅了,心跳莫名加快。

  他說她美哩!在他眼中,她美如天仙、艷若桃李嗎?不知怎地,體內升起的欣悅竟比其他人所給的讚美還要來得多。

  可隨即,她想到他幹了什麼好事後,縱然心跳異常紊亂,可她仍是臉色沉下,冷道:「那你還問?明知道我不需要那些東西的。」

  「是我的疏忽。」是小的不好、是小的沒長腦……這些話險些兒脫口而出。

  「知道錯還不快下去準備?」她沒好氣,這白灝老是惹她生氣,非要她生氣不可!她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是……」白灝差點依言退下,後又想起自己的王者身份,趕忙招來婢女去辦。幸虧自己神智未失,否則,連鼠格都消弭殆盡了。

  ☆☆☆☆☆☆☆☆☆☆  ☆☆☆☆☆☆☆☆☆☆

  舉辦家宴的廳上,佈置得富麗堂皇,金黃色的火焰簇動著,久久散漫出輕煙,白色垂簾隨著進出而擺盪,杯觥交錯和優雅的樂音不時交雜著,宛如進入幻夢之中,虛實真幻未清——

  「王上,聽說你有名女貴客生得是國色天香,不知她是……」身為老大的白數在吃了幾口菜後問道。

  「她是鳳尾族的白狐。她不知道我是鼠王,你們等會兒別亂說。」白灝交代道,這初一十五變成老鼠的事他還不想這麼早就讓她知道,免得嚇跑她。

  而這抹體貼也教他認清,自己的心確實是為她撼動了。

  「哦!叫什麼名字呢?」老二白叔一聽白狐,整個眼瞳都亮了。

  要你管!白灝突然有些反悔了,不想讓他的兄弟們見到她。

  萬一跟他搶,那怎麼辦?

  老四還可以不管他,可大皇兄和二皇兄就……他的身份再怎麼尊貴,也懂得禮讓、長幼有序的道理呀!

  要是他們也愛上她的話,那……

  不!絕對不可以!

  白灝堅定地在心裡喊道,面龐的神情略顯沉重。

  「三皇兄、三皇……」老四白蜀喚個不停,好不容易,白灝才茫然地望向他。

  「幹嘛?」有氣無力的,白灝陷在懊惱之中。

  「二皇兄問她叫什麼名字?你還沒告訴我們呢!」白蜀發覺到白灝怪怪的。

  「她是珊瑚姑娘,生得絕色,猶如西施。」認定她是西施的那名族人還是堅持著,可也多嘴,換來白灝冷眼一記。

  「珊瑚?名字挺好聽的!」白數點頭,脫口而出就是一句讚美。

  人還沒看到就稱讚她,她真是魅力無窮呀!白灝體內的酸氣開始打起泡來,再不久,泡泡一堆形成一個沸點,就可能爆發。

  他握緊拳,全身僵住,強抑下那個教他不是的滋味。

  「她怎麼還沒來?宴會都開始了!」白蜀無意地問道。

  因為她大牌呀!白灝很想抵毀她的形象,讓他們不是這麼注意她,焦點分散。

  可當他想到是自己多事把兄弟找來的,只能暗氣在心。

  咚咚咚!一名宮女一臉焦急地跑過來,「王上、王上……」

  「什麼事這麼慌慌張張的?」白灝蹙著眉,又遷怒了。

  「珊瑚姑娘說她要的是紫色披肩而不是紫色薄紗……所以,她、她不披了。」宮女附在白灝耳邊,老實地說道,背脊卻在發汗。

  「披肩跟薄紗還不是一樣?」不必出來更好了,正合他意。從兩個時辰前就在裝扮的她,弄到現在才說披肩不對,她真的夠大牌!

  還想怎樣呀她……

  「不一樣。那個她、她的胸部很、很……」宮女羞澀地正想著該怎麼形容。

  可還未說完,鐵珊瑚便大方登場,非但打斷了宮女的思考,還吸引住在場所有人的眼睛,眼球捐出來給她都可以了。

  只見她一身貼身的白色紗裙,腰間繫著她指定的金色腰帶,頭上梳的簡單蝴蝶髻與一支玉簪,沒有華麗的裝飾卻有著耀眼的神采……

  不,什麼沒有華麗的裝飾,她胸前的高挺微露;腰際如水蛇般妖嬈,那紗裙隨著她的步子蕩漾出美麗的花紋。

  眾人看到這裡,已醉了七、八分。視線再往上調,她水亮動人的瞳眸藏在扇形睫毛下,唇邊漾著燦笑,肌膚細滑誘人去品嚐……

  看過她少女的純真胴體的白灝,又被她此種風情給聯想更多,宛如撞了邪的呆瓜。

  「嘩——」白數、白叔外加白蜀全都瞪大了眼睛,外加張開了大嘴,癡巴巴的看著仙姿飄逸的天仙入廳。

  而思蜀族的人雖不像他們這麼誇張,但也被鐵珊瑚的微笑給愣呆了片刻,每個人的腦子裡只有浮現著一件事,那便是——珊瑚姑娘是對我笑……

  「請問,我要坐哪兒呀?」鐵珊瑚見了他們的傻呆樣,心底竊喜不已,但仍客套的提醒著他們,該回魂了。

  「坐我這兒吧!這裡有軟墊。」白數抽回神,美人就是美人,連聲調都猶如黃鶯出谷,他立刻大獻慇勤。

  「嗯哼!」白灝吭了聲,暗示大皇兄她是他的客人。

  不過白數沒聽見,逕自拍了拍軟墊,做了個手勢。

  「我這兒也有軟墊呀!」白叔不滿道,難道是大的就要讓嗎?

  「咳……」白灝見哼聲沒用,加重語氣。

  白叔也沒聽見,上前就要攙扶美人入座。

  鐵珊瑚不忘朝著白數猛拋媚眼,「珊瑚先坐這兒,等等就過去呀!」

  「好呀好呀!」

  「咳咳咳……」還轉過去咧!她是陪酒的姑娘呀!白灝是這些人裡面最不開心的一個了。

  儘管他是王上,卻沒有想像中的快樂……啊!悲哀呀!

  「三皇兄重感冒喔!怎麼咳不停呢?有沒有宣太醫呀?」白蜀還算有良心,總算聽見了。

  不過,眼下的白灝是快要咳血了,而非咳個不停這麼簡單。他眼睜睜地看著鐵珊瑚選擇了二皇兄,心都要碎了。

  「這位一定就是二皇子吧!」鐵珊瑚慧黠地猜測。

  「是呀是呀!珊瑚姑娘果然不同凡響,叫我白叔就行了……」白叔開始想著古時最美的美人代表。

  不過片刻,陽關三唱的王昭君啦!卓文君、梁紅玉,就是洛水女神甄宓都給請出來了。

  「呵呵呵……」她掩嘴輕笑,想不到思蜀族的人念那麼多書喔!好多古時的人物都知道呀!

  「還有還有,西施啦!」白數加入戰局。

  「大皇子,西施早就說過了啦!」奴才之一出聲提醒道。

  不要緊不要緊,重複幾次無妨……她要聽的就是這個。

  鐵珊瑚笑開了眉,左右逢源好不得意、自在,渾然不睬白灝發青的臉色。當然,她是故意的,看他氣得牙癢癢卻不知該拿她怎麼辦時,她就覺得開心,讓他一個高高在上的王上拿她一點奈何都沒有,這很能夠滿足她的虛榮心哩!

  刺目呀!這一刻,白灝又傷眼又傷心,如坐針氈,恨不得拿出鼠王的威儀,送客了事。

  第四章

  月兒初初上了天際,銀暉在孔洞上斜照了進來……白灝萬般無聊地注意到這點,現下他看整個大廳內,他最閒。

  「喂!你們也該回去了吧?」差不多送客了。

  「皇弟,你有沒有說錯呀!我們才剛坐下來不到兩刻鐘耶!」白叔還沒有跟美人兒敬酒,怎麼可以走?

  「是呀!以前我們還曾鬧到天亮哩!現在才什麼時辰,子時都還沒到……」

  珊瑚姑娘才剛「轉」到大皇子白數那兒,也還未跟她敬到酒,要他走人,休想!

  「三皇兄,你不會真的就要我們離開吧?」老四白蜀都還沒有輪到,他一臉哀怨!

  明明宴會就已經開始很久了,他都要無聊到睡著了,他的幾個兄弟是怎地,不肯離開!白灝不滿的情緒按壓在心底,這股不耐也讓他忽略掉一件事,那就是宴會是開始很久沒錯,但那是因為鐵珊瑚左右逢源,跟誰都好,就像小嬰孩不怕生,跟誰都玩得起來,這才讓他的時刻愈過愈慢,旁人則愈希望時間能停留在此刻。

  「四皇子,您是不曉得,早上咱們也是這樣被王上趕,王上還說不走的人要火刑伺候耶!」報馬仔甲悄聲道。

  白蜀一聽,心驚,「這麼嚴重?」

  「就是。後來我們都擔心珊瑚姑娘被……」報馬仔甲把手往脖子上一抹,做出「殺掉」的手勢。

  「結果現在看她好好的,就知道王上的意思了。」

  白蜀也知道了。

  原來三皇兄是嫉妒呀!

  所以才會要他們回去……

  可是他還沒有摸到珊瑚姑娘啊!有點可惜說……

  不過為了小命著想,他頻頻使眼色給兩位皇兄。

  白數和白叔皆沒理會他,一個念詩形容鐵珊瑚的美;一個拿著酒杯要她「干了」。

  這個時候,誰理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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