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鐵珊瑚掙扎著,念他是白灝的二皇兄,她還不至於粗魯的反擊。
不意,他竟順勢將她拉入懷中,得逞地說:「你這麼美,想必三皇弟嘗過了,這會兒該輪到我了吧?」
「你說什麼?」鐵珊瑚臉色一變,原來送禮是假,想調戲她才是真的!他根本就不懷好意,而他狂妄可惡的模樣更是令她憤怒,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她說話。
「『騷』不是狐狸的本性嗎?小王倒是想試試你到底有多騷!」白叔想強著來的意圖十分明顯,「你放心,小王不會輸給三皇弟的。」
「你放開我!」鐵珊瑚使出全力想甩開他,孰料,現為女性的她跟男人的力量是不能相比的,除非她變回狐狸。
「噓!你是怕在這後花園被旁人看見?也好,那我們到你的寢房去……」白叔惡意地將她的反抗做如此解讀。
見她因掙扎而微顯凌亂的髮絲與緋紅的雙頰,登時更加心癢難耐,只想好好與她翻雲覆雨一番。
就在鐵珊瑚準備變身為狐狸掙脫他之際,一聲大喝,打住了兩人的動作。
白灝怒火正熾,他目光炯炯、渾身散發如冰霜般的冷意;王者威嚴的態勢一擺,夠令人害怕的。
他們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手牽手?禁不住胸臆間的那口悶氣,他喝道:「你們在幹什麼?」
在他看來,兩人雙手相握,鐵珊瑚的兩頰緋紅猶如含苞待放的花朵,當下認定她在勾引二皇兄!
白叔沒想到白灝會逛到後花園來,心登時一冷,可他不想在事未成前與弟弟翻臉,唯有把慾望抑下,來日方長,總能讓他找到機會的。他立刻陪笑道:「珊瑚姑娘不過是想答謝我送她禮物而已,三皇弟,你可千萬別誤會。」
至於如何「答謝」,他那曖昧的神情不需言喻,即足以令怒氣中燒的白灝想偏了,再加上他與白灝是親兄弟,他不相信白灝會相信一個外來人而不相信他。
「你胡說!白灝,他根本——」鐵珊瑚一顆心焦急,生怕他的誤會,她知道自己可以對付白叔的,體內卻有那麼一股恐慌是來自於白灝。
她怕白灝誤會的情緒是那麼地強烈,教她不禁想到那天兩人的對峙。這時,她才猛然發現,自己可以接受白灝對她的一切,卻不能接受白叔的。
「夠了!你什麼都不必說。」白灝搖著頭,阻止她說下去,刻意忽略掉她看見他時,那驚訝又夾著喜悅的神情。
他不該出聲阻攔她的,她本來就善於勾引。
一個大皇兄還沒法子教他看清楚事實,現在再多加一個二皇兄,他該醒了吧?
不應再有其他冀望了吧?
她誰都要,就是不要他!
他的心頭一緊,痛打從那兒開始泛了開,酸澀由體內滋長,憤怒的情緒已完全被取而代之。
在自己將要失控之前,他轉身離開。
「白灝,你不能走!」鐵珊瑚大喊一聲,從來沒用過這麼大的聲調與不顧及形象,她張嘴,用力咬住白叔的手。
白叔吃痛,甩開了她,「你這個女人,搞什麼?」眼看他伸手就要打她。
白灝回頭,及時攔住他揚起的手,喝道:「男人不打女人!」
「哼!」白叔憤憤地瞪了白灝一眼,氣沖沖地離開,看來,他這個兄弟挺護著她嘛!那麼,就別怪他請父王回來作主了。
鐵珊瑚見白灝還是念著她的,她慌亂的心情漸鬆,他若願意聽她說,就表示他對她有情的,是不?
一股萌生的希望教她歡喜,她奔到他的身側,高貴的絲綢散落在地上亦奪不去她的視線。
她的眼裡除了白灝,沒有別人,她血液裡流著激動的因子,她想告訴他,她內心的想法,她不再假裝高傲、假裝什麼都不在乎……再見他,她只有滿滿的相思欲傾。
「白灝,你一定要相信我,剛才二皇子他……」
「勾引本來就是狐狸精的本性不是嗎?你不必向我解釋什麼。」白灝會攔住二皇兄打她,純粹是因為她是女人,並不是相信她。
在兄弟會那天,甚至更早之前,他就該看清楚了,而不是現在。只是在有了肌膚之親後才又撞見她跟別人一起,那股醋意與怒火是更加強烈的,而他的心也比針刺還來得痛。
「你胡說!你怎可這樣污辱我?你知道我是處子!」她適才驚覺,若是二皇子敢動她,她一定反撲到底。
但她卻不曾對白灝如此,那正表示他在她心中,地位是不一樣的,否則,她明明有能力報復,卻沒有這麼做。直到這一刻,她明瞭到心所屬意的,確實是他。
若非二皇子今天突來這麼一招,她恐怕還遲鈍的無法察覺這兩者的差別,可他卻……誤會她!
「那是之前,之後呢?再說,你可以偽裝……」
啪地一聲,她甩了他一個耳光,眼底閃過一絲猶如淚的光芒,「你太過分了!你的眼睛瞎了嗎?看不出剛才非我所願!」
她一向是那麼地高傲,也從不向任何人解釋什麼,獨獨對他有了那麼一絲絲的不同與特別,他卻……傷害她,執意相信他所看見的,這令她心灰意冷,無奈與無能為力教她心碎。
白灝再度挨耳光,同時看見她眼裡一閃而逝的淚花。
「你……」
「你不相信我,我怎麼說都沒有用,怪只怪我繼續留在這裡,活該受人污辱、糟蹋!」說完,她變成狐狸,頭也不回地急奔、亂竄,眼裡灑出淚霧,糊了視線。
她的亂竄奔走,是她在找出宮的路,她要回去鳳尾族,她要走!這裡她一刻也待不下了,如果面對一個不信任自己的人,不如歸去、不如忘卻、不如不曾來過……
白灝沒想到她的反應這麼激烈,而且如此迅速。
他來不及追上前去,她已進入草叢間,一時情急,撿起地上石子盲目投石,失了控制的力道。
就這麼怪異,以往「百發不中」的他,竟然能夠幸運地敲中狐狸的腦門,咚地一聲,狐狸倒地,昏了。
白灝加快腳步,踏進花園那隅,輕而易舉地找到了白色的身影,如睡著般,溫馴地任他抱起。
她那緊闔的狐眼裡淌下了一顆剔透的淚珠,滑至他的手背,熨燙著。
他的心猛然一揪,又如滾燙的沸水在翻絞著。
只有在這個時候,她不是張牙虎爪地對待他。
他想要的和諧也只有在此刻才得以如願。
對她,他心疼也不是,怨懟也下是。
唯有無奈、歎息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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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叔悻悻然地坐在椅上,重拍在椅把的手上咬痕清晰可見。
她竟然敢咬他!
不過,愈難到手的,他愈有興趣呀!一抹征服的快意已在他體內散開。
「來人呀!快把白蒿給我找來!」他大吼。
白蒿已經修鏈成精,法力修為驚人,可以知道父王母后在哪裡。
此刻,他等不了他們回來,他要立刻通知他們。
片刻——
「二皇子!」白蒿接獲召見,立刻就趕來。幸虧不遠,否則會趕斷了他這身老骨頭。
「你趕緊幫小王看一看,父王母后現在在哪裡?」
「二皇子是想要……」二皇子從來不曾問過這個問題,現在突然問他,他當然要問個清楚。
「我想念他們,要去找他們不行嗎?問這麼多,快給小王答覆就行了。」白叔懶得理會這個老頭子。
瞧二皇子面色不佳,哪有想念的神態?偏白蒿又是部屬,只有聽令,「太上皇和太后現在……咦?正往回思蜀族的方向。」
「真的?」白叔一聽,喜不自勝。
「不過算算路程,還得幾天才會到,身邊還跟著……」
剩下來的話,白叔一個字也聽不進去,他的腦子裡浮現出了一些計畫,他想著怎麼先下手為強,把鐵珊瑚要了來!
「你先下去吧!」
白叔滿腦子主意,倒也忘了要偽裝,引來了白蒿的懷疑尚不自知。
他只是走進內室,文房四寶準備好,振筆疾書——
父王、母后在上:
近日三皇弟遭鳳尾族女狐所惑,荒廢族務、斷手足之情,事態嚴重,請速回……
白叔笑著折起書信,等信送到父王母后手裡,對鐵珊瑚的第一印象已經差了,他倒要看看在父王母后的阻攔下,他們怎麼在一起!
第七章
日落西山,窗外捲起了一陣風,吹著樹葉霍霍作響。
白灝發現床上的異動,隨即放下書冊,急奔過去。
鐵珊瑚的眼睛一睜開,男人的面貌撞進她的眼底。
她即刻回想起前後發生的事,當下就要起身,倔強的脾性一覽無遺。但他更快,及時壓住了她的手與腳,徹底防止她的掙脫,「我不准你走!」
「放開我!」她四肢用力,媚眼成了仇視的眼,卻無法掙出他有力的鉗制。
「不放!放了你就跑了!」白灝深凝的眼鎖著她,說出口的話無比認真。
這令她一怔,任她有一顆再聰明的腦袋也弄不清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