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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馥明

  小李從昨天開始擔的心終於落了地,安全降落。阿輝及劉立廣趕忙準備昨晚連夜趕工打算嚇李紫的錄影帶,裝設在偵查室,等著引君入甕;阿玉亦忙著沖咖啡送進去唐捷辦公室。

  一進去,馬上聽見李紫聲勢囂張地盤問唐捷:

  「唐大隊長,我昨天已托人告訴你,你的屬下行為不檢點,色心大起,暗中跟蹤我,昨晚還打電話給我,暗示要強暴我,三更半夜又在窗外裝神弄鬼,這些如果給媒體知道,有多少人要受處分,你只要給我一個交代,帶那個混蛋過來向我賠罪,並保證不再犯,我就不追究,否則我絕對會向媒體公開這個醜聞。」

  李紫對自己以上這番「恩威並重」的對話非常有信心,唐捷肯定會選擇將那個混蛋揪出來,不然他的官位鐵定不保。

  唐捷連忙道:

  「李小姐,如果真有人騷擾你,我一定辦他,你告訴我是哪一個?」

  李紫打開皮包拿出一疊照片交給唐捷,然後冷冷地笑說:

  「大隊長,我知道法律要講求證據,我都有拍照存證,就是上面那個渾蛋跟蹤恐嚇我。」

  唐捷重複將照片看了幾十遍,客客氣氣地問:

  「李小姐,你拍到的這個人並不是我們刑警隊的人,我實在不知該把哪個渾蛋揪出來向你道歉。」

  李紫不信,再把照片拿回來重新翻看,就是這個人沒錯,但他怎麼不是警察,那這個人是誰?是誰要讓她生活不安寧?李紫對於暗藏的敵人有驚悚的感覺。她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

  唐捷對於李紫的反應早已瞭若指掌,繼續又說:

  「這樣好了,我看還是報案處理,我們才有名義幫你查案。」

  李紫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所以點頭同意。唐捷心中暗自高興,李紫已進入棋陣,廝殺在所難免,但圍城的一定是他。唐捷慇勤地告訴李紫:

  「李小姐,若你要報案,就要正式做筆錄,請跟我到偵訊室。」唐捷帶著李紫走進偵訊室,交代阿輝問明情況,不要用太久的時間而耽擱到李紫的時間。

  李紫深覺窩心,這個年輕的大隊長確是深明事理,態度友善,他若有意邀約,她知道她是不會拒絕的。唐捷交代完畢後,向李紫點個頭就離開,獨留阿輝與李紫。

  阿輝也相當客氣地製作筆錄,非常斯文,李紫突然覺得她很幸運遇到這麼優秀的警察。十分鐘後筆錄做完,阿輝欠欠身向李紫說:

  「李小姐,這個筆錄我拿給大隊長看過沒問題,你就可以離開。」李紫點點頭,耐心地等候。

  須臾片刻,唐捷與阿輝同時進來,唐捷劈頭就罵:

  「阿輝,你做這是什麼筆錄,你要扣嫌疑犯什麼罪,重做!」罵完阿輝後,唐捷轉身賠著笑臉對李紫說:「很抱歉,阿輝沒經驗,我怕筆錄對你不利,麻煩你再重做一次。」

  李紫一聽是為她好才讓重作筆錄,也只好答應,這次阿輝更加小心謹慎,花了二十分鐘,但筆錄還是給唐捷扔出來,並換人來伺候李紫。劉立廣先向李紫保證:

  「我已有十年以上製作筆錄的經驗,絕對不會被扔出來,不過大隊長今天要求特別嚴格,所以我想我們還是每一個重點都問到比較好,我聽同事說大隊長很喜歡看你拍的電影。」

  就是最後這一句話,讓李紫又乖乖地坐下來製作筆錄,她本來已沒什麼勁,但她愈看唐捷愈順眼,在知道唐捷可能是她的影迷的情況下,她又變得精神振奮。

  劉立廣看在眼裡就知道他說對話了,後面那句話是他自己加上去的,唐捷不知道,但是劉立廣知道很少有女人能不喜歡唐捷,所以加上那一句,李紫變得多乖多配合。

  但劉立廣的保證支票是屬於「芭樂票」,永遠是不可能兌現的,他們花了將近四十分鐘所製作的筆錄又讓唐捷丟還,李紫被磨得已無告人之心,但唐捷卻無放人之意。

  「李小姐,很抱歉這次我想親自幫你做筆錄,希望你多多包涵。」唐捷撇嘴一笑,用的是一種不容別人拒絕的語調。李紫不得不拖著疲憊的身心又坐下來,她開始有點覺得今天來錯了,但概念模糊不知錯在何處。

  唐捷又說:「我想李小姐應該不介意,劉立廣及阿輝在旁觀看?」

  李紫實在想快點結束連忙道:「不介意。」

  眾人坐定後,唐捷竟然把燈關掉。李紫不知所措,已不復來時的氣焰,只剩不安。

  「李小姐,關於本案的筆錄製作,我想先給李小姐看一段錄影帶。」唐捷聲音一止,咋咋兩聲,屏幕上開始有影像。

  李紫一見心驚,再見寒心。

  銀幕上是一段有一個男人的背影,在一個看起來像會議室的地方裝設東西,忽然間影像消失,李紫強忍激動的情緒,以致牙齦溢血。倏然間又出現影像,是一個近六十歲的婦人,李紫嚇得臉色發白,唇齒相顫,幸好有黑暗掩飾,這個婦人是——李紫的媽媽,在楊雄家幫傭的李媽媽。

  李紫尚未回過神,燈光突然大亮刺眼,她回過神祇見玻璃上映著自己焦灼頹敗的影兒。她心驚萬分,怎會有這卷錄影帶?媽媽不是說會議室沒有錄影裝置?這下糟了,她愈想心愈煩,而且在經歷將近三小時的製作筆錄,李紫全身乏力,自保能力皆無,如何攻擊?

  所以李紫已忘了她是來告人的,也忘了她有權可以隨時自動離去,她此刻只想卸責,回家。

  唐捷發動攻勢問:

  「李小姐,楊家幫傭的李媽媽是你媽媽?」

  「對。」這是無法否認的,李紫應是。

  「影片上的男人是誰?」

  李紫彷徨,她不知唐捷究竟瞭解多少,答不好,她今天可能回不去,而且有可能被列為嫌疑犯,直接被押解至地方檢察院,然後被「收押」。

  「收押」這兩個字,不斷地擴大擴大,像一把重錘敲得她腦袋下垂,無法思考,她該如何回答?明哲保身必須撇清關係。她硬著頭皮回答:「我不認識。」

  唐捷就是要她回答不認識,他一刻也沒停頓地追問:

  「只看背影就說不認識,你是不是逃避些什麼?」

  「我沒有呀,我——」

  「哦,那是不是想維護他什麼?」

  「我為什麼要維護他?」

  「因為你認識他。」

  「我不認識他,」李紫一再辯解,「我不認識他。」

  「可是你媽媽說,他是你哥哥。」這一句話,如一記悶雷轟得李紫神經幾近錯亂。她不相信,但唐捷的話讓她不容懷疑,她要堅定立場,起碼要過得了這一關,不能棄械投降。

  「我真的不認識他,但我聽我媽媽說,我有兩個哥哥自小被人收養,但我沒跟他們聯絡過。」李紫不想和他們扯上關係而被列為調查的對象,只能否認再否認。

  突然,唐捷在李紫還沒準備妥當時,他非常非常地強調著:

  「李小姐,你媽說只有你才知道你哥哥的下落。」她不能相信這句話,但她開始懷疑,是不是媽媽和哥哥要她擔罪?否則怎麼全推給她?

  「沒那回事,我沒見過我哥哥。」

  唐捷又拿出一張照片,是李紫和一個男人在說話的照片,他遞給李紫觀看,故意問她:

  「這個人是誰?」

  李紫凝望照片,是哥哥李謙,她癱瘓得猶如癌症末期的病患,臉色蒼白,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腦袋嗡嗡地響著,李紫舔舔乾燥的嘴唇,心虛地應著:

  「我不太清楚,但據我媽說他好像是我哥哥李謙。」

  李紫急於解釋她與李謙不熟,「我就只見過他這一次,至於剛才錄影帶中在楊家會議室裝設炸彈的人是不是李謙,我真的不確定。」

  唐捷一聽,心花怒放,楊家爆炸案果然是李家所為,動機單純——為父(夫)報仇。而要置「江順順」於死地的也是李家人做的好事,他知偵辦方向正確,他要放長線釣大魚,李紫待的時間夠長夠久了,李謙兄弟不找她都難。

  縱使李家兄弟不出面,唐捷肯定李紫亦必定會為自保而親自找李謙商談,他這次可以守株待兔,最遲明天李紫一定會去找李謙兄弟。

  李紫仍不知她說了不該說的話,她只盼唐捷快放她走。她也是事後才知道媽媽和哥哥做了這等事,害死那麼多人,甚至連容天浩都死了,使得她五百萬元泡湯,尤其最近李謙又一再要求她給他們一百萬的跑路費,本來李紫是打算不給的,但是現在情勢逼得她不得不給,而且要快給,李紫決定走出刑警隊大門後,馬上就給錢趕人。

  「李小姐,其實我也知道你跟爆炸案是沒什麼關係,但是也要例行性地問一問,謝謝你提供李謙的資料,至於騷擾你的人,我會盡力幫你查。」唐捷起身與李紫握手,李紫手軟腳軟,無力站起,也無力客套,任憑唐捷的手上下地握動,她只能隨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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