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蜜蜂,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發什麼瘋……」蘄洛自厭的撾打幾下牆壁,跑了出去。
「蘄洛--」蘇容子擔心他發生什麼事,追到門口,被洛碞攔下。
「不准去追他。」
「可是他精神有點不穩定……」
「這不是妳該擔心的事。」只見洛碞拿起電話交代幾句,陰沉的神色不見絲毫緩解。結束通話,雙眼仍死命的怒瞪著她,整個人像是籠罩在漫天的怒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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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該死的,每次遇到他就變成悶葫蘆。
「說什麼?」她索然地問。
就連這樣被他撞見了,她也不覺得有必要跟他有所交代嗎?她到底以為他是什麼樣的男人?意興闌珊的就想打發他,那他保證她錯看對象了。
「我不是那個對妳言聽計從的蘄洛,只會圍著妳團團轉。我要知道你們剛才在談什麼,為什麼蘄洛想……」他咬牙說下去:「想要侵犯妳。還是妳讓他以為他有這權利這麼對妳……」
「我沒有!」他怎麼可以這般誣賴她,她什麼都沒做呀。
洛碞拿開她的手,硬是要她抬頭面對他,「沒有?!」
「沒有、沒有!就是沒有……」她連聲喊道,最後連力氣都消耗殆盡,手臂好累,頸項好酸,但是最痛的是她的心。「隨便你怎麼想!」
「隨便我怎麼想?好,很好!」他氣極了,氣她這麼無所謂的敷衍,「蘇容子,這幾年我放縱妳自由,妳就以為我沒法子治妳嗎?」
「你想做什麼?!」
洛碞猙獰氣怒的神情讓她聯想到,先前目睹一個女人因為恃寵而嬌無視他不想有人打擾的命令,在公共場合硬要拉著他說話,結果被他一掌打歪了嘴,整張臉迅速紅腫得不成人形。
時至今日,她都會時刻提醒自己不要變成那個女人。
「妳以為我要做什麼?」看她嚇得發抖,看他的眼神竟佈滿恐懼,他做了什麼可以讓她嚇成這般畏縮的模樣?
他一靠近,她立刻尖叫跳起來逃竄。
「蘇容子!」
「對不起!」
「妳是對不起我。但是妳當我要做什麼,這樣躲我?」他每跨一步,她就死盯著他,那害怕的樣子就像……小動物被圍捕時的絕望眼神,看得他火冒三丈!他有這麼可怕嗎?
一個箭步,他抓著她,蘇容子本能反應不停的尖叫,「啊--」
「妳給我閉嘴!」
抬起一手保護臉,「不要打我!」
「打妳?」洛碞又氣又怒又好笑,「我是很想打妳。」恨不能打個痛快,以消他心頭之火。
可是話說完好久都沒動靜,她奇怪的偷看他,只看他淨瞅著她瞧,什麼也沒做。
「你不是要打我?」那就長痛不如短痛吧。
「妳那麼希望被打嗎?」
她又不是受虐狂,幹麼喜歡被打。
他無奈的歎口氣,拉她坐下,「妳為什麼以為我會用暴力打妳?我不打女人的。」
她控訴的眼反駁他的話。
洛碞不知道本來應該是他生氣要求解釋的,為什麼到後來竟變成現在這種情形。從來沒有人敢質疑他說的話,但他卻想好好跟她說清楚,他受不了她怕他。至於原因為何?只有天知道了。
「我親眼看見過。」
「什麼時候?我打了誰?」
「在一家飯店前。你們一群人走出來,有個打扮亮麗的女人攔著你說話,你好像不想理她,很生氣的樣子,後來她還是一直拉著你不放,你就轟了她一巴掌……」說到這裡,她不自覺的想坐離他遠些。
換作以前,他壓根兒沒有解釋的前例,若對像不是她,他也從來沒有必要解釋什麼。
但為了她,他破天荒的想跟她好好說說話,不希望她對他懷著害怕的心情。
洛碞放開她,「那女人是一個幫派大哥的人,原本是來傳話要我付五千萬保護費,不然就要對我家人不利;後來又改變主意要花癡,死纏著我不放。」他深深地看她一眼,「只要是威脅到我家人的安全,不管是天皇老子,我都不會客氣的。」話畢,他看起來似乎很疲倦的躺在床上瞇眼養神。
換過新床後,這還是洛碞第一次躺上去試床。
「這床妳還習慣嗎?」他一翻身,她立刻全身僵硬。
「怎麼?還在伯我會打妳?」渾身像根木頭!
她振振有詞:「是你自己說想打我的。」雖然剛才他說到保護家人的堅定神情很教人感動,也好羨慕。
「是啊,謝謝妳提醒我。」語罷,立刻將她翻身,壓在他腿上,說重不重的劈哩啪啦拍了好幾下,換來她嘰哩呱啦大叫一通,也不知是笑還是哭,亂七八糟的,這小妮子。
將她翻身回來,一看,她果然是怕癢,淚花四濺。
「還討不討打?」他故作凶狠狀。
「不要打我屁股啦!」她忍不住笑出聲。真的很怕癢,他那樣哪是打人啊,打一下又捏又掐的。「我要去浴室洗臉。」
「像個小花貓似的,都被我看光了,還洗什麼臉。」
這麼一哭一鬧,什麼尷尬似乎都已消失無蹤。蘇容子想想也是,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呵欠。
「那就算了,我要睡了。」
這女人竟然無視他的存在,果真自顧自的倒頭就睡。他要是那麼便宜她,他就不叫洛碞。扒去全身多餘的束縛,露出結實的肌肉,猛然將她往床上壓去,說要睡覺的蘇容子岔氣直喊救命。
「想要我嗎?」他俯身貼著她小嘴兒輕喃。
隨著說話的嘴形,他們的嘴貼得像是密合的圓,糾纏的舌難捨難分。
「想要我嗎?」渾身的火熱挺向她,催促著。
她呻吟了下,羞紅的應允了。一場誓死方休的纏綿終於開打,在這張新床戰場上留下無數的激情痕跡,捲纏著,奔放的……
好不容易喘過氣來,蘇容子伸手描繪他看似已沉睡的臉,就是這張成熟又無情、深刻的輪廓足以吸引許多女子爭相求好,就算自知可能最後只剩下一顆破碎的心,也依然為他心動。
他猛然睜開眼,精光四射,一點都不顯疲累。
「還不睏嗎?」他摸摸她還嫣紅著的嫩臉。
她搖頭,想下床去沖洗。他應該也要離開了吧?
在蓮蓬頭嘩啦而下的水柱下洗刷著一身的細白,她想著,想著她與洛碞之間,愈想愈煩亂。走出來,看到他還躺在床上,有些訝異。
「你還在?」
這是甚麼話?他一聽又發起怒來!
「過來。」
她莫名其妙地看他忽然變臉,是她又說錯話了嗎?他是真的在生氣,從他緊握她細瘦的手臂的力量可以想見,都捏疼她了。
翻身又再次壓得死緊,噢!不要又來了,他很重耶,蘇容子差點喘不過氣來,趕忙求饒。實在也沒那力氣再來一次激戰了,他如果不想她多嘴,那她就不說。
重重的吻了她幾下,等她胸腔快沒氣了,他這才良心發現,鬆開她。
這樣的親密戲要,這樣的旖旎溫馨時光,幾乎快教她沉醉,但顯然他並不似她如此易感。
因為下一秒間,他斬釘截鐵的告訴她,沒有一絲轉圜的餘地。
「那妳就到美國去吧。」
有好一會兒的時間,她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這不是妳提出的要求?」他緊盯著她的每一絲反應。
「是啊。」她木然的點頭,卻再也找不回之前急切想獲得他同意的初衷。剛才發生的一切,對她而言,多少意味著他溫柔的某種承諾,但顯然對他--沒有任何意義。
有誰能一下子溫存,一下子又急得把人遠送天邊?
從此隔著遙遠的太平洋,一在東,一在西,蘇容子低下頭,溫順的埋進他臂彎中汲取剩餘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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蘄洛的複雜心思,始終無法理出頭緒。
小蜜蜂是他一直以為可以伴在身邊最知心的女友,可是發展到最後,卻不是他預期的結局。她已是舅舅的女人。
剛獲知殘酷現實時,開始他是真切的想做個有風度的騎士,希望她在舅舅心中佔有一些份量。但是在她終於應允把他當朋友對待後,他又希望獲得更多。每次他總是忍不住往她那裡跑,他們相處得多愉快自在!他就想,或許他們也可以不只是作朋友。
尤其每次去,都只有她一個人。在舅舅為她安置的香居裡,他反而是她這裡的常客。所以自己的私心常和騎士精神爭戰不休,有時私心獲勝,有時騎士戰贏。
直到他看到她為他作的畫。
更教他痛恨自己的,是他沒能早一點積極行動;說不定小蜜蜂在經濟困窘的那一時刻,伸出援手的會是他,也就不會有現在無法解開的纏局。他當時到底是幹什麼去了?光在乎自己的面子,不想太明顯的表現出對她的好感,他太自信,更沒想到舅舅會在他與她之間插一腳,而白白錯失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