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吧,」為了這本曠世醫書,寒清客只好低聲下氣地央求:「唐公子,我……我求求你,讓我看看扁鵲醫書好嗎?」
「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唐烈伸出一根食指在她面前搖了搖,「我還有附帶條件喔。」
「什……什麼條件?」寒清客有一種不妙的預兆。
唐烈邪魅一笑,站起身走到她背後,將兩隻健臂撐按在她身前的桌面,傾身在她耳鬢蠱惑地利誘:
「再陪我三晚,我就把扁鵲醫書送給妳。」
唐烈這個姿勢剛好將寒清客的嬌軀圍攬在強壯的臂彎及胸膛內,他的貼近讓寒清客整個人像化石般僵住,喉頭發不出一點聲音。
她身軀的緊張僵硬唐烈感覺到了,唇邊的魅笑加深。
「怎麼不說話?難道妳不想要神醫扁鵲的醫書?它可是你們學醫之人夢寐以求的寶貝哦。」他放肆地輕吻寒清客耳垂,繼續拐誘她。
「你……不、不要這樣!」寒清客抽息輕喘。
耳垂的熱麻酥癢以及唐烈灼熱的呼吸,讓她更是繃緊身子。想避開,偏偏整個人被唐烈的胳臂包夾住,深陷在他強壯的胸懷裡,讓她動彈不得,無處閃躲。
「妳不喜歡?記得在吉祥客棧時,妳可是挺陶醉的。呵呵……」唐烈得意輕笑,大手更不規矩地覆上她胸前的圓丘。
「你……你無恥!放開我!」遭到如此戲弄,寒清客羞愧得無地自容,瞬間,兩行清淚被逼出了眼眶。
「妳——」濕濡的淚珠滴落撫按在她胸前的手背上,唐烈頓時像被火炙般縮回手。「別哭、別哭!我不碰妳就是了。」
他慌忙退開身子,心疼地瞧著低頭垂淚的佳人。
天哪!她的眼淚可比刀劍厲害,竟能刺痛他的心,看來這個女人肯定是他命中的剋星了。
「既然妳不想要扁鵲醫書,那就算了。」唐烈悶悶地說。
唉!沒想到原本要取悅她的法子,卻又把她惹哭了,真失敗呀!
聽唐烈這麼說,寒清客才抬起淚霧的水眸,一臉謹慎地看著他,心中琢磨著他話中的真假。
「看什麼看?沒看過俊男麼?」唐烈詼諧地對她擠眉弄眼,想逗她開心。
寒清客一愕,但隨即咬唇低頭,忍住被他逗得險些逸出喉嚨的笑聲,輕問:
「扁鵲醫書已經失傳百年了,怎麼會在你手上的?」說到底,她還是無法忘情那本醫書的。
「這妳就甭管了,反正它現在就是在我手上。」唐烈神秘兮兮地賣關於。
「眼見是真,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唬人的?」寒清客小心求證,免得上了唐烈的大當。
「好,就讓妳開開眼界。」唐烈伸手往背後一探,從腰帶間抽出了扁鵲醫書遞給寒清客。
寒清客驚喜地接過那本封皮已經泛黃的寶貴醫書,立即翻閱起來……
她讀到了其中一段記載名為「屍蹶」的症狀!
……患者陽脈下遂,陰脈上爭,陽脈下遂難返,陰脈上爭如弦,會氣團而不通,陰上而陽內行,下內鼓而不起,下外絕而不為,使上有絕陽之路,下有破陰之紐,破陰絕陽之色已發,脈亂,故形靜,如死狀,實未死……
寒清客看得津津有味,愈看愈喜,竟把身邊的唐烈忘得一乾二淨。
唐烈被晾在一旁夠久了,不甘被冷落的他終於忍無可忍地一把搶過那本醫書。
真氣人!這本醫書難道會比他這個俊男好看?唐烈牢騷滿腹地咕噥著。
「你——」寒清客呆了一呆,這才記起唐烈的存在。
「看夠了吧?」唐烈拿著那本醫書在自己的掌心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拍著。
「不,一點也不夠,扁鵲醫書博大精深,絕不是短時間能夠融會貫通的。唐公子,求求你借我研讀一段期間好嗎?」寒清客的眼神充滿企盼,聲音軟軟地央求著。
「我剛才說過了,只要妳答應我提出的條件,我就把醫書送給妳。」唐烈大方地回道。
反正他不是大夫,這本醫書在他手上也沒多大的用處,既然她這麼愛不釋手,他倒可以割愛奉送,誰叫自己對她愈來愈在乎呢!
「這……」寒清客為難地皺起眉心,心中猶豫不決。
「反正妳都已經是我的人了,再多陪我三夜也沒什麼差別嘛。」唐烈大發謬論,極力慫恿。
他發現經過三夜纏綿,自己對她不但沒有厭倦的感覺,反而更迷戀起她柔軟迷人的嬌軀。
「這是什麼歪理?」寒清客嗔道:「照你這樣的說法,是不是殺一個人和殺一百個人也沒什麼差別了?」
「呃,這……」一向舌尖牙利的唐烈這回被堵住了嘴,不過他很快就應變過來,馬上換一套說詞:
「有了這本扁鵲醫書,妳的醫術將更精進,可以嘉惠許多病患,既然妳都可以為曹君范犧牲女兒家的清白之身,難道就不能為了造福更多的病人再答應我一次?」
「我——」寒清客內心掙扎不已。
「原來我們的慈心醫後對病人還是有分別心的,妳只願意為曹君范一人犧牲奉獻,卻置天下眾多的病患於不顧。」唐烈冷言冷語地譏諷道。
一想到她獨厚曹君范,他心裡的疙瘩又冒出頭。
「我——好吧,我答應你。」天人交戰好半天,加上唐烈這麼一激,寒清客終於妥協了。
她心想,只要能夠救治更多的病人,她的犧牲是值得的。
唐烈霎時樂得眉開眼笑,立刻又將醫書遞到她手上。
「喏,拿去吧!」
寒清客也喜得笑逐顏開,如獲至寶般捧著那本醫書又著迷地閱讀起來。
「喂,來日方長,不必急著現在研讀它吧?」看她只顧著專心讀書,又冷落了自己,唐烈不禁吃味起來。
「喔。」聽他不滿抗議,寒清客只好不捨地暫時先將書收進五斗櫃中。
收好寶貝醫書,寒清客卻在櫃子前怔住了。
剛才答應了他贈書的條件,該不會今晚就要……由於事出突然,她可是一點兒心理準備都沒有哪!
「妳還杵在那兒做什麼?」唐烈看穿她心思,不由笑得一臉詭異。
「呃,沒……沒什麼啦!唐公子,夜已深了,如果你真想睡這間房,那就讓給你吧,我到客房去睡好了。」拋下這句話,寒清客轉身想溜。
「站住!」唐烈可沒這麼好打發,隨即喝止她。「妳該不會這麼健忘,馬上就忘了咱們的約定吧?」
「可是……又沒說今晚就……就要履行條件嘛。」寒清客心兒著慌不已。
「那妳倒說說看什麼時候要履約?」唐烈倒好奇她要如何推托?
「呃,唔……」寒清客腦筋急忙運轉,忽地靈機一動,想到了一條緩兵之計。「這幾天不行。」
「為什麼不行?」唐烈抬高兩道劍眉。
「我……人家身子不方便。」寒清客垂首羞赧地輕語。
「哦?」唐烈深邃的眼眸浮現一抹興味。
他當然聽得懂她的暗示,只是不確定真假就是。
「是真的不方便麼?」他又故意逗她,「那我得檢查檢查才行。」
說話的同時,高大英挺的身軀威脅地貼近她……
「不要!」寒清客驚惶地退開身。「不差這幾天嘛,若是公子真的想……想要女人的話,就先去找你那些……紅粉知己好了。」
唐烈停下腳步,氣惱不已地瞪著她!
她倒大方,竟捨得將他推給別的女人,難道她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夢想著能夠和他一夕風流麼?她卻如此不知珍惜,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不過,瞧她嚇得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唐烈竟也不忍再鬧她了。
「好吧!今晚就先放妳一馬,這幾日我也剛好有事,沒空跟妳溫存,七天後的晚上我會再來,妳睡吧!」
深幽黑瞳閃耀著柔情的光芒,再深睇她一眼後,唐烈終於退離她的閨房。
寒清客這才鬆下緊繃的神經,虛脫地投身到床榻上。
只是……唐烈已攪亂一池春水,圓睜著清澈明眸,她再也了無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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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竹舍小廳。
「小姐,昨晚唐公子是不是又來了?」宋大娘壓低嗓音輕問。
「采音,妳怎會知道的?」
「奴婢聽到了一些聲響,好像是小姐與他的交談聲。」
「他的確來過,不過後來又走了。」
「那麼晚他還來幹什麼?他沒為難小姐吧?」
「他!」寒清客欲言又止,這種事羞煞人,叫她怎說得出口。
「小姐,別瞞著奴婢,有什麼難處說出來,妳我也好商量個對策。」
在采音不斷追問之下,寒清客終於將昨晚的事全盤說出。
「什麼……這個人實在太可惡,倒食髓知味起來了。小姐,這次無論如何不能再讓他得逞。」宋大娘氣得咬牙切齒。
「但是……」寒清客擔心對唐烈背信的嚴重後果,以他的性子,不鬧得天翻地覆才怪。
「小姐,把那本什麼扁鵲醫書還給他就是了嘛。」宋大娘說得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