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見了!」當他伸手想再擁緊她入懷時,卻發現身旁人兒已消失,僅剩滿室香氣和一床的凌亂;他狂亂地穿著衣物衝入她房裡卻仍不見她的蹤跡,翻開衣櫥、抽屜卻發現所有屬於她的東西全在一夕之間沒了蹤影,他頓時慌了。
「那麼早她能去哪?」陳伯也莫名所以了。
尹是徹忽然想到她的護照,連忙衝進書房,打開書櫃下方抽屜胡亂翻找,然後心底一絲冀望幻滅。
「大少爺——」陳伯跟著進房,看見跌坐在地的尹是徹,不安地叫喚。
「她走了——」
「妮可走了?」
「在經過昨晚後,她仍是選擇離開。」尹是徹倏地歇斯底里的狂吼:「難道我真的永遠替代不了是諺在她心中的地位嗎?連一丁點空間都不肯留給我赫、連、萱、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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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可戴著深色墨鏡,坐了最早的一班飛機逃回台灣,當她出現在公司的那一剎那,才發現還不到上班時間,她將自己關進辦公室,開始了忙碌的一天。
近中午時刻,冷樺楓姍姍從外面進入。「咦?妮可!你回來了!怎麼不出聲?如果我不是要到你桌上拿點資料,搞不好我還不知道你回台灣了!」
「公司一切還正常吧,有沒有麻煩?」
冷樺楓聽著妮可怪怪的鼻音。「當然正常……」她坐了下來,狐疑地盯著妮可。「倒是你,怎麼了?怪怪地,在室內還戴著墨鏡?幹嘛!遮醜啊?」
「是在遮醜。」妮可頂了頂下滑的眼鏡。
「遮醜?尹是徹又欺負你了?」
妮可無語。
「早知道當初就該強力反對他,還讓他硬拉著你到新加坡去!」冷樺楓氣憤地捶著桌面。「他和你一塊回來的?」
「我是逃回來的,他現在恐怕還在新加坡。」思及昨晚一切,她的臉不禁緋紅起來。
「逃回來?他到底是怎麼欺負你的,讓你一大早從新加坡逃回台灣?」
「我……」
「怎樣?」
「如果我說,我和他……」
妮可言語的猶豫讓冷樺楓頓悟他們之間僅有可能的發展。「你不要告訴我,你和他『溫存』了一晚?」
妮可又無語了。
「妮可,你這不是白白便宜了那小子!」冷樺楓開始咆哮,好像被欺負的人是她一樣。
「我不知道……我的心真的好亂……」妮可苦惱的搖頭。她也不知道昨晚為什麼會情不自禁地和他……
冷樺楓抱住她不停擺動的頭顱,安慰道:「好了、好了,別再想了。」
「樺楓,我真的覺得自己好齷齪,竟然背叛了是諺學長,背叛了對他的愛,和是徹大哥……你知道嗎?我今早一醒來,心中唯一閃過的念頭居然是我愛他!我愛是徹大哥!」她搖著頭。「我不能認同心中的想法,更無臉留在他身邊,留在新加坡、是諺學長生長的國度,因為我不願讓他看見我已變質的愛。」
「妮可,你曾想過這冥冥中說不定是尹是諺在暗處操縱,他不想看著你因他而人格變異?」
「不會的,是諺學長不會這麼做的,他一定希望我仍深愛著他,他不會的……」
「你為什麼不看清楚自己的感情,你可能早在八年前就愛上尹是徹,而不是尹是諺!」
「樺楓,你為什麼要打擊我?」妮可哀愁地質問。
「我沒有打擊你,妮可!我這是在幫你!我不想看著你一步步錯下去!」冷樺楓抓住妮可臂膀猛力搖晃,企圖搖醒她。
妮可突然冷靜下來。「我知道我在做什麼。」
「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冷樺楓放開她的手。「你自己好好想想。」
第10章(1)
從新加坡回台灣已有一段時間,妮可和尹是徹各自過著往常的生活,兩人並未再見面,而恚徹也在南部工地開始動工興建「世紀百貨」。
妮可的私生活雖沒更加放蕩,但卻仍維持以往,和眾多男士交往;與她一起見報的男士多如過江之鯽,這情形尹是徹不是不知道。
尹是徹用力一揮,報紙像花絮般飛揚在半空中,然後紛紛墜落於地毯。這已不知是第幾次,尹是徹將當日報紙扔在地上。
每天早上攤開報紙觸目所及總是妮可和某某男士的照片,他已經看得不想再看了,但眼角總會不經意的被報導給吸引過去,每次看完總又會忍不住的發頓火氣,這種「勞民傷財」的事他不想再做了!他真的累了。他不想再和她鬥下去,深怕到最後受創最深的仍是彼此。
尹是徹腦筋又開始迅速轉動,或許他該再度出手挽回她——
「妮可。」
妮可從眾多文件中抬首,笑開來。「怎麼?不去找樺楓,倒直接來找我,你不怕她又誤會?」
林岳旋身在椅上坐下。「就是樺楓叫我來找你的。」
「然後……」
「她叫我來勸你,別再玩下去。你每天和不同的男人出去,就算尹是徹看了不發怒,她看了都想發火。」
「然後……」妮可唇角逐漸上揚。
「她說你好好一個女孩子家為什麼要這麼作賤自己,簡直跟自己的清白名譽過不去……」
「然後……」
「她——」林岳總算反應過來,終於看到妮可臉上戲謔的笑容。「妮可!」
「哎呀!」她非常開懷的呵笑,存心讓林岳難看。
「哎呀什麼!我是和你說真的,你別以為我在和你玩!」林岳惱火地怒吼。
生氣了、生氣了!好好先生發火了!「我知道啦!別在我耳邊大叫嘛!」妮可仍漾著甜笑。「你們小倆口也真是的,樺楓跟我在同一間公司上班,有話對我講幹嘛透過你來告訴我!我們又不是相隔了十萬八千里。」
「她是怕惹惱了你會被噱、會不小心踢到鐵板,所以派我當炮灰。」
「你卻拿她沒辦法,甘願跑來踢我這塊鐵板?」
「沒辦法呀!」他聳聳肩。
「哈,入會手續都沒辦妥就那麼急於被管。」
「入會?」
「妻管嚴協會。」
「別忘了,是你引我入會的。如果入會後有任何『優良』表現也是你一手造就的,少在一旁幸災樂禍。」林岳不客氣的啐了妮可一口。
「那我是不是該引以為榮呢?」妮可還是滿嘴戲謔。
哎呀!他今天可是身負重任,怎麼和她鬥起嘴來了「言歸正傳,你到底怎樣?還想和尹是徹玩下去?仍是滿腹仇恨?」
「我到過是諺學長的墓園了。」
林岳沉默不語。
「我和學長說了好多話,和他聊了好多。」她低頭輕笑。「我向他抱怨,而且是非常憤怒的苛責。」
「你抱怨他什麼?」
她嗤笑。「我抱怨他為什麼都不來看我,為什麼都不到我夢裡來和我相聚,讓我知道他現在日子過得好不好?」
「你夢到他了嗎?」
妮可搖首。「沒有。他不想見我,因為我做了令他心傷的事。」
「什麼?」她能做出什麼讓翹辮子八年的死人傷心?
「樺楓沒告訴你嗎?」
「她有什麼該告訴我,卻沒告訴我的事嗎?」
「我和尹是徹上床。」
青天霹靂呀!妮可這句話震得林岳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
「你和尹是徹上床?你和尹是徹上床」林岳扶住把手,穩住抖顫的身體後,他大吼:「妮可!你怎麼這麼糊塗呢?」
妮可痛苦地摀住雙耳。「怎麼你和樺楓的反應這麼兩極?一個說我會和尹是徹上床是學長冥冥中安排的,一個卻對著我大吼,說我和尹是徹上床是不智、糊塗的舉動、決定;我到底該聽誰的話?」她放棄地垂下雙肩。
「樺楓。」林岳肯定地點頭。
「喂喂喂!你也變得太快了吧?前一秒鐘你才想教訓我而已,下一秒卻依附著樺楓的決定。」
「既然你說我已入會,那我當然是聽樺楓的話,她的話永遠是對的。」
「我不跟你說了!朝令夕改,你變態啊!」妮可揮著手臂趕著林岳。「去去去,離開我的辦公室,你這個『完全變態的青蛙』!」
她和樺楓說他是大木頭、呆頭,他都算了、順著她們,現在居然罵他是青蛙生物形態裡屬於「完全變態」的青蛙「我現在又變青蛙了」
「走開。」妮可推著林岳出她辦公室,不管他像狗般狂吠,硬生生踢他出門。
可憐的林岳——
「赫連萱萱,你是縮頭烏龜!」尹是徹站在妮可公寓門外咆哮。
「喂!很晚了,別在下面鬼吼鬼叫的好不好!」大廈裡的住戶開始耐不住怒火吼開。
「赫連萱萱,你再不出來我就繼續在外面喊,喊到你打開門出現在我面前為止!」尹是徹威脅道。
躲在屋裡的妮可抱著大狗熊瑟縮在沙發角落,摀住雙耳將臉埋入狗熊娃娃裡。
她沒想到他會那麼快就來找她,她以為一切就像沒事般,他們能像沒發生過任何事般各自過各自的生活。
她以為她只是他生命裡的一個過客,一個和他有過短暫一夜情的女人而已呀!
縱然情感的起伏受制於是諺學長,但誰曉得她的心早就被他激起水花,而且是無法停息的澎湃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