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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柳瀟瀟

  「要不然你以為還有別的嗎?」

  (比如我!)

  「任先生,你言重了,我相信很多女孩子會為了你做任何事,但那絕對不會是我!」想起他與那些陌生女子調笑的情景,她就沒來由的升起一股怒氣。

  任飛安心的笑了,心中的大石頭已然放下。(你不能否認你的心裡還是愛著我的,否則你不會為了不相干的女人,吃這麼大的醋。)

  「你一直都這麼自以為是嗎?」他憑什麼認為她還是五年前,那個默默深愛著他,卻被他無情傷害的華童話。

  (我那時沒攔住你,是以為你不會捨得離開我。)

  「那又如何?我應該高興嗎?」華童話冷笑,算準她離不開他?算準她非他不可?多可笑的自以為是,男人哪!多像長不大的小孩。

  (薇薇已經嫁給尚諾•伊爾頓了。)沉默許久的任飛再度開口。

  這件事她當然知道,因為薇薇的婚紗就是出自她的巧手設計。「我要掛電話了!」

  (等……等一等。)

  「還有什麼事嗎?任先生。」華童話的口氣非常淡然。

  (在你掛電話之前,能誠實的回答我一個問題嗎?)她又變回先前的冷漠了。

  「我相信任翔已經告訴過你,天使與法蘭克的關係。」華童話知道任飛想問些什麼。

  (如果不是忘不了我們那段情,為什麼給孩子取名天使?)任飛質問道,想再逼回她的熱情。

  「因為她是上帝賜給我和法蘭克,最美麗、最好的禮物。」天使在她最孤單的時候,降臨在她的身體裡,陪她度過漫長的十月懷胎,更陪她度過往後的日子,她就像上帝身旁的天使一樣,照亮並溫暖著她的心。

  (真的只是這樣嗎?)

  「難道還有別的嗎?」華童話明知故問。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還是愛著你。)

  「我是否該表現得感激涕零,謝謝你如此抬愛?」

  (我一直在找你,可是貝格登家族將你藏得太好了。)任飛咬牙切齒,他之前發了瘋地找華童話,可不管他動用再多的特權,就是找不到她的蹤影,一度他以為她已經消失在這世上,直到在薇薇的婚禮上,攝影機不經意的掃過她,他才知道,原來她就是貝格登家族的秘密武器,那位一出道就獨挑大樑,卻沒人見過其真面目的貝格登新星。

  「事已至此,你說再多都沒用,現在我只希望能平靜的過日子。」是任飛沒把握住愛她的機會,是任飛自己先放手的,既然是他先不要她的,沒道理五年後又來騷擾她。

  (童話,我……)

  「放手吧!任飛,你已經慢了五年。」如果五年前任飛開口留下她,她或許會原諒任飛那些荒唐的行為,畢竟她曾經那麼的愛他,但現在她只想好好把天使撫養長大,即使心中對任飛還有那麼一點不捨。

  該放嗎?他企盼了五年、尋尋覓覓了五年、朝思暮想了五年,自從華童話離開後,他早已沒有任何感情生活,工作又成為他生活的支柱,不!他不能放,因為他是如此深愛著她呀!

  「我不放!」

  「我掛了!」華童話放下電話,想起過往,她難過得抱著枕頭大哭起來。

  這一夜,有兩個為愛傷心而無法成眠的人。

  第十章

  華童話歎了口氣,她不該回來的,這一回國讓冰封許久的心再度熱血沸騰起來,深埋在心底的許多往事,彷彿被觸動般,一下子全浮現在腦海中。艷陽高照的天氣,讓她不由得瞇起了雙眼,坐在火車上的她,思緒已飛離當下,回到了離開任家的那晚。

  離開任宅的那天,她心不在焉的開著老爺車,漫無目的地閒晃,開著車的她多半時間都在出神,有時在流淚,這些舉動都險些讓她出車禍,甚至引起其他車主的叫囂,在她終於累到停下車時,竟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來到小時候住過的別墅。

  人會不會在兜了一圈後,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原點?回到那個令她最眷戀的地方,並企圖找回當時最初的自己?華童話就是如此,多少個夜裡,這幢別墅總是出現在她的夢中,這裡有她與媽咪的回憶,有媽咪的等待、媽咪的傷悲,這裡才是她真正的家。

  「啊!沒油了。」華童話輕歎了一口氣,看來今天要在這裡過夜了,她從後車廂拿出手電筒,搬出行李,藉著微弱的光芒,推開庭院的柵欄走了進去,她迅速找到了腐朽的木製信箱,手往底部一探,拿起黏在上頭的備用鑰匙,輕而易舉的打開大門,憑著依稀的記憶,來到小時候住過的房間。

  她知道華剛一直沒賣掉這幢別墅,所以這幢別墅的所有人一直以來都是她,而她之所以沒回來住,除了怕觸景傷情外,最主要的就是這裡離學校遠,對那時常要在學校與飛翔兩頭跑的她來說,真的很不方便,於是這幢別墅一直空到現在,但以後不同了,她決定在這裡住下。

  拉開傢俱上的防塵布,她將整個人摔進床鋪中,明明很疲累,卻怎麼也無法成眠,任飛跟薇薇現在一定打得正火熱吧!想起兩人相擁在一起的畫面,華童話難過得嚎啕大哭,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她這麼真心的喜歡任飛,結果換來的卻是虛偽二字,這教她情何以堪?這夜她哭到天亮。

  五天後,別墅終於又恢復媽咪在世時的模樣,她終究跟媽咪一樣,愛上了不該愛的人,看著懷中的天使娃娃,她不由得悲從中來,傳說畢竟是傳說,現實中的地久,根本不可能會戀上天長,就在淚水又要奪眶而出時,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連余若若都不知道她搬來這裡,門外的到底會是誰?懷著忐忑不安的心,華童話打開庭院的大燈,映入眼簾的竟是法蘭克的身影,為什麼他會在三更半夜的時候,出現在這裡?難道是任翔剛好有事,所以叫法蘭克來找她嗎?以任家的能力,的確能輕而易舉的找到她,何媽他們一定很擔心她吧!她應該早點跟任翔聯絡的。

  「法蘭克大哥!」她打開庭院前的大門。

  「童話,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法蘭克一臉訝異。

  看來法蘭克不是來找她的囉!那他到底來這裡做什麼?

  「我現在住這裡。」

  「我聽管理員說,這幢十幾年沒人住的屋子,突然搬進了新訪客,而且是前任屋主的女兒,難道就是你?」法蘭克激動的看著華童話,難掩興奮。

  「對呀!這幢房子是我媽咪留給我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為什麼法蘭克的表情那麼驚訝?

  「我一接到管理員的電話,就馬上從南部趕飛機回來,上帝保佑!終於讓我找到你了!」法蘭克激動得流下了淚水。

  「法蘭克大哥,找我有事嗚?」華童話小心謹慎的問。

  「難怪我一直覺得你似曾相識,原來就是這個緣故。」

  「法蘭克大哥,你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我都聽不懂?」法蘭克說的那些話,實在讓她摸不著頭緒。

  「華童話,不!我應該叫你楚童話才對,我是你的哥哥!」

  「你是說……你是駱天韶的兒子?」華童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會在有生之年,見到自己的親生哥哥,可是為什麼法蘭克不是姓駱?

  「我知道你心裡的疑惑,貝格登是我的母姓。」

  「駱天韶他……」那個背棄母親的男人,還活著嗎?

  「在你一歲之前,父親一直都與你們住在一起的吧!」

  「嗯!」她對父親的長相沒什麼印象,畢竟那時她年紀還小,在她一歲那年,父親說要回美國,與妻子辦理離婚手續,結果卻一去不回。

  「父親與母親的婚姻是因為利益而結合,儘管母親很愛父親,但父親的心裡始終只有你媽咪一個人,當母親知道自己無法生育,但父親卻極愛小孩時,她便領養了我。」

  「可是你與駱天韶是如此的相像。」她曾經看過媽咪床頭的照片,父親的眼神與風采,跟法蘭克是這麼的相像。

  「我的親生父親是駱天韶的親弟弟,他與我的親生母親因飛機失事,而意外身亡。」

  這麼說來,法蘭克算是她的堂哥囉!「既然駱天韶並不愛你母親,為什麼他到現在還不回來?我媽咪一直到臨死前,仍舊企盼著他歸來。」

  「不是父親不回來台灣,而是他無法回來,他那時剛回到美國,因身體突然不適就醫,才發現是癌症末期,沒多久便去世了,他臨死前還掛念著你們。」

  「這幾年你一直在找我?」人生總是有太多的錯過與遺憾。

  「我十八歲那年母親逝世,我才得以來台灣,依著父親給的地址來到這裡,沒想到卻早已人去樓空,我問了管理員才知道,你的母親已經過世,而你卻不知去向。」

  聽完法蘭克的一席話,華童話感慨的歎了口氣,原來父親不曾忘記過媽咪,他並沒有背棄過她,想必在地府的他們,也已經盡釋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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