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還沒說完,車子突然猛地煞住,她整個人差點撞上前方椅背,幸好嚴湍及時抱住她。
嚴浚爬起身子,臉色怪異地瞪著嚴湍,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你摸了伊莎貝爾?」
他簡直會被嚴浚氣死,一路上他不停地插話,簡直和聒噪的烏鴉沒兩樣!
嚴湍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對,我摸了她,你想怎麼樣?」嚴湍雙臂抱胸,冷冷挑眉。
「該死的,我只同意讓你們訂婚,沒同意讓你碰她!」
「你以為訂婚兩個字代表什麼?代表著陸續會有結婚、生子……」嚴湍的黑眸嘲諷地睨著他。「你以為結婚以後,那兩個老不死的會放任我斷了嚴家香火嗎?你以為小孩要怎麼生出來?當然是要把精子放進卵子裡,不要告訴我,你認為我會同意用人工受孕的方式,既然有這麼好康的事情能『做』,我幹嘛當聖人!什麼便宜都沒『占』,莫名其妙就多了一個小孩。」
「你!」
嚴浚氣急敗壞地伸出手,身子想爬過來一把揪住嚴湍的衣領,最後他卻只是動動手指,惡狠狠地抓著空氣,兩排牙齒氣得咬得喀喀作響。
「嚴湍,你好樣的!」
「多謝,還有,別說做弟弟的沒先警告你,別以為伊莎貝爾就像你掌心裡的搪瓷娃娃,為了你可以犧牲一切,任你想到時就抓來玩玩,不高興時就踢得遠遠的,她只是脾氣沒爆發而已;一旦我和她真的結婚了,醜話先說在前頭,我不可能放任她和你藕斷絲連,你看著好了,她會是一尊最美麗的玩賞芭比,而且是被我關在家裡一步都踏不出門的禁臠。」
「嚴湍!」嚴浚氣急敗壞地怒吼。
馬曉妞身子微微一震,難以置信地看著嚴湍。
原來……他還是會和他未婚妻結婚,而且從來沒想過取消婚約;既然如此,他還說那些話做什麼?
安撫她再繼續當他的情婦嗎?
看見馬曉妞臉上無助卻憤怒的神情,嚴湍冷聲警告:「妳最好別胡思亂想,還有,妳怎麼聽得到我對伊莎貝爾『輕聲細語』?」
「我會胡思亂想什麼?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一方面和未婚妻結婚,一方面想盡辦法說服我繼續當你的情婦,不是這樣嗎?」
她的心好痛,痛得她反胃想吐……
馬曉妞忍不住乾嘔數聲後,隨手抓過他的衣服狂吐,那嘔吐的過程讓嚴湍見了心疼不已,連忙輕拍她的背安撫。
前頭的嚴浚見狀,粗獷的五官馬上擠成一團。
「噢,她到底吃了什麼東西,把肚子吃壞成這樣?」
「她沒吃壞肚子。」
「喔,她沒吃壞肚子……她沒吃壞肚子?」嚴浚驚訝地看著嚴湍,倏地又蹙眉喃喃自語:「難不成是暈車?不會吧,帥哥我的技術這麼好,這小妞居然還暈車!很欺負人喔。」
「開你的車!」嚴湍看看窗外。「到了嗎?」
嚴浚貼著前擋風玻璃看了看,立即將車子拐進一個小彎道後停住。
「到了,我就好人做到底,你們兩個躲在這裡,那兩個老傢伙肯定找不到人;這裡我常躲,被追債時就躲在這裡面,這裡的神父人很好……」
嚴浚下了車,見四下無人,攀過雕花欄杆門,開了鎖將門推開,立即上車將車子開進去。
嚴湍見馬曉妞一臉不適,柔聲低語詢問:「還好嗎?」
馬曉妞推開他,坐得遠遠的。「別碰我。」
「妳想讓我吻昏妳嗎?」嚴湍冷聲警告。
馬曉妞毫無懼色地抬起小臉看他。
「我現在嘴巴那麼臭,你不怕就來啊!」連她自己都受不了嘴裡那股噁心的味道,酸酸苦苦的膽汁味,她不信他敢!
看著嚴湍不發一語,動也不動,馬曉妞以為他怕了,正當她轉身想打開車門下車時,虛軟的身子被人攔腰摟住,下一瞬間整個人已躺在他懷中,還來不及反應,那抹令人熟悉到熱淚盈眶的唇瓣狂壓而下,扎扎實實封住她的唇!
嚴湍不敢吻太久,要命的是,他想再多吻她,甚至想將她壓在身下那個……可惜的是,她現在虛弱得隨時有昏過去的可能,讓他不得不離開她的芳唇。
嚴湍一離開,馬曉妞眼眶裡的淚水立即滾出來,那淒楚的模樣令人心疼,他愛憐地撫摸她瘦削的臉頰。
見兩人旁若無人的相互凝視,嚴浚忍不住翻白眼。「喂,你們兩個要卿卿我我也得挑對地方,在教堂的範圍裡似乎不妥喔。」
嚴湍歎氣,忍不住賞嚴浚一記白眼。
「如果你閉嘴,沒人會以為你是啞巴。」
「我自己會以為自己是……走啦,下車了。」嚴浚忍不住嘀咕抱怨,趕著兩人下車。
三人下車後往教堂走去,嚴浚熟稔地摸了大門旁的小洞,隨即開了鎖,門咿呀地滑開,他小心翼翼地走進去,還回頭比了個噓的動作要兩人別出聲。
嚴湍冷冷睥睨他。「你確定你跟這裡的神父很熟?」
「廢話。」
「那好,你去把神父找來,我有話要跟他說。」
「喂,你以為現在是幾點?神父早睡了,要嘛你就乖乖地躲在這裡直到天亮,然後明天一早我載你們到機場去,要不然就馬上滾蛋。」
嚴湍看了嚴浚幾眼,不發一語的模樣讓嚴浚忍不住感到懼怕。
「干……幹嘛?」
嚴湍突然走到聖壇前,抓起一旁唱詩班留下的鈴鐺猛搖,一時間教堂裡充滿了空谷回音,響得刺耳。
嚴浚摀住耳朵叫囂:「該死的嚴湍,你在搞什麼鬼!」
「是誰?」
一道渾厚的聲音出現,腳步聲匆匆忙忙朝這兒奔來。
嚴湍抱胸轉身笑睨著嚴浚,只見後者氣得想跺腳。
「你、你們是誰?」穿著白色睡袍的神父看見三人,驚慌不已。
「神父,我知道現在這種時候要求你很失禮,但是……」嚴湍環顧四周。「我看這間教堂也該重整了,這樣吧,我願意捐款一百萬歐元,重整這座教堂。」
神父一聽驚喜萬分,但嚴湍卻接下去說。
「但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什麼要求?」神父戰戰兢兢地回答。
「替我舉行一場婚禮。」
「可以,沒問題,什麼時候,我隨時把時間空下來。」神父明顯的鬆了口氣。
「現在。」
「現在!」在場另三人立即發出驚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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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湍先生,你願意娶馬曉妞小姐為終生夫妻,一生不離不棄──」
「當然。」
神父話都還沒說完,嚴湍便搶著回答,一旁嚴浚不禁翻白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馬曉妞小姐,妳願意嫁嚴湍先生為終生夫妻,一生──」
「我不要。」馬曉妞斬釘截鐵地拒絕,小臉賭氣地別過去。
「你不用聽她的話,她的不要就是要。」
「嚴先生,這可不能這麼決定,天主賦予我神聖的使命,若是有一方拒絕,這樣的證婚實在有商榷的必要。」神父合上聖經如是說道。
「她現在只是在氣我把她的肚子搞大而已,神父,天主賦予你的神聖使命,應該也包括不能讓小孩變成私生子吧?」
在場三人全倒抽一口氣,尤其是馬曉妞,臉色漲紅,羞憤地瞪著嚴湍。
「是這麼說沒錯啦……」神父還是有些猶豫。
「你真的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以往嚴家的乖寶寶居然會把女人的肚子搞大?嚴浚不敢置信地看著嚴湍。
「不然你以為她吐成那樣,真的是暈車跟吃壞肚子嗎?」
嚴浚爆出一聲歡呼,拍掌叫好。「我就說嘛,帥哥我技術那麼好,怎麼可能讓人暈車!原來是孕吐喔……」
嚴浚愈講,馬曉妞的臉愈臊紅抬不起來,羞怯地把玩手指;突然一隻大手伸了過來,握住她的手。
「神父,可以繼續了吧。」
嚴湍不怒而威的表情讓神父困難地吞嚥口水。
「就算我肚子裡真有小孩,為什麼我一定得嫁給你?你都有未婚妻了……」馬曉妞的抗議聲在看見嚴湍凌厲的目光後,立即終止。
「神父,你最好快點進行下一道手續,不然我要提前吻暈我的新娘了。」
「那……請新郎、新娘交換戒指。」神父第一次舉行這種半強迫式的婚禮,額際大汗狂冒,連忙抓起睡衣的袖子擦汗,他連換神父裝的時間都沒有。
嚴湍拔下那只與伊莎貝爾訂婚時戴的白金戒指,馬曉妞見狀連忙藏起雙手。
「我不要。」她的眼眶裡含淚。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快得她甚至不知道他愛不愛她。
「馬曉妞,把手伸出來。」他冷聲警告,顯然這幾天的折騰已經讓他沒什麼耐性。
選擇和她倉促完成儀式,除了讓自己安心,不會再為了某些原因而失去她之外,再者就是能將那兩個老傢伙一軍!
他們再厲害,也不可能讓一個已婚的男人娶伊莎貝爾吧!
「你為什麼要娶我?」馬曉妞抬起無辜的小臉瞅著他,稚氣天真的模樣讓人心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