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已經十多年了,我也習慣了。」她反安慰地拍了一下玉玫的肩膀,然後轉身進入屋內。
看著她平靜的背影,玉玫不禁揪起秀眉。
她究竟是怎樣的女子?沉默中多了點孤傲,清麗裡又夾帶著冷艷,這樣集聚神秘於一身的她,實在有太多吸引人的地方。
連自己,都不得不被她特別的氣質所引誘,只有她,永遠不知道自己平凡無奇的安靜,已經慢慢撩撥周邊人的心境。
甯曉霜輕輕地將已熟睡的玲玲放在床上,角不由地浮現一絲溫柔的笑容。
好不容易,這過動兒終於挨不過瞌睡蟲的招喚,乖乖地向周公報到去了,不然她還真不曉得要陪這小鬼到什麼時候呢。
其實這都要怪這間臥室的位置設計得太好了,寧靜的四周沒有過高的建築物並列,也沒有繁雜的霓虹燈光掩蓋星星的耀眼,難怪小玲玲會這麼執著地愛看星星,甚至明顯地上下眼皮都快闔上了,還硬撐著。
甯曉霜撫摸著玲玲柔細的短髮,順手將絲綢被子往她身上蓋上,俯身在她額際印上一個充滿疼愛的吻。
玲玲是一個很善解人意的小孩,本來自己還在想怎麼跟她溝通,沒想到她也學起自己來比手畫腳。她的學習能力相當驚人,才短短幾小時的相處,她就學會了好多單字,這讓她感到很欣慰。
不過相對的,對於手語相當排斥的老夫人,看到自己的孫女也學著比劃,臉色可是難看極了。
來這裡也有好一段日子,原本陌生的一切也慢慢地逐漸熟悉,習慣,就連講不到幾句話的保全人員也懂得用手語跟她打招呼,唯獨冷家的人。
每每一想到這兒,甯曉霜眼底就不由地蒙上一層陰影。
突然,屋外喧鬧聲打破她沉鬱的心境,甯曉霜直覺地抬起頭,走向陽台。
這麼晚了,會是誰呢?
此刻,冷公館的鐵門徐徐開放,一輛黑色轎車駛向玄關口處。
「畢先生?你怎麼——少爺!」琴姨披著一件薄衫率先到屋外探究竟,在看到畢震宇時,所有睡意悄然消失。
畢震宇一肩扛著冷磊,揪著眉拖著這個醉鬼向琴姨解釋。
「琴姨,冷磊他今晚喝了太多,我本想送他回他的公寓,但又擔心他一個人醉醺醺沒人照料,所以就把他送回來了。」
琴姨也聞到少爺身上散發出濃濃的酒味,不由地掩鼻皺眉。「怎麼回事?少爺怎麼會喝這麼多?」
「唉,還不都是那些日本客戶。」一想到這,畢震宇就有發不完的悶氣。
說到那群日本客戶,酒、賭、女人似乎已經成為一種交際應酬的必備品,三樣若有缺一,交易可能還談不攏呢!
「那你就不會阻止少爺,替少爺擋幾杯嗎?」琴姨滿是晟心地替他們開了門,也幫著震宇攙扶著冷磊。
「我哪有辦法,他是總裁那!」他滿是冤枉地朝著琴姨訴苦。「天曉得他最近吃了什麼火藥,脾氣這麼暴躁,光是他身邊的秘書,這個星期就換過兩個了。他的個性若再不改啊,下一個就輪到我當他的秘書了。」
琴姨沒有好氣地睨了他一眼,指著樓梯示意要震宇把他扶上二樓去。
「媽。」玉玫也是睡眼惺忪地從房裡頭走了出來。
「發生了什麼事?」她出來剛好看見母親正和一名男子在樓梯口處攙扶著另一名男子。
「你來了正好,我到書房倒一杯水到少爺的房間來。」
好不容易,總算把冷磊壯碩的身體抬到二樓,琴姨一抬頭便看到揪著秀眉的少奶奶,畢震宇也吃驚地看著杵在二樓走廓上的女人。
甯曉霜看了震宇一眼後,朝著琴姨比劃著。「怎麼回事?」
「少爺喝醉了。」琴姨向著旁邊的震宇示意。「是畢先生送少爺回來的。」
「你好,我是冷磊的同事,畢震宇。」他自然地向她打招呼。
他知道冷磊在一個星期前閃電結婚,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見到「冷太太」,現在看到了,他也不得不驚愕幾分。
這麼清秀的女子竟是個啞巴?難怪冷磊絕口不提關於妻子的事。
甯曉霜也略微向他點頭示意,隨即替代了琴姨的位置上前扶著醉得不省人事的冷磊。
他怎麼喝得這麼醉?甯曉霜皺眉地想。
跌跌撞撞地終於也到了房門口,在看到床上已躺了個女娃兒時,甯曉霜突然停下腳步。
不行不能把他放在床上,鐵定把好不容易睡著的玲玲吵醒。
正在猶豫不決當口,肩頭上的醉漢偏偏這個時候突然清醒過來。
冷磊睜開眼睛率先看到的即是自己那溫暖的床鋪,二話不說便想推開旁人的糾纏往床位撲去。
不行。甯曉霜第一個反應即是拉住不穩的他,以免他把玲玲醺醒。
「搞什麼?」冷磊顯得不耐地看向阻止他行動的人。
「你以為你在做什麼?」
「你會驚動到玲玲的,要睡到客房去睡。」甯曉霜絲毫不畏他獵鷹般銳利雙眸,朝著他比劃著。
看見她又在做一些不懂的動作,他憤慨地推開她。「走開,別在我面前做一些我看不懂的手勢。」
「冷磊!」震宇趕緊扶住被他推開的女子,他怎麼連力道都不會稍微控制一下,她是他的耶!
甯曉霜仍是不客氣地對冷磊比劃。「你要睡到客房去睡,別在這裡吵到玲玲。
「你——」
「少奶奶是怕少爺吵到小玲玲。」玉玫剛好捧著一杯熱開水上來,趕緊替甯曉霜解釋著。
冷磊這才注意到床鋪上躺著一個嬌小的軀體,他小聲地往前走了幾步。看到圓嘟嘟甜睡臉龐,原本甚濃的醉意也清醒了一半。
「玲玲怎麼會在這?」
「是小珍小姐今天下午突然有事要南下,所以小玲玲要在這寄住幾天。」琴姨上前把玲玲抱起。「我看我帶小玲玲到我那去睡好了,小孩子半夜會吵著口喝,肚子餓,我那兒離廚房較近。」
看著冷磊沒有異議,甯曉霜也只好不願地無聲允諾。
「好啦,人我送到家了,我也該回去了。」畢震宇拍拍屁股,看著人家隱藏潛在詭異氣氛,識相的還是趕緊落跑的好。
琴姨和玉玫也默契地對看幾眼,「那……我們也下去了。」玉玫順手將手裡的杯子交給了甯曉霜,然後便替他們把房門帶上。
揉著頭痛的太陽穴,冷磊不穩地走向床沿坐下。該死的酒精,害他現在腦子裡混沌不清,一點都無法思考。
甯曉霜見狀,把手裡的熱開水遞給了他,他抬起狐疑的眼神,隨後又接過杯子。冷磊沒有喝那杯水,隨手將它擺到床頭櫃上,逕自揪著收戊看著她。「替我拿條毛巾。」
甯曉霜二話不說地走進浴室,替他揉了條冷毛巾,待她走出來時突然看見他雙眼緊閉,眉心緊揪地倚著牆壁。他很不舒服嗎?甯曉霜看著他擔心想。
她輕輕地把毛巾放在他的額際,這突兀的舉動令他雙眼張開,而她也因為他的反應而僵了下。
在他灼熱的注視下,甯曉霜緊張地想抽手,卻又被他迅速的逮住。
看著她靈活的雙眸,瑩瑩的眸子猶疑不定地眨動著,他沉醉了……
就像是三年前的那一夜般,眼前的女子不發一語地站在面前,她那雙彷彿會說話的雙眼欲言又止,他是那麼地思念她。
上帝一定是被他的癡心所感動,所以把她找來了,他今晚一定不會那麼輕易地讓她逃離。
冷磊放柔了剛毅的眼神,另一隻手徐徐地撫向她的脖頸,將她的頭往下帶。
「你知道嗎?我找你找得好苦,我是這麼這麼的想你我怎麼可以……」他的唇獲了她的唇瓣,是飢渴,是探索,是懲罰!
她知道他把她當成別的女人了,不然他絕對不會對她說出那些話,甚至……侵犯了她。
冷磊彷彿是禁固許久的野獸般,他強制又霸道地佔有了她的感官,也溫文柔情地征服她的抵抗。
他的手緩緩的撩高她的裙擺,探向她的核心,火熱的唇慢慢的移向她的耳際,輕咬著她的耳垂,帶給她陣陣悸動。
甯曉霜完全無法思考突如其來的這夜,就像是那一夜般奧妙……
一個波濤洶湧的夜,在迷艨的醉夜中,徐徐地展開了。
第五章
「噢,shit!」
冷磊很不想在這個時候醒來,可外頭的艷陽似乎不讓他有多待在床鋪的機會,穿過落地窗大刺刺地灑遍整間屋子,硬是直接透過他厚重的眼皮直達腦神經。
該死,是誰把窗簾拉開的。冷磊低聲咒罵著。
宿醉真的很不舒服,別說是頭腦混沌不清,就連身何處都還得仔細想想才憶得起所在地。
由於暫時還無法適應和煦的陽光,他彎起右手,按在額頭抵擋陽光,慢慢地撐起沉重的眼皮。
在看清楚四周的環境後,他不禁疑問,這不是他的家嗎?他怎麼會在這裡?他這個時候應該是在大廈不是嗎?, 他狐疑地以肘撐起上半身,感覺到輕薄的絲綢被子下,自己竟是一絲不掛後,頓然愕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