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們的緣分,到此為止。
所有的心痛、不捨,終會淡忘。
我會回到最初的開始,做個無憂無慮的快樂寶寶。
願你以後的日子幸福、快樂!才不枉費我狼狽退出。
讓我最後說聲:「我愛你」。
我未來的日子也不再有你。
楚皓雲心痛地閉上眼睛。這是他的命!他所愛的人終究是離他遠去。他能要求裴一一等他嗎?在他無法給裴一一承諾、在他無法給裴一一幸福、在他無法給裴一一百分之百的愛時。等他肯定可以做到這些事時,他會毫不猶豫、義無反顧的將她擁進懷中。
我的未來一定會有你!這將是我今生惟一的目標。
* * *
另一方面,裴家三兄弟卻有志一同的在替裴一一尋找對象。他們不約而同的兼當媒人工作,大行男生女生配的遊戲,積極的幫裴一一相親。
面對哥哥們的好意,裴一一隻好硬著頭皮,看著一個又一個似乎長得都一樣的男人。起初她還可以勉強接受,幾天之後就讓她難以忍受了。
一夕之間,她變成一個追求者眾多的人,她家電話響的頻率,簡直沒有間斷,像極了那種call-in送大獎的活動。裴一一不勝其擾,氣得她只好把電話線拔了。
追求者送來的東西,更是多不可數。裴一一直接在門口貼著「謝絕送禮」。約她出去的更不在少數,裴一一視若無睹,聽而不聞。對於自己一夕之間變得如此炙手可熱,裴一一處之泰然,心情並未因此而有所起伏變動。
她很清楚哥哥們會這麼做,是希望她對楚皓雲的愛能轉移到別人身上,最好是忘掉楚皓雲這個人。
可是,愛就是愛了,她不知道該怎麼「不」愛。
她可以淡忘楚皓雲這個人,但這段感情對她而言是刻骨銘心、難以抹滅的。一閉上眼,他們之間點點滴滴的往事就悄悄的浮上心頭。忽然間,裴一一領悟到一件事。
她現在的心情和當初遇到楚皓雲時他的心情想必雷同。對楚皓雲而言,她對他的感情也許只是一種沉重的負荷。而楚皓雲對她卻是完全的呵護備至,理所當然的他不會說他愛她,因為他已經表現在具體的行為上。
想清楚這點,她的淚再也忍不住,紛紛奪眶而出。
為什麼她不能體會呢?為什麼要逼皓雲說呢?
這些點點滴滴彙集成強大的傷痛與悔恨。幼稚而不成熟的她,只是個井底之蛙,終究是以管窺天。現在的她,根本沒有資格談情說愛,她的心智不成熟,則說明了一切。
裴一一靜靜地把激動的情緒撫平,她漸漸地找到了她的方向,她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裴一一擦乾臉上的淚痕,昂首闊步地走出了封閉自己的房間,用著無比的信心來面對三位哥哥。
三兄弟一看到裴一一走出房門後,分別停下手中的工作,全神貫注的注視著裴一一的一舉一動。
「你們不要再忙了,這樣的變相相親大會對我並沒有意義,我不會和其中的任何一個人交往,更不會想和他結婚,所以請你們不要再引進所謂的『優秀人士』。」
「一一,女孩子終究要有個好的歸宿,不要把焦點鎖定在眼前,你還年輕,還有更好的選擇等著你。」裴正儒試著把自己的心態分析給裴一一聽。
「我當然還年輕,你們才該擔心自己,老大不小了,也早該結婚了,等你們都找到了另一半再來擔心我吧!」裴一一愈想愈覺得自己才該辦個「選秀大會」。
「一一,我絕對不允許你和他藕斷絲連。」裴正儒直截了當的把他的擔憂清楚表達。
「沒有婚姻的愛不會幸福,有了愛的婚姻也不見得會快樂。我只想做個快樂寶寶,這才是我所追求的幸福,我會做到的。」裴一一露出燦爛的笑靨。
只要有小小的幸福,就會有大大的快樂。
裴一一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第十章
熾熱的午後像個大蒸籠,熱得讓人腦袋渾沌不明,心情煩躁。但圍牆內卻傳出了快樂的笑聲,那是一大群小朋友集體發出的笑聲。
這種無憂無慮、開懷爽朗的笑聲,令圍牆外的人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佇足聆聽,更想一探究竟,什麼事可以讓這群小朋友這麼開心,讓他們的笑聲一波接一波。
「好了,我的故事說到這,再來是點心時間了。」她的聲音像跳動的音符一般,輕柔而快樂。
圍在她身旁的小朋友根本不放過她,七嘴八舌的喊:「不要!不要!我們還要再聽一段!園長老師,再說一點點好不好?」童稚的乞求聲讓人無法狠心拒絕。
「今天如果再說一段故事,下星期就沒有園長老師說故事的時間嘍!」她舉出事實讓小朋友選擇。
一時之間,鴉雀無聲,小朋友們似乎陷入兩難的困境,誰也不敢做決定。因為園長老師是說到做到,上次他們苦苦哀求再說一段之後,就真的停了兩個星期的故事時間了。
「好了,我們一起來說,謝謝園長。」級任老師快速的做了回應,替所有的小朋友做了決定。
小朋友們紛紛站了起來,鞠了個躬,齊聲喊:「謝謝園長老師。」
她站了起來,回敬了鞠躬禮。「不用客氣。」
踏出教室,戶外的熱氣熱得讓人汗流不止。
湛藍的晴空,沒有任何一片雲能擋住陽光。點心時間一過,小朋友已在遊戲區裡玩得不亦樂乎,一點都不顧慮太陽光大,每個人都玩得滿身大汗。
無憂無慮,沒煩沒惱的心境,恐怕是天下難得的悠閒。片刻單純的快樂,也是一種幸福。這是她目前所能掌握的世界,她十分滿足的安於現況。
她走進了辦公室,在她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說完故事了!」執行秘書問著。
她帶著微笑,點著頭算是回答。
「我們的電話線快燒斷了呢!」
她不解地望著執行秘書,臉上有著疑問。
「那個謝俞峰每五分鐘打一次電話,我接得手都酸了,你該怎麼補償我啊!園長。」她猛眨眼,一副討好地說著。她輕輕地歎了口長氣,還沒說話,電話忽然間響了起來。
執行秘書看著她,揚了揚眉,表示電話是找她的。
她雙手合十,一臉乞求。「拜託!」
執行秘書接起電話,公式化的喊:「快樂幼稚園。」
不用猜,的確是找園長。
「她還沒下課。」執行秘書毫不考慮、面不改色、理所當然的說謊,眼睛瞄向那鬆了一口氣,正安心坐著的人。
「什麼?你說什麼?」她對著電話大喊。
「我說,你睜著眼說瞎話!」
怎麼這個聲音好像就在她身邊?執行秘書立刻轉過頭。謝俞峰果然握著行動電話,大咧咧的站在辦公室裡。
「還是不接我電話嗎?一一。」
裴一一低下頭,不知該回答什麼。
執行秘書忍不住開口替園長解圍。「謝律師來接振培嗎?他在花鹿班,我幫你叫他過來。」
「何想容秘書小姐,不用麻煩你了,我會去接他。我有點事和園長談,如果你不介意當電燈泡,盡可留下來。」謝俞峰擺明了要她迴避。
「這是我們的辦公室,不適合你談情說愛吧!謝律師。」何想容半點都不退讓的回應他。
「你!」謝俞峰沒想到自己堂堂首席大律師,竟然擺不平一個幼稚園的執行秘書,教他怎能不氣。
「謝律師,娃娃車要走嘍!」何想容再次提醒道。
謝俞峰不吭一聲,走了出去。
「想容,謝謝你。」裴一一感謝不已。
「我不可能每次都能替你擋駕成功。對付這種死纏爛打的人,你不能留情、不能心軟,你沒有坦白對他說過嗎?」何想容質疑地看著她。
「有用嗎?」裴一一無奈地喊。
「沒用?才怪。你就是心軟,他只要拖著兒子來懇求你,你馬上就答應,這就是為什麼他會纏著你。一個有愛心、對他兒子比他本人好的標準型後母,他根本不用怕你會虐待他兒子。」何想容不認同的搖著頭。
裴一一沒有否認何想容的話。她可以拒絕謝俞峰,但卻拒絕不了謝俞峰的兒子——謝振培的任何請求。
白兔班的老師帶著一名小男生走了進來。
「園長,對不起,我有點事要先走,整個幼稚園大概只剩他的家長沒來接,我剛剛已經有聯繫過家長,他父親會過來接。我可以麻煩您等他的家長嗎?」
裴一一立刻點頭答應,走過去牽起小男孩的手。
小男孩立刻瑟縮地抽回自己的手,明顯表示對於陌生人的恐懼與畏戒,他目光炯炯有神的看著她。
「沒關係,你先走。」裴一一說著。
「謝謝你,園長。」她道完謝,就立刻轉身走了出去。
「又做爛好人!」何想容回到自己的坐位,拿起了皮包,用力地關上抽屜。「我懶得理你,我要走了。」
「平安回家。」裴一一關心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