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因,醒醒,現在是最重要的時刻,妳要是睡著了,今天來這裡等一夜就沒意義了。」御風拍拍她的臉頰,引來她一聲怒吼──
「不要吵我啦,我對流星又沒什麼興趣,你偏偏要帶我來這裡喂蚊子,還不讓我好好休息!」
聽到這話,他原本開心期待的表情轉為落寞,「是嗎?妳沒有興趣啊?我還以為女孩子都喜歡看流星……」
喬因心裡的罪惡感又開始作祟,想到他特地帶她上山看流星的這份心意,其實說不感動是騙人的。而且剛剛他情緒還很高昂,現在卻……見他垂頭喪氣的模樣,她不禁覺得自己說得太過分了。
「嗯……其實我也滿想看的啦,從小到大還沒親眼看過流星呢。」她彆扭的試著補救,瞄瞄他,見他沒有反應,還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可御風仍舊沒理她,用雙手遮住俊臉,一動也不動,讓她開始擔心起來,忍不住推推他。「喂,你怎麼不說話?」
發覺他肩膀一聳一聳的,她疑心大起,硬是扳起他的臉,卻見他正無聲的笑得好開心。
見她發現了,他索性囂張的笑出聲來,還捧住肚子指著她,「哈哈,妳剛剛覺得良心不安哦?好可愛,被我騙了。」
居然是騙她的?!喬因好火大,虧她還努力想挽回原先的輕鬆氣氛,沒想到竟然被他給耍了!她生氣的站起身,「我要回去了!」
「別生氣、別生氣嘛!」御風輕鬆的把她拉回,親熱的環住她,在她抗議的扭動時突然大叫:「別動!」
喬因嚇得身體一僵。發生什麼事了?
「啪!」
清脆的聲響震得她耳鳴,她皺眉轉頭,見他高高的舉起手掌送到她眼前。
「妳看,蚊子被我打死了,不會再咬妳了。」
她無力的翻個白眼。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被他嚇掉半條命。
「唔啊……」突然,他打了個好大的呵欠,還伸手拉扯自己的眼皮。
他想睡了嗎?還以為他是超人,一夜不睡也沒有影響,想不到他也會累……
「你想睡了嗎?不然我們回去吧。」她建議。
「我一點都不累。」他很有精神的回答,把她的頭按向自己肩頭,輕聲說:「妳累的話就先睡一下,等流星雨開始我再叫妳。」
「真的嗎?」她半信半疑。
他剛剛還說萬一錯過很可惜的,不過,既然他這麼說……喬因的眼皮緩緩闔起,身體也慢慢放鬆、放鬆……
在昏昏欲睡的當兒,她感覺臀部有些癢,本以為是小草在作怪,隨意伸手一拍,卻拍到了個溫熱的物體,驚得她大叫一聲,睡意全失。
「你的手在幹嘛?!」她驚跳起來,先是抓住他覆在自己臀部上的大手,接著氣急敗壞的用力捶打他,痛得他齜牙咧嘴。
「冷靜一點、冷靜一點。」他雙手高舉,將她給重新拉坐下來。
「剛剛你的手在幹嘛?」她氣不過,又伸手用力捏了他的腰一把。「你這個大色鬼,幹嘛摸我屁股?!」
他一臉無辜,「我只是想確定一下妳有沒有坐到草地而已。」
「這種事我自己會知道,不需要你來確認!」她真想一巴掌打過去,這登徒子!色鬼!
「現在不想睡了吧?」見她氣得臉都紅了,方纔的睡意也消失無蹤,他溫柔的笑開來。
啊?喬因眨眨眼。他幹嘛……幹嘛突然這麼正經的說話,還拿那雙迷人的眼睛盯著她看?看得她心跳加速,忘了自己剛剛在氣什麼……
「妳看!是流星!」御風突然對著夜空大喊。
她本能的跟著他的視線望去,只見一望無際的夜幕劃過一顆流星,銀白的光芒漸漸消失在地平線的另一端。
「哇,好美!」
四周的人群此起彼落的發出讚歎,大家專注的眺望天空,等待下一波流星到來。
喬因瞪著夜空,心裡有著說不出的感動。她生平第一次親眼見到流星,在黑暗的天空劃過美麗的弧度,然後消失無蹤……
她回頭望向御風,他正專心的用DV在攝影。
「怎麼樣?很美吧?」他的聲音聽起來很興奮,一邊調角度一邊對她說:「妳可不要眨眼睛哦,等一下流星會接二連三的出現。」調好角度後,他望著夜空,「聽說對流星許願很準的,妳要不要試試?」
許願?她興致勃勃的問:「怎麼許?」
「在流星出現的那一刻,妳要閉上眼睛,在流星墜落之前在心裡許願,聽說十之八九都會實現。」他指著天際,「快看,流星群出現了!」
果然,數以千計的流星不斷的從夜空飛掠而過,美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喬因看到呆住了,心裡讚歎不已。幸好御風把這美景拍攝下來,不然真是太可惜了,改天一定要跟他要帶子,放給母親、姊姊跟朋友看。
「喬因,不許願嗎?」在週遭不斷響起的驚呼聲中,御風辛苦的對著她吼。
她這才想起,趕緊在一顆最亮的流星劃過天際時,用力閉上眼睛,心裡焦急得不得了。她要許什麼願好呢?
還在思索的當頭,唇上卻傳來一陣溫熱觸感,她本能的睜開眼,愕然發現御風特大號的俊臉就在眼前!
「你怎麼──唔……」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他頑皮的舌已自作主張的溜進了她甜蜜的口中。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她一時傻了,只能任由他抱緊她,在她唇中肆虐。她被他的舌攪得頭昏腦脹,身體熱了起來,要不是他穩穩的支撐住她,可能早已軟倒在地。
一吻過後,御風柔情的望著她,伸手幫她把被風吹亂的頭髮撥到腦後。她眨眨眼,震驚的回到現實──她被他強吻了?!
「你怎麼可以親我!」
「噓,妳會吵到別人。」他伸出食指比在唇上。
望著他的動作,那唇……剛剛還貼著她的,而且他的舌頭還伸進她嘴裡……喬因吞嚥了下,頓時氣勢全清,心虛地望望四周,卻是一驚。
四周的一對對情侶幾乎都在熱吻。
從沒見過這等陣仗,喬因忍不住臉紅,回頭瞪向御風,「你這個色鬼,看見別人都在親嘴,你不找人親很難過是不是?居然……居然這麼隨便,這可是我的初吻耶!」
「我也是初吻。」御風眼睛一亮,「而且,別人是見我們在親吻才情不自禁的。」換句話說,他絕對沒有模仿別人。
這根本不是重點啊!喬因氣炸了,就算他是初吻,那也不能不經她同意就親下去呀,何況她還在許願……她怒火更加上揚,「可惡,都是你啦,害我沒有許願,討厭!」
御風攬住她,「對不起、對不起,下次我一定不會吵妳。」
「走開啦。」她用力推他,豈料他一個重心不穩,居然往後直直倒在地上。
她趕緊蹲下來察看他的情形。「你有沒有怎樣?」
「哈哈,妳又被騙了。」他一把將她拉到胸前,笑得好開懷。
「你!」喬因懊惱極了,掄起小拳頭捶他的胸膛。
「喬因,跟流星許願真的很準哦,我才剛許完,願望就實現了。」他抓住她的拳頭。
「什麼願望?」她問,一臉不信。哪有這麼快就實現的,肯定又是他在唬人。
他笑望著她,慢慢靠近她的唇,將話終結在她的唇上──
「吻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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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因怎麼也想不到,事情會演變成這種詭異的情況。
她不肯接受御風的追求,但一星期中至少有五天是跟他在一起。當然啦,大多時候都是他死纏著她,不過母親的推波助瀾也有很大的幫助就是了。
想到他一星期至少陪母親打一次牌,讓她老人家贏到笑得合不攏嘴,頻頻在她面前說他真是難得的好牌友,喬因就很氣。她敢說一定是他故意放水!自己母親的牌技她又不是不知道,怎麼可能次次贏牌?
「喂,你跟我媽打牌都故意放水對不對?」一起吃完晚餐,喬因搭御風的車回家。
御風瞄她一眼,若無其事的說:「哪有,於媽媽牌打得好,我輸也是理所當然的。」
騙鬼!這種話虧他說得出來,母親的牌技她又不是沒見識過,十年來只贏過兩次,她敢說她母親是全天下最不適合打牌的料,怎麼可能突然變成常勝軍?
最有力的證據就是──母親次次都是胡御風的牌,而御風也只會輸給母親。要不是母親老是在她面前吹噓自己的牌技進步了,她根本不知道御風居然使這種招數。還有,要是他也輸給別人就算了,偏偏母親總得意的說他牌雖然打得好,但總是會輸給她。追問之下,才知道御風除了母親之外,誰都沒輸過。
喬因發出作惡的聲音,「你真虛偽。」
他聳肩一笑,邊把車停到喬因家附近的小巷子,邊說:「討好自己未來的丈母娘是應該的。」
「呿,胡說八道,誰是你未來的丈母娘?」她啐他一口,打開車門就要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