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筱心不太自在。「其默是妳的前未婚夫,我跟他交往是不是有點怪啊?」
「一點都不怪!」汪紫翎敲她一下,「妳看緣分多奇妙,這樣牽呀牽的,就把我們全牽在一起,這樣多好!我跟揚傑,妳跟白其默。說到白其默,我還真要感謝他,他還送我訂婚賀禮呢!雖然我爸媽有點不高興,到現在還在碎碎念他不該讓汪家這麼沒面子,但是我真的蠻開心的。」
「他送訂婚賀禮?」
「嗯,送來一對純金的丘比特天使,真是大手筆,賀詞嘛,只有短短一句的『祝長長久久』,可就是讓人感動。唉,雖然那時候真的很丟臉,但是我現在對他只有感謝的心。」汪紫翎難得這麼多話,都是訂婚的喜悅讓她一開了話匣子就沒完沒了。
丁筱心聽呀聽的,突然福至心靈,一個想法閃過她腦海:其默會不會是早就知道紫翎已經心有所屬,所以主動退出呢?
過了幾天,丁筱心跟白其默約會,地點是白家大宅,白其默帶她參觀整個房子,起居室、餐廳、房間,還有空中花園。丁筱心看得驚呼不已,她原以為白采貞家已經是豪宅,沒想到白家大宅是白采貞家的數倍豪華不只,真的是讓她大開眼界,看什麼都新鮮得很。
晚上,他們在餐廳吃飯,白其默浪漫的請大廚安排了頓燭光晚餐,讓丁筱心感動得要噴淚,甜蜜蜜吃完兩個人的燭光晚餐,白其默帶她到起居室,開了香檳,倒了兩杯,跟她舉杯慶祝。
她簡直要醉啦,他整個晚上都好體貼、好溫柔,讓她覺得一切像在夢境裡。她丁筱心什麼都不會、什麼都沒有,卻能夠得到他的愛情,讓他眼中只看得到她一個女人,真的讓她不禁感謝老天。
人生還是會有好事發生的,像她孤苦無依了十七年,現在老天賜給她其默,真的是讓她覺得太幸福、太快樂了。
說起來,不只要感謝老天,或許也要謝謝紫翎才對,幸好她早已有相交多年的男友,不然現在陪在其默身邊的,可不會是她丁筱心。
想到汪紫翎,丁筱心湊到白其默面前,眨著一雙大眼睛,看得白其默想笑。
「怎麼啦?」
「你是不是有送訂婚賀禮給紫翎?」
「是。」白其默挑眉,點了頭,等著丁筱心的下文。
「我覺得你好像早就知道紫翎有男朋友,是不是?」丁筱心像偵探,又像法官,正在向白其默問案。
「是。」白其默又點頭,這件事沒有什麼不能跟她說的。
「你是不是因為這樣,所以才逃婚,成全他們兩個?」丁筱心眼睛發亮,像只把老鼠逼到牆角的貓兒,興奮的逼問著。
「算是這樣。」白其默又點頭,好笑的看她站起身來,右手摸著下巴,左手叉在腰上,一邊點著頭,還繞著沙發走來走去,模樣可愛得要命,讓他忍不住在她經過他時一把拉住她,讓她坐在他腿上。
「你怎麼會知道的?」丁筱心問,連她都是最近才知道的哩。
白其默大致跟她講了一下之前訂婚宴上的情形,沒多說一句汪紫翎的不是。「她不願意嫁,我也不願勉強她。」
丁筱心捧住他的臉,用力的親了一下,「其默,我覺得你好偉大,不但沒有怪紫翎,還演出逃婚記,你是不是故意裝壞人,把所有矛頭指向自己,這樣紫翎就不會受到責難?」
想當初她還覺得他是個負心的大混蛋,罵了他好幾次,他也不為自己辯解,現在想想,覺得很不好意思,是她誤會他了。
白其默搖頭笑笑,摟緊她,「我沒那麼偉大,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丁筱心大大的歎息一聲,抱緊他的腰,將頭埋在他胸前,「你真是太了不起了,我真的好佩服你。」
她崇敬的語氣令白其默微笑,心想若非他刻意逃婚,他跟她還不會相遇呢!
緣分天注定。他開始相信這句話。
賴在他懷中,丁筱心有些想睡了,她已經越來越習慣他溫暖的懷抱,她打了個大呵欠,猛地想到一件事,打翻了醋罈子。「所以你……是因為紫翎心有所屬才逃婚?那你對紫翎的感覺呢?是不是很喜歡她?」
白其默搖頭,捏捏她皺起的小鼻子,「我跟她一點感情都沒有,純粹是我父親死前交代我娶她,不過既然她心有所屬,我想我父親也不會怪我的。」
原來如此,她還以為是其默喜歡紫翎,才會娶她,原來是他爸爸的交代。心情一放鬆,她開始有心情鬧他,她故意搧搧長睫毛,從睫毛底下偷覷他,聲音裝得又嬌又甜,柔媚的問:「那你對誰有感覺?喜歡的又是誰?」
丁筱心向來大剌剌,很少會主動跟他打情罵俏,白其默對她偶現的嬌媚,是一點抵抗能力都沒有。
他抱住她,開始在她頸子上偷香,故意吻得嘖嘖有聲,引起她不斷嬌笑。「還會有誰?當然只有妳。」
玩鬧性質的親吻很快變質,當白其默摟著丁筱心,在起居室的沙發上糾纏愛撫時,一陣刺耳的門鈴聲響起,慌得丁筱心趕緊推開他,動手整理衣服,正經八百的端坐在沙發,雙手還放在腿上,一副剛剛只是在聊天的樣子。
懷裡的軟玉溫香一下子坐離他千里遠,慾望受挫的白其默低咒,打算狠狠罵那個不識相的傢伙。
那個不識相的傢伙是白采貞,她見到白其默,立刻「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丁筱心匆匆跑上前,環住白采貞的肩,緊張的一直問:「白姊姊,妳怎麼了?不要哭嘛,先坐下,有什麼事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呀!」她轉向白其默,尋求支持,「其默,你說是不是?什麼事情都可以解決的嘛!」
白其默不說話,表情冷漠,讓丁筱心覺得莫名其妙,瞪他一眼,回過頭去繼續安慰白采貞。
白采貞抓住丁筱心,美艷的臉蛋哭得紅通通的,「筱心,妳叫其默不要那麼狠心,他這樣做,龍暉會死的啊!」
張龍暉?丁筱心直覺認為他又來騷擾白采貞,但是聽她說的話,彷彿白其默才是她來這裡的理由,她不解的望向白其默,問道:「其默,怎麼回事?」
白其默一臉冷漠,淡淡的說:「沒事,只不過張龍暉的公司被白氏合併,他的董事長位子不保,如此而已。」
聽到這話,白采貞哭得更慘,兩泡淚幾乎用飆的,丁筱心手忙腳亂的找面紙給她擦。
「你、你幹嘛要這樣做?這、這樣是斷龍暉生路耶!」白采貞哽咽地說。
「姊,妳還看不清楚?張龍暉把妳吃得死死的,一定又是他跑去跟妳哭訴,要妳來幫他求情對不對?」白其默有些生氣了。
白采貞不否認,只是懇求的對弟弟說:「其默,好歹他曾經是你的姊夫,你不要做得這麼絕嘛。」
丁筱心看看白其默,又看看白采貞,有些懂了,她保持沉默,只在旁邊握著白采貞的手,繼續遞面紙給她。
「他可以去找份正當工作,我合併公司是救了他。」白其默抿唇,目光嚴厲。
張龍暉的公司是個爛攤子,要把它整頓好還要花不少時間精力,要不是為了他姊姊,他才沒那個閒功夫去管張龍暉的公司。
張龍暉老是用公司做借口來跟他姊姊要錢,美其名是周轉,實際上是去花天酒地,何況他有暴力相向的紀錄,不一勞永逸的解決他,他實在很擔心姊姊。
「可是他已經習慣當老闆,你要他去人家公司上班,他沒辦法屈就啦!」白采貞努力為前夫求情。
「姊!妳還要被他利用多久?還要被他傷多少次心才會死心?張龍暉游手好閒,根本不務正業,他若是有好好管理公司,不會輕易被白氏合併,妳知道他公司赤字多少嗎?五千萬!我接手他的公司,他以後就不能再用周轉當借口去纏妳,而妳居然還為他求情,妳到底要笨多少次才會清醒?」白其默疾言厲色,嚇傻了兩個女人。
丁筱心目瞪口呆。她沒想到他生起氣來這麼可怕,像隻獅子似的,但聽他的話,他全部都是為了白姊姊,實在是……太讓她感動。
白采貞止住眼淚,眼睛睜得大大的,她沒見過她弟弟發火,快把她嚇死了。「你不要生氣啦,我只是……」
「只是他媽的心軟!」白其默接口,眼神陰鬱,鼻腔氣得重重噴氣,「不要再說了,我不可能更改決定,還有,不要再讓我從妳那裡聽到關於張龍暉的任何事。」
白采貞嘟起嘴。弟弟大了,姊姊說的話就沒份量了,她好哀怨,可是想一想,其默說的其實很有道理,也都是為了她。其實,要不是前夫失意潦倒、一副可憐相的來找她,還有白氏企業合併她前夫公司的消息太令她震撼,她也不會那麼衝動就跑來。
「好啦好啦,那麼凶幹嘛?我是你姊耶!欠扁哦?」白采貞想通後,恢復精神,叉起腰來就開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