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淨海一聽,笑了笑,「你真好,我怎麼沒想到你是在體貼我。」害她一時之間,真的胡思亂想了呢。
「噁心死我了!」夏侯依依摸著手上的雞皮疙瘩,一看到宋辭臉上奇怪驚訝的表情,又道:「宋叔叔,你別理他們,他們是中了情花毒,身不由己的一定要對對方好,才會這麼噁心。等祝樊找解藥回來,大家就可以脫離這種噁心的日子了。」
淨海和哥哥,雙雙中了情花之毒只有她和祝樊知道,因為宋辭不是外人,所以她坦白不要緊。
她這麼一說,果然宋辭驚訝無比,而孫淳杏也詫異萬分,「情花毒,那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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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家的車隊在兩天的跋涉之後,終於接近穿巖山莊的莊界。
多在孫家逗留一陣子的陳浩江,這回當起領路的嚮導,他讓大家在一個綠草如茵的平台上休息,坐在馬車中的孫老夫人和柳芙蓉也下來透透氣。
「穿巖山莊就在前面了,穿過這片樹林,就能看見小鏡湖了。」休息了好一會兒,陳浩江慇勤的說。
「多謝了。」
柳芙蓉朝他一笑,將裙襬稍微拉高,優雅的鑽回馬車中。
他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微微的紅著臉,看起來有些興奮,又有些哀傷。
她怎麼會是孫淨海的娘呢?
在見到柳芙蓉的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好像當場被雷劈成兩半似的。
她是那麼美麗、優雅、迷人,渾身充滿女性的美。
在見到她之後,他才知道,依依不過只是個黃毛丫頭,像她這般才是真女人。
他,對她一見鍾情,但不知道該怎麼樣表達情衷,才不會唐突佳人。
而且,他還有一個更大的麻煩。
他跟夏侯寧是好友,如果他娶了柳芙蓉的女兒,那他的美夢只怕成為永遠的空想了。
夏侯寧要他醫治孫淨海的懼男症,原來是為了自己的幸福美滿打算,這麼說來,他該不該成全別人的快樂,犧牲自己的幸福呢?
雖說醫者父母心啦,可他現在已經不是大夫了,應該不用那麼犧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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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一定要想辦法弄到解藥。」孫淳杏一臉堅決的說。
她才不讓什麼莫名其妙的情毒,破壞她這一生最大的幸福。
宋辭點點頭,「這是當務之急。」
他也不能坐視少爺因為受情毒影響,而錯過了這個併吞孫家產業的好時機.
「廢話,這還需要妳們說嗎?祝樊還沒回來,誰知道要怎麼解毒。」夏侯依依一臉不耐的托著下巴,哼了一句。
表面上看起來,大家似乎都有正當理由期望現在的情況改變,不過大概就只她不是出自於私心吧!
「祝樊到現在還沒有消息,那我先出個主意,只要暫時放著孫三姑娘的病不管,他們也就無法順利拜堂。」
剛把孫家女眷領進門的陳浩江,也不管夏侯寧要他先診治孫淨海,就借口肚子痛落跑,結果撞見他們三個在花園裡密商著要如何破壞這門親事,他當然興奮得順便插一腳。
「你不是名醫嗎?難道你沒有醫治情花毒的辦法?」孫淳杏充滿希望的問。
連奶奶和二娘都來了,二娘就不用說了,一定力挺淨海,而奶奶一向偏心,一定也是站在她那一邊,說不定她們還會拍手說這是天注定的良緣。
陳浩江無奈的說:「我從沒聽過這種毒。」
這種旁門左道,他怎麼會知道呢?說來說去,都是祝樊那個闖禍精不好。
「不管了,總之呢,既然我們決定要這麼做了,在祝樊回來之前,我們得使出全力讓這婚事告吹。」
夏侯依依想了想,點頭認同,「浩江你呢,想辦法拖著不要替淨海治病,不過,你看淨海究竟有沒有救呀?」
陳浩江笑了一笑,「我還沒有診治過她,不過呢,我已經想好了醫治的方法,應該有效。」
夏侯依依拍拍胸口,總算有個好消息了,「那就好,等她毒解了,病也好了,就是雙喜臨門之時。」
淨海一定會感動她這個好朋友的拯救的。
孫淳杏插嘴道:「別把話扯遠了,那我該做什麼?不如我就盯著夏侯莊主,不讓淨海接近。」
「這方法好。」宋辭連忙附和,「大小姐,妳就負責纏著孫三姑娘,直到祝樊回來為止。」
夏侯依依看了孫淳杏一眼,說道:「我話先說在前頭,我現在只是單純的想為他們兩人解毒,可不是要幫妳成為我的嫂嫂,所以呢,妳也別想藉機接近我哥哥,哥哥我自己看著,妳看著淨海吧!」
「那也可以,都聽妳的吧。」孫淳杏臉上雖然帶著笑,但心裡可不爽到極點。
等她成了她大嫂之後,一定把這個無用的小姑和她那個廢物丈夫一起趕出莊去。
宋辭笑著稱讚,「孫小姐又明理、又懂事,真是難得呀。」
「宋叔叔過獎啦!不過呢……」孫淳杏帶著假笑繼續說:「這件事最好別讓太多人知道,要是給我二娘、奶奶知道了,她們恐怕會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讓他們成婚,以救孫家之急。」
「那還要妳說嗎?我當然知道。」
夏侯依依當然知道淨海她娘有多麼熱中讓她嫁給哥哥,否則她當初也就不會跟她一起蹺頭啦。
只是命運這東西還真是奇妙,繞了一大圈,卻還是讓孫淨海到了穿巖山莊。
該說是緣分,還是個錯誤的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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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好意思,剛剛奶奶對你那麼凶。」
孫淨海抱歉的看著夏侯寧。
奶奶年紀是大了,不過大聲罵起人來呀,可是凶得很。
此刻他們面對著面一同站在九曲橋上,看著水裡色彩鮮艷的錦鯉,和浮在水面上的碧綠蓮葉。
天空降下了輕如柳絮的細雨,輕輕的綴在她的發上,像戴上了一串晶瑩剔透的珍珠發煉。
「沒關係。」夏侯寧爽朗的一笑,「弄清楚了就好了。」
他要是孫老夫人,當然也會發火的啦。
雖然他之前並沒有跟孫淳杏求親,只是對她的求親做出響應,條件是嫁妝附上香榧園他或許可以考慮一下,如此一來他自己也算理虧在先。
他相信,孫淳杏應該不曾把這個但書讓孫老夫人知道,否則她絕對不只發這樣的小火。
當然他不會說破,畢竟自己覬覦別人的香榧園,說出來也不是什麼值得得意驕傲的事。
況且,他也怕淨海因此誤會他是為了香榧園才對她虛情假意,那他就得不償失了。
看著美麗溫順的她,夏侯寧真搞不懂,為什麼之前他會對孫家香榧圖的興趣大過於她呢?
「可是……」她有點憂慮的垂下睫毛,「淳杏……」
她當然知道淳杏心裡想些什麼。
當初她綁錯人,誤把夏侯寧弄到孫家時,淳杏的表現不言可喻,當娘親和大娘為了夏侯寧而吵嘴時,她說出一點都不希罕莊主夫人的位置,淳杏臉上露出的輕蔑微笑,她永遠都記得。
現在想來,當時說的氣話,如今卻成了讓自己難堪的大洞。
「放心吧,我從來也沒答允過她什麼。」他安慰道,「如果妳覺得過意不去的話,我會好好向她賠罪。」
「嗯,我也該跟她道歉的。」
淳杏到穿巖山莊好幾天了,每天都推說水土不服,身體有些不適,所以一直距大娘關在紫花居裡。
她去探望了幾次,都吃了閉門羹,請大夫過去,大娘也推說不用。
「對了,淳杏有些不舒服,能請陳大夫去看看嗎?」
「當然可以。」夏侯寧笑著說,「不過浩江是為妳來的,理當以妳為主呀。」
那臭小子,不知為什麼,一回來就給他跑得不見人影,當初要他幫忙,他可是義不容辭一口就答應了。
現在要他幫忙看一下淨海的小毛病,就給他推三阻四的,真是的。
孫淨海有些擔心的說:「不知道他能不能治我,如果連他也沒辦法的話,那我……」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如果自己這怪病要拖一輩子的話,那絕不能害夏侯寧跟著受苦。
「不會的。」他用堅定的口吻說:「我對浩江有信心,妳也要。」
看著他的臉,她輕輕的點點頭,「嗯。」
這時候夏侯依依突然跑來,揮手喊著,「哥哥,原來你在這,我找你好久啦!」
分離大作戰已經展開,身為先鋒的夏侯依依,第一波出擊。
「有什麼事嗎?」
「可不得了啦。」她一臉驚慌的樣子,「剛剛宋叔叔接到急報,京裡的錢莊出事啦,你快到半閒書屋去。」
孫淨海聽了直蹙眉,「出了什麼事?要不要緊,我能幫忙嗎?」
夏侯寧鎮定道:「還不曉得,一起過去看看吧。」
「哥哥,你怎麼這樣呀!淨海是客人,你好意思麻煩她,我可過意不去。再說,她奶奶才剛到,也該讓她陪陪老人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