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花子玟都不忍見美人垂淚的可憐樣,她忍不住拉了他的袖口一下,要他別再這樣逼迫一個弱女子。
蕭成梁不悅的轉頭瞅了花子玟一眼,自動在心底做了比較──
子玟是個心腸好的女孩,所以即使看到情敵出現,卻會為情敵說話;可換作是香君,當年他倆交往時,任何女子只要多跟他說句話,甚至多看他一眼,就會被香君罵到臭頭。
突然之間,蕭成梁感到自己是何其有幸,能找到花子玟這樣的女人作伴。
「子玟,」只是,現下不能讓她的同情心氾濫成災,「我有些話想和香君說,妳……」
其實他的意思是,她能不能別插嘴。
可花子玟卻誤會了,「哦∼∼好,」雖然有點難受的感覺,但她還是不想影響蕭成梁的情緒,「我先去整理一下行李。」
「嗯∼∼」蕭成梁沒留她,因為,他打算跟香君將話說清楚。
眼看花子玟離開,香君自以為勝利的立刻起身,想坐到他的身畔,她誤以為蕭成梁是在乎他的。
畢竟在過去,他是那樣的離不開她。
花子玟以眼角餘光看到他倆似乎坐在一塊兒──就像她剛才與蕭成梁一樣的貼近,心突然變得疼疼的。
唉∼∼直到此時她才知道,「原來我已經喜歡他這麼多……」
可她的喜歡會得到相同的對待嗎?花子玟並不知道,她來到客房將門關上,不想再多看,多聽……
看來這趟台北之旅,她來得不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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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成梁一見香君想靠近他,立刻出言制止,「妳坐遠點。」直言讓她難堪。
這讓香君當下尷尬的頓了一下,「成梁∼∼」她語帶委屈的問:「難道做不成戀人,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
「沒錯。」卻沒想到他竟這樣回。
看蕭成梁一副決絕的模樣,香君真的很氣──她或許在三年前拋棄他,但她卻沒打算就將他拱手讓人,剛才那長得普普的女孩休想跟她搶。
但她今日來是另有目的的,所以她只能忍住氣,「你……我是來探望你的傷勢的,你就不能拿出點待客之道嗎?」
「我還死不了。」蕭成梁冷絕的說,甚至還下起逐客令,「門在那,請妳自便。」還不忘更重要的事,「我家的鑰匙麻煩妳放在桌上。」
而他,絕對會再請人速速來換鎖的。
香君見他如此不念舊情,只能將今日來的目的說出口,「既然你這麼不顧情面,那我就轉告你我爸的話。」
他冷冷的連多看她一眼都不肯,兀自盯著天花板。
香君從沒受過這麼大的窩囊氣,恨恨的說:「你所提出的併購條件太差,我爸只同意再給你兩個禮拜的時間準備,之後,他要三倍於目前的價格讓你得標。」
再撂下狠話,「如果你不同意,那他也不排除找更好的買主。」
再風情萬種的試圖展現自己的女性魅力,「可我會一直幫你說好話的,成梁,我沒忘記過去我們之間的恩愛……爸現在也已不反對我跟你──」
蕭成梁臉色冷凝的再說一遍,「門在那,妳請自便。」
香君這會兒真的火了,「蕭成梁,你──最好識相點!」氣悶不已的走人。
獨留蕭成梁滿心的鬱悶,看來恆宇和無言當初勸他勸得對,他不該因為香君的關係而對和風高抬貴手,卻沒想到反而替自己種下禍根。
拿起電話,他直接指示左恆宇該如何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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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子玟一直待在客房裡沒出來,直到天色都微暗了下來。
拄著枴杖的蕭成梁一跳一跳的來到客房門口敲門,「子玟,妳不餓嗎?」
花子玟一直都窩在床上,她不知道那個美麗的女人是否還在,以致她不想出去再看她和蕭成梁親密的行為。
可愈鑽牛角尖,她愈想不開。
終於,她只能默默的流淚,甚至想放棄蕭成梁了。
「我的肩上還扛著重擔呢!」她這樣安慰自己,「子武還得靠我幫呢!」所以她還是放棄談戀愛吧!
可才剛做好決定,就聽到房門外他的嗓音。
也好,就直接跟他說bye-bye吧!
打開門,花子玟俏臉上淨是憂悶與難受,讓蕭成梁看得好不捨,但他記取先前跟她電話傳情的經驗,知道她沒想通,他就不可能有機會。
而他,就是不想對她鬆手。
「抱歉讓妳特地上來台北,卻只能困在我家。」他故意擺出低姿態。
「沒關係,」她情緒低落的說:「只是……我有點想回家了,『鬼屋』需要人手。」
他就知道,但他聰明的沒留人,還一味的責怪自己,「我猜也是,讓妳關在我家卻哪都不能去……」故意再說得可憐些,「誰教我腳受傷,什麼事都不方便做……」
「你──」她還真忘了,「我可以幫你。」
「可妳已經想回家……」他故意欲言又止,還一臉怪怪的表情。
「沒關係,我先幫你。」她沒那麼狠心。
「那妳……」他像是有點難啟齒,「先扶我去浴室一下,我忍了一下午……」
咦?那是說先前那個大美人已經走了嗎?
她立刻臉紅了,「你不會拄著枴杖去?」
「我腳好痛,」不管了,只要能留下她,他什麼謊話都會編,「又還不習慣撐枴杖,所以只好忍……」
「我扶你。」她立刻貼緊他,讓他將全身的力量都靠在她身上,「反正我力氣大。」
蕭成梁偷笑在心頭,他就知道她會照顧他,一如他想照顧她。
所以,對她,他絕不輕言放手。
第八章
她真不該聽他的……
明明他使枴杖很輕鬆、明明他事事都能自己做……可她卻心軟的任他支使,幫他做每件他嚷著不會做的事。
當替他煮好晚餐,甚至餵飽他,花子玟終於忍不住舉手發問:「那個……你不是只是腳受傷嗎?」
蕭成梁點頭,更是擺出一副弱者之姿。
「那……」她頓了一下,還是決定問個明白,「為什麼吃飯時,你還要求我餵你?」
而她,當然對他言聽計從。
「那是因為我不習慣拄枴杖,手很酸疼,」他當然有借口,「甚至連一點力氣都沒!」
是這樣嗎?
「那……」她再舉出疑點,「你現在摟在我腰上的手為何這麼有力?」
他最好別再騙她了,她明明感受到他渾身力氣充沛。
「哈哈哈……」蕭成梁謊言被揭穿,卻全無做錯事的羞慚樣,「被妳發現了!」
可惡!
她順手想推開他,卻被他更抱得死緊。
「今天下午來的人是香君。」他突兀的說,感覺被他擁在懷裡的花子玟身子一繃,「她是我的前女友。」
她試著再推他,「我累了,要去睡了……」
可他不放手,「跟她談了半年的戀愛後,我就被她惡意甩了!」
她聞言不再推拒他,像是準備聽他細說從頭了。
他繼續說:「之後的近一年,我整個人就像崩潰般,什麼事都不能入我的心,我沒事就會想到她的一顰一笑。」
「你一定是很愛她……」她悶悶的說。
蕭成梁卻冷冷的回,「如果一個人是有心的調查過你的一切喜好,再來陪伴你,會讓人不誤以為那是難能可貴的愛情嗎?」
咦?她聽不懂。
花子玟抬起頭,不解的望著他。
「香君是她爸派來跟我交朋友的,因為,當時她家的生意需要大筆資金周轉。」而她對蕭成梁則是百般奉承、阿諛,硬是要求他資助。
可有左恆宇及右無言在他身邊把關,雖然蕭成梁多少還是給了和風不少的幫助,卻仍滿足不了他們。
於是,香君立刻一腳踢開蕭成梁,找到另一名金主。
直到近來,和風還是出現了頹敗的跡象,加上先前的金主已彈盡援絕,他們父女才會再度找上蕭成梁,期望他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將併購金額提高。
「當年,恆宇和無言眼見我在感情上受創,努力協助我重新回到正常生活,」他邊說邊輕撫著她的手,「我是個很重感情的人,可能是我父母的幸福婚姻讓我欣羨,再加上曾經有過的綁架事件,讓我對找到一份真愛,甚至建構自己美滿的婚姻一直太過憧憬。
「而香君幾乎是得知我心底的想望而特意來迎合我的,是以,她在最短的時間內擄獲我的心。」蕭成梁冷冷的說:「卻在她發現我不能被她掌控後,立刻踢開我……」
「你當初一定是很愛很愛她……才會在她離開後那麼受傷。」花子玟一心認定,過去的他必是很愛那個香君。
蕭成梁稍微推開她,看著她的眼,「我當時也認為我很愛她,而她……卻用了最傷人的方式來打擊我。」
因為他說那話的口氣太過義憤填膺,也因為他憶及那件事的表情太過激動,以致花子玟下意識覺得他必定受到很大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