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Simon忍不住走回蘇紅硯所住的公寓樓下。
他抬眼仰望四樓流洩出來的燈光,一臉的若有所思,「能告訴我過去的事嗎?」他問著站在身後的陳建中。
陳建中卻直搖頭,「不能。」
「為什麼?」Simon聞言,不解的轉身瞅望著他。
他明明覺得陳建中一副很期望他能憶起過往的模樣,怎麼會在他開口詢問之際,卻給予否定的答案呢?
「因為我答應過紅硯。」除非蕭子叡能自己想起過往的一切,否則一切都是枉然。
「可你不是說過我曾經傷到頭部?」所以,他就算忘記過去的某些事應該也是正常的吧?
「是一場重大的車禍。」陳建中低語。
「那……你不提醒我,我又怎麼可能想得起來呢?」Simon指出重點,「還是……你們其實並不希望我記起過去?」
陳建中突然不出聲了。
好,他懂了。
「應該是蘇紅硯不希望我記起過去吧?」Simon也不知為何,這句話從他嘴裡說出口的當下,他的心似乎有點疼痛。
「她有苦衷。」陳建中只能這麼說。
「苦衷?」他會查清楚她所謂的苦衷是什麼,但現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該做。
「你也跟她站在同一陣線嗎?」這是Simon急欲弄清楚的事,因為他知道陳建中將是他追查過往的最佳線索。
陳建中思索好久,終於作出決定,「你是不可能從我的嘴裡探出任何蛛絲馬跡的,但是──」
他頓了一下,朝蕭子叡車的方向走去,「那是你的車吧?」一看就是他喜歡的Style。
Simon不懂陳建中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他還是自動跟上去,「沒錯,我們……要去哪裡嗎?」
陳建中只言簡意賅的說:「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帶你到當年我們常去的幾個地方走走。」
既然不能說,那讓蕭子叡重回過往常待的地方,或許能勾起他些許的回憶。
畢竟,先前他妹妹不就是光說幾句話,就喚起了他的記憶嗎?
他該試著努力看看。
他一路指示蕭子叡開車來到七年多前,他們幾名哥兒們常聚會的地方,「以前你最愛來這裡飲酒作樂,記得嗎?」
Simon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那裡──」車子停靠在路邊,陳建中遙指著遠方,「我們幾個曾經趁著颱風天,冒險下海想比賽誰才是游泳健將,記得嗎?」
可Simon面對著遠方的一片汪洋,腦中只是一片空白。
「這裡是紅硯她們的學校,記得嗎?」帶蕭子叡來到初識蘇紅硯的定情地,以為能勾起他的回憶。
但還是失敗了。
「等等,我聯絡一下人。」陳建中決定將大伙全都找出來,看是否有人能激起蕭子叡的任何記憶。
然而,當所有人到齊,大伙半開玩笑的指責當年蕭子叡不聲不響的離開台灣一事,他依然沒記起半點屬於過去的紛紛擾擾。
「唉∼∼」最後,陳建中只能沒轍的長歎一聲。
「紅硯,我盡力了。」看著眾人起哄的喝酒喧鬧,陳建中在此時絕望的認定:蕭子叡與蘇紅硯的姻緣是真的結束了。
☆☆☆☆☆☆☆☆☆☆ ☆☆☆☆☆☆☆☆☆☆
蘇紅硯手中的話筒遲遲沒放下,只因她剛才接到一個十分令她震撼的訊息──蕭子叡竟然還記得陳建鈴!
他怎麼能!
「聽說他對妳完全沒印象,」陳建鈴一副幸災樂禍的口吻,「可他記得我喔∼∼」
當蘇紅硯聽聞陳建鈴如此說,她原本就已千瘡百孔的心當下又開始崩裂,她不能接受這樣殘酷的打擊。
「是嗎?」到最後,她只能如此反問。
陳建鈴根本就是打電話來跟她宣戰的,「當然是,所以,先跟妳說一聲,既然妳已經決定不要他,那我就要正式對他展開追求攻勢了。」
什麼嘛!建鈴根本就是還在記恨她七年前的行為。
「可他有未婚妻了!」而且是當年就已存在的,蘇紅硯覺得自己還是得提醒她,雖然她對自己實在很不友善。
「那不是問題,我會讓她自動退出的。」陳建鈴之所以打這通電話來,完全是在示威,她要蘇紅硯明白,這回,她對蕭子叡是勢在必得。
當蘇紅硯掛斷電話的剎那,她心底是波濤洶湧的,她不明白為何蕭子叡會記得陳建鈴──一個他當年避之唯恐不及的女孩,卻對真正跟他有過一段情的她全然沒印象?
這種感覺真的好傷人……
「難道……」蘇紅硯忍不住再次取出那張護貝的相片,「真的是因為……我們只是因性而在一起嗎?」
每每想到這樣的答案,就會令她傷心欲絕。
「嗚嗚……」她泣不成聲,「難道、難道……就算當初你只是純粹想跟我做而和我在一起……那有必要將我忘得這麼徹底嗎?」
連他當年討厭的人都能讓他勾起些微回憶,那她算什麼?!
一個完全令他沒感覺的人嗎?
這個認知讓蘇紅硯覺得好傷人……
「嗚嗚……我也不要再記得你!」她再一次堅定的告訴自己,「到此結束了,真的結束了!」
將一直被她妥善珍藏的相片隨手丟在床頭櫃的一角,還將它住裡推,「你再也不能影響我了,再也不能……」
結果,她又傷心了一整晚,就跟過去七年來的每一天一樣。
不管她立了誓或不立誓,情況都是一樣的,一直沒改變。
第七章
Simon本來打算一回到家,就要找安姬來問話的,可他喝得酩酊大醉,以致錯失了時機。
當他強忍著頭痛,神志終於回復清醒時,已是第二天了。
才剛睜開眼,卻詫異的發覺到有人竟躺在他身邊。
他倏地坐起身,被單順勢滑下,讓他光溜溜的身子感到有點微寒。
而這還不算什麼,他以眼角餘光瞄到躺在床上仍安睡的女子,身上也是剝得精光。
這讓他很不開心。
他雖沒打算要為任何人守身如玉,但在把整件事弄清楚前,他也沒打算跟任何女人上床。
不過,他百分之兩百確信,昨晚他該是沒性致的。
「起來!」他口氣不佳的低喝,將掉在地上的襯衫及西褲撿起來穿妥。
安姬原本就在裝睡,一聽到他低沉的怒吼聲,只能硬著頭皮張開眼,「Simon──」
他將被單丟向她,讓她能遮蔽光裸的身子。
「妳是怎麼進來的?」他面色陰鬱的問。
安姬卻顧左右而言他,「Simon,你來台灣後一直冷落我……」
「我在美國時也沒對妳多熱絡吧?」他不給她面子的直言,還不停的追根究柢,「妳到底是怎麼進來的?」
安姬臉色難看的低語,「昨晚我一直守在門口等你,當你朋友送你回來時,我就順便……」
Simon立刻截斷她的話語,將手伸得長長的,「拿來。」
「什麼?」安姬想裝傻。
他直接起身走到床頭櫃前,打開她的皮包。
「Simon──」她意欲阻止,卻沒膽直說。
雖說作了他七年的未婚妻,可她在他心裡的份量幾乎是零,她早就心知肚明。
他直接將自己家裡的鑰匙從她包包裡取出,「以後別再這麼做,妳是知道我脾氣的。」他輕聲警告。
可他拒她於千里之外的態度卻激起了安姬心底的不滿,「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難道這些年來我做得還不夠嗎?」
「妳究竟做了什麼,妳自己心裡應該很明白,不用我多說吧?」他輕聲輕語的說,「快起來,我有話問妳。」
可安姬卻不想再對他言聽計從,她繼續賴在床上,「我今天不想跟你說話。」
因為,明天她的靠山就會趕到台灣,雖然憑借靠山的力量不見得能逼迫他立刻娶她,但至少能讓她隨侍在側。
從Simon踏上台灣的上地後,總是以工作忙為借口,讓她無法跟在他身旁,這在過去可是從未發生過──在美國時,至少她還能因她靠山的命令,成天守著他。
就只有在七年多前,他毅然決定離開的那段時日……
當然,意外也是那時發生的,所以她絕對不肯再重蹈覆轍。
「是嗎?」他倒也沒強求,「那妳就離開吧!」
對安姬,他一直都在容忍,都在替那個人背負這麼一個沉重的承諾,但是,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他能屈就的就只是讓安姬繼續留在他身旁,直到他名草有主為止。
之後她的去留,就不在他關心的範圍內了。
「Simon!」安姬沒想到他的態度竟是如此堅定,「為什麼?為什麼你每次一到台灣人就變了?你難道不知道你變得我都快不認識你了嗎?」
「我們來過台灣嗎?」他抓到她的語病。
「……」安姬沒回答,低下頭不敢再與他的眼神交會。
「是七年多前嗎?」他再次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