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表哥,我都不曉得你這麼厲害呢!」
而李緣則是連搭話都沒有,額間還淌著汗水,直直地走向呆愣在一旁的紅兒,二話不說拉著她的手轉身就走。
「表哥,你拉著紅兒做什麼!」
唐瑛瞧見他眼裡那危險的光芒,雖然想阻止他,但也只敢口頭說說,並不敢真的上前攔阻。
紅兒被他拉得手腕發疼,但是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肅殺之氣,讓她不敢掙扎,只好乖乖的跟著他。
她知道與生氣中的他唱反調,絕對討不了什麼便宜。所以,心裡雖然不大願意和他走,可也不得不順著他。
走著、走著,紅兒發現這條路,既不是往書房、也不是向著她和唐瑛住的地方,而是他的房間。
一進了房門後,李緣立即放開他的手,當他開口時,那語氣是無比的憤怒。
「誰准你和他們混在一起?」
「啊?」紅兒一聽,壓根弄不懂他在說些什麼。「李公子,你說什麼?」
「我說,誰准你和那些紈褲子弟混在一起的?」
她愛的人是他,照他的邏輯來說,她心裡、眼裡都只能有他一個人。
今天,她居然還和那些不知打哪來的野男人玩得那麼高興,分明是不將他給放在眼裡!
紅兒聽到這兒,終於有些懂了,他似乎是因為不高興她陪著王公子他們玩球戲這件事。
「是石大哥要我陪陪他們的。」她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麼她不能和他們「混」在一起呢?也不過就是踢踢球、說說話而已,他有必要這麼生氣嗎?「李公子,你為什麼要生氣?」
她的一聲石大哥,聽在李緣耳裡,不知有多刺耳,而當她喚他一聲「李公子」時,他的心情更加的鬱悶。
論認識的先後順序,紅兒該叫大哥的人是他,而不是那個處處與他作對的石奉天。
「你叫石奉天什麼?」他的眼神如捕捉獵物的老鷹那般的銳利。
「石大哥啊,有什麼不對嗎?」
奇怪他怎麼又拿這種眼神看著她?紅兒也察覺到李緣的異樣之處。她覺得他這時的眼神,好像是餓了好幾天沒吃飯的狼,巴不得將她一口給吞了似的。
「你居然問我有什麼不對!」李緣幾近失控的一拳捶向門板,門板因著這力道逕自晃動不已。
紅兒被他這突來的怒氣給嚇了好一大跳,下意識的退了兩大步。
「沒有不對,瑛姐姐也這麼叫啊。」喝!他今天的脾氣怎麼這麼不好,連一句沒什麼關係的話,也能讓他氣成這個樣子。
「我問你,你愛的到底是誰!」這時的他,像是個因為心愛的女人變心而憤怒不已男人。
但是,就算他自己察覺到了,為了面子,他死也不可能承認這事——而紅兒呢,也從沒遇過這等陣仗,自是不可能會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當然是你啊。」
那日與石奉天及唐瑛出遊時的一番談話,已解開了紅兒心頭的疑惑,也正因為如此,她現在可以說是理直氣壯的說:
我愛李緣。
就這麼短短的一句話,讓原本像火山爆發中的李緣,在轉瞬間息了怒氣、消了怒火,就連皺得都快要成一直線的眉頭也因為這句話而舒展了開來。
「既然愛我,怎麼又與其他的男人勾三搭四?」他說這話時,簡直可以算是心平氣和了。
勾三搭四?這詞兒讓紅兒皺起細長柳眉。
「我沒碰到他們啊!」怪了,怎麼他老是喜歡在她身上冠些莫須有的罪名,然後自己又氣得半死呢?「頂多是剛開始玩球戲時,我不大懂得怎麼玩,讓王公子給碰到了肩膀而己。」
「什麼!」已然消去的怒火,此刻又是烈焰震天。「那個傢伙居然敢碰你!」
「也不算碰,比較像是擦肩而過。」紅兒覺得自己有義務要解釋一下兩者的不同。
相較於李緣的怒氣衝天,紅兒反倒顯得十足的平靜。
剛開始時,她還以為李緣不知又為了什麼在生她的氣,害得她心頭有點忐忑,可照現在情形看來——
他可能生石奉天的氣、也可能生王公子的氣,至於她嘛?她自認,應該沒做什麼惹他生氣的事。
「以後。」李緣一把抓住她的肩頭,力道之大讓紅兒擰起了眉頭。「如果我不在場,不准和別的男人說話,知道嗎?」
她很想問原由,畢竟這要求挺奇怪的。
他又不是時時刻刻在她身邊,而她身邊也不可能在他不在的時候全都是男人,要她別和那些人說話?那,他們豈不是會覺得她很沒教養嗎?
「李公子,這個不成哦。」這是第一次,她當面回絕他的命令。
之前,她之所以全都順著他,照著他的話做,除了他發怒的模樣,令人心驚之外,他的要求也還不算什麼困難達成的事,於是乎,她也就照單全收。
可這次不同了,她要是真照他的話做,那她豈不是要讓人看成高傲的女人?萬一對方要再易感些,他們心裡豈不是會難過嗎?
她從沒動過怒,可不是因為她沒脾氣,而是她懶得去生氣;她隨和,可這不代表她沒原則。
「不成?」他的眼睛危險的瞇成一道。
「對啊,」紅兒點頭,全然不顧眼前的這男人已經因為她的一句不成,而瀕臨失控邊緣。「人家問我話、和我閒聊,於理、於禮,我都不該不理人啊。」
「你希望我也愛你吧?」
「如果能這樣自是最好。」
換而言之,要是沒有這樣,她也不強求就是——她向來是樂天知命的,該她的,跑不掉;不該她的,求也求不來。
「我之前說過,」他沉聲道:「如果你要我也愛你,那麼,你最好做些能取悅我的事不過,你顯然忘了我們曾有過的這番談話。」
她沒忘。只是,她認為那太麻煩了——麻煩的事,她懶得去做,就算他真的不愛她?
嗯,好吧,她心裡頭是會滿難過的,可是她想,那難過的感覺應該過幾天就會自己好了,也不必太在意。
在他的注視下,原本想打混過關的她,咬了咬下唇,很是不情願的說著。
「我沒忘。」
唉,該記的記不起來,應該忘的卻沒忘掉……她這腦袋是怎麼了呢?該不會是摔下馬時給摔壞了吧?
「很好。」他只說了這兩個,便不再出聲。
低著頭的紅兒覺得奇怪,正要抬頭一探究竟時,檀口卻突然教他那強硬的唇給封住。
他這全然沒有預警的動作,讓她嚇了好一大跳,下意識的想推開他,卻發現自己已經成了禁臠,完全動彈不得。
李緣在心底下定了主意,這次不論發生什麼事,他都不會再讓她自他手下逃開了。
他要將自己深深的烙印在她的心版上!
???
紅兒睜著眼,看著李緣那張突然放大好幾倍的俊臉。當她的唇被他霸道、不由分說的給吻上時,她的心裡浮現了這幾日唐瑛常在她耳邊叨念的話。
「不……」唐瑛說,她若是再讓李緣給「輕薄」去了,那她的貞節就岌岌可危了。「我們……不可以。」
她人弱力微自是敵不過李緣那健壯有力的身軀,他那一雙鐵鑄似的雙臂,緊緊地纏繞著在她的腰間,讓她再怎麼掙扎、再怎麼使盡全身的力氣,也無法使兩人緊貼的身軀稍稍的分開。
她的抵抗讓原本已經打定主意要擁有她的李緣相當的惱怒。
那日在書房的她,雖是十足的青澀、或許有些兒個被動,但是她的反應卻是無比真實、甜美,教他無法抗拒她的甜美。
但是,現在的她,承認愛上他的她,居然興起反抗他的念頭?,
他不必想也知道是誰在她耳邊亂嚼舌根,但是他現在沒興趣將禍首給糾出來,好好的警告「他和她」,他現在想要的是將她給壓在身上,做出禮教絕對不容的事。
她的反應雖然青澀,但是她的回應卻足以教任何一個自喻聖人的男人發瘋!
老天,她絕對是個可以將一個好脾氣的男人氣死的女人,但同時的,她卻也是一個男人最渴望擁有的女人。
她的肌膚、她的氣味、她的體態,天生合該是為了他而打造的。
既然她對於自己所屬為何弄不清楚,那麼他就要幫助她看清楚事實。
只有他,是她唯一的男人——不論在她的心裡、腦海裡,他都要成為她唯一而獨特的存在。
「誰說不可以的!」李緣霸道的說,絲毫不理會她的抗議。
他的氣息沉重,雙臂更加的收緊,緊到他可以透過那輕柔的布料,感受到她胸前的柔軟。
「是瑛姐姐……」他男人的氣味將她整個給圍繞住,讓她的聲音充滿了不確定性,而她的抗拒亦不像方纔那般的激烈。
她只是被動的讓他給擁著,利用他的身軀,支持著自個兒的重量。
其實,她也弄不懂唐瑛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她,絕對不能再與李緣有「肌膚之親」。
貞節?真有那麼重要嗎?!好像沒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