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身子縮在一起,用來抵禦夜晚的寒冷,牢房內的濕氣使他感到不舒服。他不能在這時候病倒,他必須等待逃走的機會。
黛兒,天知道我現在多想再見你一面,他腦子裡一個聲音在說著:只要能讓我有機會向你坦承我對你的歉意,要我受多少苦都可以,只希望能再擁有你,我是個多麼愚蠢的笨蛋,黛兒,為了再見到你,我絕不能死!
他的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勇氣,唯有靠著它才能掉過這次難關,他得好好保存體力才行,他的雙眼沉重地閉上,等他一覺醒來他才有精神思考如何逃脫。
「理查,理查,醒一醒!」有人在搖他想叫醒他。
他眨眨眼才看清蹲在他面前的兒「艾略特?你怎麼?」
「噓--」艾略特示意他噤聲,附在他耳畔說:「別說話,跟我走,我想辦法帶你出去。」
理查迎視他的雙眼,從他的眼中他看到醒悟、悔恨和堅決,他總算清醒了,也解開了心中的結。
「艾略特。」
「什麼都別說,跟我出去,我的車在外面,我會想辦法引開他們,你趁機快走,沒有時間再猶疑,走!」
理查只得不動聲色的跟著他離開地牢,途中並沒有經過多少阻礙,事情順利得有些奇怪。
當他們避開強森的手下來到停放車子的地方,理查要求他跟他一起走。
「不,我留在這裡他們才不會起疑,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後果也該由我來承擔,你快走,否則被他們發現就來不及了。」艾略特推他上車催他快發動車子。
理查實在做不到,放他一個人在這裡只有死路一條。
「艾略特,你跟我一起走,我不能把你丟在這裡一個人走,我們可以到美國重新開始。」
「可惡,你是個男人就不要婆婆媽媽的,快走,快!」艾略特急得四處張望,壓低聲音吼著。
理查無奈之下只得轉動鑰匙想啟動引擎。
夜空中一道冷風襲過,伴著強森不太贊同的聲音。
「客人要走了總該跟主人說一聲吧!你們這樣做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裡吧。」
驀然燈光大作,他們的四周站滿了那批嗜血如命的殺手,個個將子彈上膛向著他們,艾略特兩腿顫抖但仍將他的話說出來。
「強森,我不要殺理查了,錢我照付,但你一定要放地走,你聽明白了嗎?放了他!」
「艾略特,別求他,他說過我還有利用價值,他暫時不會殺我的。」理查走出車外和他並肩作戰的說。
強森甩著鞭子,唇邊的笑容帶著嘲弄。
「不錯,你是還有些利用價值,但是惹火了我,有價值也變成沒價值了,把他們兩個帶進來。」
兩人又被押進大廳,艾略特繼續的說,「強森,我已經說過錢我照付,這任務取消了,我要你們離開我的房子遠一點。」
他哈哈大笑,說:「恐怕不清楚的人是你,這房子你忘記是抵押給誰了嗎?你以為我在乎的是你給的那些佣金嗎?你錯了,你的錢你自己留著吧,或者你再去賭一場,也許會把房子贖回來也不一定,哈-一」
理查逼近一步,無畏的問:「你到底要什麼?錢嗎?你要多少我可以付給你。」
「我要的不是錢,你只不過是個餌,我等的是來救你的人,這樣說你明白了吧!」
血色在理查臉上流失,他瞪大雙眼怒現強森怒火充斥在他的四肢,他嘶吼的衝向強森。
「不准碰她,你這個齷齪的人渣,你敢碰她一下,我一定會殺了你--」
強森蹺著二郎腿一動也不動,倒是他身旁的手下行動之快,槍柄一揮就往理查臉上打去,他沒有避開,整個人在痛擊之下趴在地上,他硬提起自己,左臉又紅又腫,血絲從嘴角滲出來。
「理查,不要太衝動!你還好吧?」艾略特扶起他,審視他臉上的傷。
「沒人敢這樣罵我,別以為我對你客氣你就認為我不敢殺你,你最好放聰明點,這裡不是美國,你的生死全在我一念之間。」
理查用手背抹去後角的鮮血,掙汗艾略特的手一步一步的又走向他,說:「你把我殺了吧!你休想利用我把黛兒引來這裡,你不配碰她,你是個畜生、敗類,你連看她的資格都沒有!」
他故意想激怒強森,他不能讓黛妮因為他的錯而自投羅網他寧願選擇死亡,也不願意看到她陷入魔掌。
鞭子猶如靈蛇一般劃過空氣,理查咬緊牙關,承受了強森兩鞭,他依舊的得挺直,胸前的布料裂開了幾條,血絲在布料上迅速的暈開,他的皮膚像火一樣的在燒,疼痛的無以復加。
「理查,現在可不是演戲,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敢再故意惹我生氣,就算殺了你,我還是有辦法讓你喜歡的女人成為我的不信的話你就試試看。」
艾略特說:「強森,你不要錢,你到底有什麼目的?你要我做任何事我都不會拒絕,你放了理查,我什麼都聽你的。」
「不,他所做的沒有一件是好事,艾略特,不要聽他的話,他除了會殺人以外,他根本一無是處,只會靠槍靠子彈,沒有這些他只不過是個懦夫--」
這次是強森身旁兩名手下將理查圍住,拳頭齊下,理查還沒看清楚它落下的方向已經一連換了好幾拳,他跪倒在地上,胸腹又遭兩人用腳踢了好幾下,他發出一聲悶哼,硬生生的將呻吟吞進去。
「夠了!不要再打他了!」艾略特用身體擋住他,替他挨了幾下。
強森舉起手示意他們停止,說:「好一對兄弟情深,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我向來做事絕不半途而廢,這可會壞了我自己訂的規矩,到時候誰還敢來找我?」
「他是個美國公民,你殺了他對你沒有好處,只會讓警方更加非逮捕你不可,求求你放了他,如果非要有人死不可的話,我代他死。」艾略特的神情有種豁出去的快感,好像他在等待某種解脫。
「哦?真的願意代他死?呵……那我倒可以成全你。」在強森的笑聲當中,他從外套內撥出槍,一地正中艾略特的左胸,眼睛一眨也不眨,就好像他殺的不是人只是一隻小動物。
「艾略特--」理查淒厲的叫著,撲上前將躺在地上的人扶起來。「艾略特,你不能死!我們好不容易才真正的重逢團聚,你不能就這樣死!撐下去,求你撐下去!」理查的雙手沾滿了他胸口流出來的血,鮮血似乎完全無法停止。
艾略特問出安詳的笑,握住他的手,說:「沒關係,理查,我是罪有應得,老天給了我一個贖罪的機會,你要好好的活下去,要不然我死了也不會瞑目的。」
理查用力的點頭表示承諾,滿眼淚水落在艾略特蒼白的臉上,「艾略特,你不會死的!你不會的!」
理查的聲音哽在喉間,死命的抱住他的頭。
艾略特氣若游絲,趁著他還有力氣說話,他又說,「原諒我,我的妒忌心把你害慘了,理查,請你原諒我。」
「我願諒你,我不會怪你的,艾略特,你是我哥哥,永遠都是我哥哥。」
他欣慰的笑了,那微笑看起來好輕鬆,好快樂!
「謝謝你。理查,你永遠都是我最值仍驕傲的弟弟,我真希望……我真希望……」
艾略特的眼睛疲倦的閉了起來,嘴角還掛著那個微笑,
他的話沒有說完。
「艾略特!艾略特?」理查狂亂的叫他,他本來握著理查的手已無力的落在他身邊。
「不!不!艾略特,快叫醫生!」
「求求你們快叫醫生,艾略特!別死,天啊!」
所有人似乎對理查的哀呼無動於衷,強森從椅子上起來,麻木的看他們一眼,便叫來兩名手下,說:「把他抬出去埋了,做得乾淨俐落點。」
那兩名大漢過去要執行他們的工作,理查雙眼一瞪,他們竟遲疑了,被他眼中的出的光芒震攝住。
「滾開!你們這群兇手,不要用你們沾滿鮮血的雙手碰他,離我們遠一點!」
強森揮動鞭子,說:「你們還不快把他抬走l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嗎?」
強森的手下不敢再停頓,兩人合力將艾略特漸趨冰冷的軀體措了出去,理查費力的站起來,他的衣服上全都是艾略將身上流下來的血,他兩眼直視的向強森走去,臉上有種瀕臨崩潰、瘋狂的神色憤怒使他失去了理性,他現在就像一隻有著原始獸性的野獸,只想將眼前的敵人咬得屍骨無存。
「你這個兇手!你殺了我哥哥,我唯一僅有的哥哥,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他發出怒呼,如野獸般撲向強森,將強森衝倒在地上,兩人互相翻滾扭打,強森被他身上爆發出來的威力打敗,他完全喪失神智的攻擊強森,強森不想在自己的手下面前認輸,強森左手隔開他,右手伸進外套內取出手槍,將槍柄用力往地頭上回,終於理查從他身上滾了開來,理查雙手摀住頭部,血液從傷口汩汩的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