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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米琪

  「你看不到的,你的心已替你決定了一切,相由心生,心生目標與想望。」玄月說著。

  「玄月姊姊說的是。」詩君點頭。

  「走吧!到了人間,你自然就會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長什麼樣子……」

  「從何方去呢?」詩君充滿期待地問。

  「轉輪明鏡裡。」玄月指點。

  「謝謝玄月姊姊。」詩君謝過玄月。

  「記住了,你的這身天衣將變成那個時代的洋服,且在你換上人間的衣裳後會自動消失,化為無形。」

  「是,仙姊那我走了。」揮別了玄月,詩君往鏡中雲煙縱身一躍。

  糟糕!詩君似乎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她想回頭問,但她的身子直往下落去。

  「玄月姊姊我忘了問你,雲磊已不是中國人,那我說什麼他如何聽得懂?還有、還有,雲磊現在叫什麼名字?」她在煙霧中呼喊。

  風中飄來玄月聽來十分微細十分遙遠卻異常清晰的聲音。「轉輪明鏡法力無邊早已透析你的心之所向,除了命運無法界定,他的語言,當地的風俗民情……不需經過學習就可自然而然融入你的新生之中,雲磊他今生叫漢斯·克萊恩,記住了。」

  「漢斯·克萊恩……」她記住了,她相信雲磊見了她也會記起她的。

  ☆☆☆☆☆☆☆☆☆☆  ☆☆☆☆☆☆☆☆☆☆

  西元二○○○年——

  暖暖的午後,英國倫敦郊外一座私人的城堡裡。

  「克萊恩公爵,法姬小姐請來服裝設計師要為您量制婚宴的禮服了。」內務老總管凱利的聲音從厚重的門外傳來。漢斯舒服地仰躺在大床上,懶洋洋的吻著新來的女僕,女僕的身上脫得只剩白襪及誘人的蕾絲吊襪帶。

  漢斯伸了伸腰桿,矯健的男性體魄上衣衫凌亂,他漫不經心的撫著女僕的豐胸,女僕嬌笑,漢斯壓下她的雙肩,女僕立即知道他要什麼。

  她主動且慇勤的鑽入絲被下,手指挑逗的順著他堅實的胸膛,撫向他的腰際,直至令她崇拜的男性表徵,她開啟紅唇用最火熱的方式滿足他……

  「公爵大人,服裝設計師來為您量制婚宴的禮服了。」門外等不到回音的總管又恭謹地重複一遍,這次他說得小心翼翼,靜待回復。

  漢斯抓著女僕的長髮,她的律動令他渾身舒暢,跟女僕做愛就像喝午茶一樣輕鬆自然。

  他城堡中的女僕多得是美麗的尤物,他的「點名」,向來是她們引以為榮的事。

  「呼!」終於他放射出一部分過人的體力。

  漢斯放開女僕的發,一躍起身,女僕隨即跟了過來,服侍他更衣。

  「我取悅了您嗎?」女僕滿腦子儘是飛上枝頭當鳳凰的綺想。

  「我……愛您!」女僕大膽地說著。

  漢斯沒有開口,沒有表情,甚至沒有看女僕一眼,穿戴整齊後,從皮夾裡掏出一疊鈔票扔給她,逕自走向連接寢室的玄關,他開了門走出去。

  總管凱利見了漢斯低聲恭敬稟明:「服裝設計師在庭園裡候著。」

  漢斯淡漠的點了點頭,面無表情地對老凱利說了一句:「讓她走。」沒有停留,便往維多利亞庭園走去。

  總管凱利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他在漢斯走後入了寢室,女僕正雙眼發亮的拾起那疊鈔票。

  「穿上衣服,你可以回家去了,那些錢夠你吃喝大半年了。」凱利說道。

  「什麼?要我回家?我帶給公爵大人無比的滿足呢!」女僕還洋洋得意。

  老凱利不想多說什麼,新來的女僕不懂,他可清楚,尊貴的公爵大人喜怒不形於色,愛惡只以行動來表示,對女人尤其如此。

  而女僕對公爵而言根本只是遊戲,就像在賭桌上玩牌,用來消遣時間而已。

  這個女僕八成是不自量力的逾了矩,或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走吧,從後門走。」凱利板著一張老臉,冷漠地把衣服丟給女僕要她即刻走人。

  女僕抱著衣服,怔怔的還不知所以然。

  ☆☆☆☆☆☆☆☆☆☆  ☆☆☆☆☆☆☆☆☆☆

  維多利亞式的庭園中,鳥語花香,小橋流水,青蔥草原上雪白的拱形花架開滿了艷麗的鮮花,庭院中有一座奢華的私人露天溫水游泳池,游泳池的水波在陽光下閃著珍珠般的晶亮。

  遠望過去是一片幽邈翠綠的森林,森林像一道天然的屏障將整座庭院包圍,在視覺上這座庭院結合了天然與人工造化,兩者相輔相成,精緻唯美。

  游泳右側有一棵將近百年結實纍纍的檸檬樹,檸檬樹下有張主人專用的休閒躺椅。

  漢斯環顧一眼,沒見到半個人影,那個服裝設計師竟敢不在這裡候著。

  一向只有別人等他的份,他可從來不等人的。

  他走到檸檬樹下的休閒椅,仰躺了下來。

  暖風徐徐吹來,他雙手枕在腦後,遠看森林美景——

  近半個月來石油大漲,他在中東油田的股份又暴增數不盡的利潤;船務公司也取得一條新航權,既得利益就在眼前;投資的電腦公司也盈利豐厚,商場上他是一條猛龍,穩操勝券。

  唯獨婚姻他竟做不了主。

  雖是做不了主,但他也沒什麼意見就是。

  在他眼裡女人都是一丘之貉,不是愛他的名,就是愛他的錢——

  法姬當然不例外。

  然而最令他不悅的是下個月和法姬結婚,關於蜜月地點兩人的意見嚴重分歧,他想到中國走走;法姬卻想去他澳洲的海灘別墅。

  「澳洲有什麼稀奇的。」他弄不懂她。

  「中國又有什麼值得去的。」法姬這麼對他嬌嗔。

  中國當然值得去,故宮博物院裡有件宋朝的古董吸引著他。

  他在一本古董刊物上看過一把不久前才出土的宋朝寶劍,那把劍出土時劍鞘已幾乎風化腐蝕,但裡頭鋒利的劍身仍屬完好,正由故宮收藏著。

  經過科學化驗,在劍鋒上發現留有中國古人的鮮血,歷經千年,血液仍可以被分析出來,這真是挺不可思議的。

  不知為何他有股強烈的衝動想去看看那把寶劍。

  其實他不但喜好中國古董文物,更是中國古董的收藏家。

  也許是從小旅居香港,受中國文化的影響極深;也或許他藉著收藏中國的器物懷念和外祖父母相處的愉快時光!

  老實說,自從回到英國,父親世襲了祖父的爵位,他的生活突然變得刻板沉悶,他被迫開始學習紳士的禮儀,被迫學習將來如何成為一個平民之上的公爵。

  他不斷的壓抑自己,直到父親去世後,他成為一個真正的公爵。

  他開始發洩般的,將長久的壓抑放縱在追求男女的愛慾上。

  其實他不愛法姬,卻非得娶她,他和她除了在床上有「交集」,在其他方面根本是兩條平行線。

  就連喜好也各異——

  他熱中中國武術、中國書法、中國古董,但法姬除了關心流行時尚之外,其餘皆不感興趣。

  她就是英國名模之一,在倫敦她就是美的代言人,香奈兒這季推出了什麼樣的新款的春裝,春裝應配什麼樣的皮件,她全瞭若指掌。

  其實他也不反對她將自己打扮得光鮮奪人,但她總是不惜花大把鈔票在服飾上,令他覺得虛榮、浮華。

  也許他想要的不只是一個光鮮的外表,華麗的軀殼;但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不都一個樣子嗎?

  他對女人還有什麼好奢望?

  女人——一種不重要,但有必要的動物。

  老實說法姬遠赴尼泊爾去拍什麼寫真集不過才半個月,但他幾乎記不起她的長相。

  他記得的只是昨晚在他的法拉利上,那個不知名的冶蕩吧女激情狂野地取悅了他,他陷入昨夜的綺想中——

  驀然天際忽地一聲似乎有什麼震動了檸檬樹,樹梢猛烈的晃了晃,先是抖落不少葉片,接著……落下了不少檸檬,有些甚至還擊中了他的胸膛。

  這一個突發狀況打斷了漢斯的冥思,他揮去身上的葉片,扔了懷中的檸檬,鎮定地往上一瞧——高高的檸檬樹上掛著一個女孩?

  「救命啊!」

  漢斯倏地立起身,訝然地仰望著樹梢,心底感到十分奇怪,方纔他並未察覺樹上有人呀……

  「你……」愣了一會兒,他恍然大悟,她一定就是法姬叫來的服裝設計師,而且她正在偷採他的檸檬,方才打中他的就有好幾顆。

  「可不可以救我下去?」女孩兩手攀附在樹枝上喊著。

  漢斯瞇起眼向上望去,葉片間隙中陽光在閃耀,那女孩隨風飄揚的長長黑髮也在閃耀,風一吹,女孩的裙子就像雲朵一樣飛舞起來。

  顯然他看不清她的長相,卻可以清楚的感受她受驚嚇的程度。他低下頭感到有些好笑,若是個美麗的女孩他沒有不「救」的道理,但「救」一個偷採檸檬的小賊,至少要有些……代價吧!

  「你等著。」他挽起袖子,長腿跨上樹幹,身手矯捷的往上爬,不一會兒便已到達女孩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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