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遠流臉色一沉,「我不准!」
「哦,是嗎?」她直視他的雙眼,正色道:「你憑什麼不准?你有什麼資格說『不准』?我不認為我接自己的妹妹回家,還需要經過睨允許。」
「這……」 皇遠流頓時語塞,「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從我身邊帶走水兒!」
『要不要試試?只要我說一句:『小妹,我們回家吧。你想……」大嵐故意跟他作對。
「不!」 皇遠流全身血液瞬間倒流,「不要!別說,我求你,不要說!」他非常清楚這句話對水兒的影響力有多大,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別愛上我妹妹。」但從皇遠流的反應看來,只怕她的勸告為時已晚。
「來不及了。」 皇遠流篤定地回她一句。
「你們不會有結果的,你最好別陷得太深,否則到時候痛苦的是你自己。」 天嵐好心地勸告。
「胡說八道!」他怒斥道。
不相信愛情的聖勸他也就罷了,為什麼連水兒的姐姐都要攔阻他?
「我是為了你好。你和小妹是生活在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我想你多少應該已經察覺到了。不論你願不願意承認,你們之間確實有一道你碰不到、構不著的高牆存在。」
皇遠流無言以對,臉色更為陰沉。
「我勸你最好死了這條心,小妹不是你愛得起的人。」瞧著皇遠流死寂的面容,大嵐幾乎心軟得想要告訴他,伊黎真正的身份。不過,也只是「幾乎」而已,一旦她說了,伊黎在日本的消息就有可能外傳,相對的,伊黎也隨時有生命危險。
『就算今天我不帶小妹走,終有一天,小妹還是得離開,她不屬於這兒,也不可能會屬於你。愛並不代表一切,我希望你能明白。」
皇遠流睿智的雙眸早已被席捲而來的恐慌給淹沒,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人掌心。
「水兒是我的!』這是他僅能從一片空白的腦袋裡擠出的唯—一句話。
天嵐無奈地搖頭,為什麼她說了這麼多,皇遠流依舊執迷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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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黎隨意敲了下門,然後走進理事長室。
「找我有什麼事嗎?」她略顯不敬地開口。
「天念水雲,不可以對理事長不敬!」佐倉大聲喝斥。
「沒關係。」理事長不在乎地揮揮手。
伊黎斜眼睨視佐倉,「聽見沒?理事長說沒關係。」
佐倉氣得七竅生煙,「我從沒碰到像你這樣頑劣的學生!」
「一點規矩也沒有,更別說是尊師重道了。」 山本立即附和道。
「因為老師們對你這次的考試成績有些疑問。」為了避免更多不堪人耳的話語傳出,理事長連忙為她解釋,「因此,老師們重新擬了一份新試題,想麻煩你當著大家的面作答。」
「有這個必要嗎?」根本是在浪費她的時間。
「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理事長溫和地開日。
「好吧。」伊黎二話不說,坐在椅子上,拿了桌上的考卷便開始作答。
沒一會兒,她放下筆,起身正視理事長,「如果沒別的事,我要出去了。」
理事長朝她點頭示意,伊黎立刻如旋風般地離開。
眾人目不轉睛地盯著試卷,簡直不敢相信,然而親眼所見,卻又不得不信。
令大家頭疼的問題學生天念水雲,是個不折不扣的天才!在極短的時間之內,竟能答對所有問題。
「各位總該心服口服了吧?」理事長有趣地看著在場所有人的反應。
大伙紛紛點頭,難怪理事長對天念水雲會這般禮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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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黎從理事長室趕回涼亭的這一路上,她一直擔心再也見不到天嵐了,直到她看見天嵐好端端地坐在涼亭裡,她終於放心了。
「嵐姐姐。」
她邊喚邊快步走進涼亭,經過皇遠流面前時,毫無預警地被他擁人懷裡。
「啊!』伊黎著實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大跳,她驚魂未定地坐在他腿上,訓斥道:「你做什麼呀?我差點被你嚇死!」
皇遠流逞自將臉理在她頸頭,無言地加重手臂的力道。
「你幹嘛?」伊黎不斷扭動身子掙扎,仍無法讓他鬆開分毫。「放手啦!叫你放手聽見沒有?皇遠流!」她的身子因他手臂的壓追逐漸感到疼痛。「再不放手,我要生氣了哦。」
他搖頭,硬是不肯放開她。
一定有什麼事情不對勁。「發生了什麼事?」見他仍無動靜,她又開口道:「回答我,遠流。」
他還是搖頭。
「遠流。」伊黎無奈地輕喚,抬頭看向前方的天嵐,改以意大利話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們談了些什麼?」
「我告訴他,我要帶你回家。」天嵐故意用英文回答。
「真的嗎?」伊黎喜出望外。
「不!」皇遠流幾乎是同一時間,更加用力圈住伊黎亟欲離開的身子。「不要,水兒,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他一隻慌亂不安的眸子緊鎖住伊黎,「答應我,水兒。」
「遠流。」伊黎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她不明白皇遠流的恐懼與哀傷是從何而來。
當初雷硬要她到日本求學,她的反應是憤怒,以及即將被雷遺棄的悲傷,難道皇遠流以為她要回家就是要擺脫他?可是他的反應及不太像。
「他愛你。」 天嵐回復母語和伊黎交談。
「我知道,打從我們見面第一天開始,他便將這三個字當口頭禪掛在嘴邊。」
天嵐眼中泛著笑意,「他所給你的愛與我跟雷給你的愛不同。」
「不同?」 她不明白。
「要不,你以為他一聽見你將要離開他,為什麼那麼緊張?」 天嵐的視線落在因不懂她們談話內容而不安的皇遠流身上,接著又移回伊黎臉上,「皇遠流所給你的不是親情,而是男女之間的愛。」
「就像嵐姐姐和雷。」
天嵐的笑意更深了,點頭道:「沒錯,但是我和雷之間的牽繫不單只有愛情,還有親情。」
聽她這麼一說,伊黎全懂了。難怪她一直覺得雷給她和給嵐姐姐的愛不同,原來這就是愛情和親情的差異。
「雷答應讓我回去了嗎?」
「怎麼可能,我是故意逗那傢伙玩的。」天嵐開玩笑地朝皇遠流努努嘴。
「水兒?」 天嵐的舉動讓他心生警戒,她該不會是打算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帶走水兒吧?
「暫時我還不會走。」伊黎安撫地開口。
「暫時?暫時是多久?」
「至少在我高中畢業之前,都不能離開。」雷是這麼說的。
「是嗎?」皇遠流多少安了點心,兩年後的事,兩年後再想辦法。「可是你姐姐她……」
「她是逗你玩的。」
「真的?」他不太信任她的姐姐。
「嗯,害我白開心了一會兒。」她埋怨的看了天嵐一眼。
聽了伊黎這句話,皇遠流終於相信她暫時不會離開的說辭。
「黎兒。」
伊黎被圈在皇遠流懷中,不解地凝視天嵐。
「雷說,你不但拒絕帶追蹤器,甚至到現在還不肯和他說話,你還在生雷的氣嗎?」
「對。如果你是來幫雷當說客。那就免了。」前陣子的加籐事件,讓她更不能原諒雷的自私。
「假如我告訴你,建議雷讓你到日本唸書的罪魁禍首是我,你會不會怪我一輩子?」天嵐試探地問道。要真如此,那可就糟了。
「騙人,嵐姐姐是在為雷脫罪吧?」
「是真的,我威脅他,如果他再不答應讓你出來,到時候就算我找到親生父母,也絕不和他結婚。」
「為什麼?」想不到連嵐姐姐都背叛她!
「你幫我脫吧。」皇遠流故意捉弄地開口。
伊黎二話不說,熟練地為他脫掉運動服。
他仔細審視她平靜、不因見著男人赤裸的身體而稍顯羞怯的面容。
「水兒,看著我的身體,你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嗎?」
光是水兒停駐在他身上的視線,就已經夠讓他心神不寧了,更別說是他左手臂所感受到的溫柔撫觸。
「我看全裸的身體都不覺得不好意思了,你不過才半裸而已,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伊黎倒是坦然。
「什麼?」皇遠流登時忘了腳踝的疼痛,激動地自床上彈起,「該死!」他因碰著傷處而咒罵一聲。「你看過男人全身赤裸的身體?!」
「坐下。」伊黎用力將他壓坐回床沿,「不止男人,女人也是。不論是高、矮、胖、瘦,各種體型的男女,我都見識過。」
她的這番話讓皇遠流起了深層的疑慮,「水兒,你到底——」
「你衣服可以穿上了。手臂只有一小片的淤傷,不礙事。」伊黎不給他機會將話問出口,趕忙轉移話題。
皇遠流明白她的用意,動作輕柔地摟著她,不再多問。
「以後如果你想看裸體,告訴我一聲,我隨時可以脫給你看。」他直直地望進伊黎的紫眸裡,帶笑的眸子似是玩笑又有幾分認真,「我不准你這雙美麗的紫色眼瞳,映著其他男人赤裸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