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鈴鈴只覺得頭皮發麻,癢得受不了;誰知小翠又拿出一套淡綠色的露肩連身小禮服,要她換上。「我的媽呀!這是什麼東東?又露肩膀又露腿的,本小姐打死也不穿這種鬼東西!」
小翠皺起眉頭。「丁小姐……」
「你別再說了,不換就是不換!對了,洗手間在哪裡?我要上廁所。」丁鈴鈴心想趁著耿清秋不在,而且自己又沒本事賺這三萬元;此刻不溜,更待何時?便想藉著尿遁逃跑。
「想去洗手間是吧?我帶你去。」耿清秋突然出現,似笑非笑地盯著丁鈴鈴。
丁鈴鈴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說:「不……不用了,耿姐工作這麼忙,我自己去就好了。」
「你收了我一萬元訂金,該不會是想要偷溜了吧?」耿清秋坐到她身旁椅上,順手從小翠手中接過小禮服。
「怎麼會?我最老實了……」丁鈴鈴被她料中心事,心虛地回答。
「老實個屁?別廢話了,馬上給我換上這件衣服。」
「不……不換行不行?」丁鈴鈴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
「你說呢?」耿清秋不由分說,便喚來小翠和另一名助手,替她換上衣服。
「不錯不錯,看不出來你居然是個衣架子!穿起這件小禮服還真是好看,只是腿上怎麼到處都是傷疤,實在不好看……」
「既然不好看,那就不要穿了!」丁鈴鈴聞言大喜,穿上這身衣服,待會兒就不方便逃跑了。
耿清秋不理她,吩咐小翠。「挑雙絲襪給她穿,記得要挑顏色深些,樣式可別帶有風塵味!」
小翠選好了絲襪,替丁鈴鈴換上,忍不住稱讚說:「丁小姐的腿長得非常勻稱,把疤痕遮去後,更是好看!嗯,性感中帶著可愛,好看!真是好看。」
「不錯,你選的這雙絲襪的確好看,再拿一雙高跟鞋來,要看起來細緻小巧的……」
「喂!你把我當成死人是不是?都不問問我的意見!」丁鈴鈴心想再換上高跟鞋,肯定會跑不動了。
耿清秋仍是不理她,吩咐化妝師替丁鈴鈴上妝。「別太濃妝艷抹,要讓她看起來清純自然……」
「清純個大頭鬼!本姑娘打出娘胎就跟這兩個字扯不上邊!」丁鈴鈴忍不住破口大罵。
耿清秋皺起眉頭,有些不悅地說:「你說話這麼粗俗,怎麼會像美國衛斯理女子學院畢業的呢?」
「我連國中都沒畢業,ABCD『狗咬豬』都背不全,又怎麼可能是『喂死你』女子大學畢業的?」
耿清秋雙手一攤,無可奈何地說:「你學歷太差,為了確保參加來賓的水準,只有替你胡謅一個學校了。反正美國野雞大學那麼多,大概也沒人會認真去調查吧!」
「你……你這個騙子、渾蛋!」丁鈴鈴快氣瘋了。
「彼此彼此吧!你現在心裡不也正想拿著一萬元訂金開溜嗎?我沒冤枉你吧?」耿清秋哈哈一笑,毫不在意地說。「何況我這也是為了幫你……」
「幫我?鬼扯蛋!」丁鈴鈴氣憤地說。
「我沒騙你,今天來參加節目的另外九位女主角,全是名門淑媛、大家閨秀,你想賺那兩萬元可不容易。我不把你的水平和她們拉近些,你豈不是一出場就矮人一截?」
「本來就沒希望,又何必白費工夫?」丁鈴鈴嘟嘟囔囔地說。
耿清秋沒留意到她的抱怨,繼續說:「你待會兒上節目時,記得動作優雅些,說話要含蓄些,別這麼大咧咧的!」
「我也沒辦法啊!我本來就是這副德行。」丁鈴鈴根本就是完全放棄了,打定主意要當個縮頭烏龜。
耿清秋瞪了她一眼,接著說:「你打扮起來,清純可愛,並不輸其他人,再加上你的臉與小昭有些相似,比別人更佔優勢。你可要精神點,待會兒節目要是不夠精彩,我的飯碗可是會被你給砸了!」
「是!我完全明白了。」丁鈴鈴有氣無力地回答,打定主意要找機會開溜。
「小翠,你好好看緊丁小姐,寸步不離地跟著她,要是把她給跟丟了,我惟你是問!」耿清秋交代完畢,瞥了丁鈴鈴一眼,這才面帶笑容轉身離去。
丁鈴鈴登時垮下臉來,小翠笑著安慰她。「丁小姐,其實你很漂亮耶!你要有信心些……」
「誰說我沒信心!」丁鈴鈴回了一句,卻忍不住想看看自己打扮後的模樣,偷偷瞄了鏡子一眼;沒想到居然出現了一張巧笑倩兮、秀氣典雅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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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姻緣一線牽」節目開始,主持人張玉帆、沈雁兒將男、女主角一一介紹出場。
「十號男主角,也就是最受矚目的唐聖企業總裁葉百辰。身高一百八十三公分,體重八十四公斤;日本東京大學企管碩士,美國耶魯大學經濟學博士……」現場響起一片如雷的掌聲,久久無法停止。
「媽媽咪呀!怎麼外面的掌聲這麼大,嚇死我了!」丁鈴鈴縮在後台,拍著胸口安慰自己。
正恍惚間,沈雁兒已開始介紹。「十號女主角丁鈴鈴。身高一百六十三公分,體重四十八公斤,美國衛斯理女子大學畢業……」
丁鈴鈴事到臨頭,也只好硬著頭皮出場,畏畏縮縮地走向舞台,葉北辰則斯文有禮地伸手相迎。
丁鈴鈴看了葉北辰一眼,嚇得大叫。「是你!」一不小心腳步給階梯絆了一跤,摔了個狗吃屎,腦中卻是一片混亂。「怎麼會是他?他就是葉北辰?」原來眼前這個人人景仰的唐聖企業總裁葉北辰,竟是曾被她丁大小姐踹了一腳,又被她騙了兩萬元的那個大傻瓜!
由於是現場直播節目,無法NG重來,於是張玉帆試著打破尷尬。「丁小姐果真不同凡響,這種出場方式還真是與眾不同哪。」引起現場觀眾一片笑聲。
「丁小姐沒事吧!」葉北辰伸手相扶,眼眸炯炯有神,臉上堆滿了笑意。
當她發現葉北辰居然沒認出她來,這才放下一顆忐忑的心,戰戰兢兢地伸出手來,搭在葉北辰手上,溫柔地說了聲謝謝。
葉北辰點頭微笑後,就和丁鈴鈴相偕出場。兩位主持人簡短地訪問過後,便請兩位男女主角入座。
丁鈴鈴腦袋裡一片混亂,也不知道自己剛才究竟說了些什麼;抬頭偷偷望向葉北辰,卻見他正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急忙又低下頭去,一顆心嚇得撲通、撲通地亂跳。她低聲自我安慰道:「別怕,別怕!那個大傻瓜不可能認出我來的,用不著自己嚇自己。」不過……他幹麼盯著我看?死王八、臭烏龜,想嚇死本姑娘是不是?越想越不甘心,便大著膽子抬起頭來,一雙大眼睛也惡狠狠地瞪向葉北辰。誰知葉北辰卻向她微微一笑,丁鈴鈴登時羞紅了臉,忍不住暗罵。這小白臉亂笑什麼?王八蛋!臭雞蛋!咦?我臉怎麼熱烘烘的,該不會是感冒了吧?!不過……他笑起來還滿好看的嘛!此時她整個腦袋都忙著胡思亂想,連攝影鏡頭帶到她都渾然不覺;在電視機前看來,她還真是呆愣子帶點古椎呢!
廣告時間一到,耿清秋氣鼓鼓地走到丁鈴鈴旁邊,沉聲地罵了她幾句。「丁鈴鈴!你腦袋裝了漿糊是不是?出場跌個狗吃屎就算了,連坐在座位上都是一副呆樣。你……你真的想害死我是不是?」
「我哪有?我這麼聰明伶俐,怎麼可能會一臉呆樣?」丁鈴鈴的一雙大眼睛骨碌碌地轉著,有些心虛地回答。
「你不呆?要是你不呆,你還坐在這裡幹麼?你沒看見其他九個女主角都圍到葉北辰身邊獻慇勤去了,連觀眾都……」
「那不正好!葉北辰搞不好和哪一個女主角互相看對眼了,你就用不著擔心節目不夠精彩了。」丁鈴鈴聞言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笨蛋!你沒看他臉上雖然帶著笑意,目光卻根本不在那些人身上……」
「她們都這麼漂亮,這葉北辰未免太挑剔了吧!她們如果都拿他沒辦法,我更是不行!」丁鈴鈴打定主意要躲避這個陰魂不散的「大傻瓜」。
「那可不一定!我剛才特別仔細觀察過,十位女主角中,他只對你笑過,看來我這一次算是押對寶了!」耿清秋得意洋洋地笑著,隨即低聲吩咐丁鈴鈴。「待會兒『一見鍾情』時……」
「什麼是『一見鍾情』?」丁鈴鈴打死都不相信葉北辰會對她有意思,懶洋洋地發問。
耿清秋簡直快被她氣瘋了。「我、我怎麼會請到你?算了,你給我仔細聽著,所謂『一見鍾情』,就是讓你按鈕選你第一眼看上的對象,你一定要選葉北辰,聽清楚了沒?」
「聽到了!」丁鈴鈴隨口回答,心裡卻轉著另一個念頭。「哼!我會選他,我就是大笨蛋!讓他認出我怎麼辦?我還是躲得遠遠的,在旁邊看戲就好!到時候三萬元沒賺到,還被他逮著小辮子,不就虧大了?我才沒這麼笨咧!一萬元已經到手就好了,做人不要太貪心!」